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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八章 告狀

  皇帝金口玉牙,他上次說要給趙元勛一個官職,自然不會食言。

  雖說朝廷的官職一個蘿卜一個坑,但犄角旮旯里掃一掃,總能找出幾個空缺的不入流甚至八品、九品的小官職位。

  可等拿到趙知微的新畫后,蕭圪越看越喜歡,當即就覺得給趙元勛封的官不大妥當了。

  要知道趙知微第一幅畫,他花了二萬五千兩銀子才買到。這一幅卻一文不給,實在不大好意思。

  可給錢嘛,趙知微肯定不敢收。打賞嘛,康時霖早就替徒弟表示過不要那些華而不實的東西;蕭圪手里也沒有合適的鋪面、莊子。

  再者,就算有鋪面、莊子,蕭圪也不能賞。目標太大,這等同于趙如熙變相地拿畫來跟皇上換鋪子、莊子。到時候朝臣們對她的印象肯定不好,覺得她死要錢。

  一幅畫在大家都不知情的時候要了皇上二萬五千兩銀子就算了,第二幅畫仍要皇上賞鋪子、莊子,簡直喪心病狂,完全沒有感恩之心,白瞎了皇上對她和綏平伯府的恩典。

  到時候不光趙如熙,便是康時霖都要被人非議。

  所以無論是錢還是東西,都是不好給了。

  想來想去,也就給趙元勛封個好點的官職更能表達心意了。

  趙元勛原來在五城兵馬司任做的雜役閑差,屬于武職,沒有品階。他身體差,任武職也做不了什么,只能轉文職。

  可文職的七品以上的官,就不那么好找了。各個世家權貴都盯著呢,有一個好空缺就跟老鼠見了葷腥,一番明爭暗斗后就把空缺給補上了。補上的人還大多數是同進士有功名的。

  跟那些同進士一比,趙元勛各方面都差遠了。

  要光是這樣,對蕭圪來說也不是很難。反正天下都是他的,就算他叫吏部平空再弄個官職出來,讓趙元勛進衙門光吃俸祿不干活,也沒人敢多說什么,大不了被罵兩句昏君。

  可他還得考慮皇子們各派的勢力。

  因為賈家的關系,趙如熙把太子給得罪了。因為年考和繪畫比賽,惹得謹妃不高興,連帶著三皇子對綏平伯的印象也不會好。要是把趙元勛送到他們所在的衙門里當官,那對綏平伯府來說不是賞賜,而是懲罰。

  別趙元勛到了衙門里給人拿捏住,讓趙知微著難,這就違背賜官的初衷了。

  蕭圪叫謝公公尋了許久,也沒尋到個合試的地方安置。

  大理寺這里倒是有個六品的文職空缺,張常慎極欣賞趙知微,吳宗又是趙知微的師兄,是個再好不過的位置了。

  可一個勛貴,既沒立功,又無功名,做個從七品就頂天了。人家新晉一甲進士最開始就得從七品做起呢,趙元勛何德何能能坐上六品官的位置?這置人家十年寒窗考上功名的讀書人或在戰場上拼殺的將士于何地?

  所以選來選去也沒選到個合意的官職,蕭圪就把這件事給拖延下來了。

  為防康時霖著急上火,他還特意讓太監到康府上把其中原委跟康時霖解釋了一番。

  康時霖表示理解。

  這個官職一賜下去,如果沒有其他機緣,趙元勛可能就要在那個衙門呆到老了。官職可能會隨著資歷往上升一級半級,但位置卻是不大會挪動了。

  如此,自然是去一個舒心的地方最好,哪怕是等上一年半載也沒什么。

  現在好了,趙如熙那個紡織機一出來,功勞甚大,給趙元勛封個從六品的官兒,就沒人敢說什么了。

  相比起給趙如熙自己封官,蕭圪覺得,朝臣們更樂意看趙元勛去大理寺任這個文職。

  尚德長公主可不覺得趙元勛被賞個六品官有什么值得高興的。她今天來這里,也意不在此。

  “說句不好聽的話,綏平伯三、四十歲的人了,還一事無成。現在靠女兒才得了你一個從六品的官兒,這一輩子他能有多大出息?這個賞賜給了他,白瞎了。”尚德長公主道。

  “我看吶,這個官職倒不如給趙知微,也免得她費勁巴拉地從縣試考起,想考個舉人、進士。結果即便滿腹才華,也因為是個女人,隨隨便便來個人都能把她踩在腳下,完全沒有出頭的機會。”

  “嗯?”蕭圪聽出妹妹話里有話,抬眼問道,“出了什么事?”

  問完這話,他就想起:“對了,現在才考完縣試吧?怎么?有人為難知微了?”

  尚德長公主深諳告狀的精髓。

  她搖搖頭:“事關科舉,國之根本,我一個長公主可不敢置喙。皇兄想要知道,一查便知。”

  告了狀、上了眼藥,這一趟的任務就完成了。

  她行了一禮:“皇兄日理萬機,尚德不敢耽誤皇兄太多時間,皇兄回去處理政務吧。我讓人把紡織機拆了運回去。”

  蕭圪還希望尚德長公主把紡織機忘在這里,好讓他召工部的官員來看看,研究研究,看看這東西對大晉的影響有多大,別的地方能不能借鑒一二呢。

  聽到尚德長公主還一心掂記著把紡織機拉回去,他只能作罷。

  他還有政事要處理,抬腳往外走:“行,那我過去了。”

  回到大殿,他就吩咐謝公公:“去查一下,看看京城府尹那里的縣試發生了什么事。為何尚德那樣說。”

  謝公公剛才也是跟蕭圪一起去看了紡織機的。尚德長公主的那些話,他也聽到了。

  因為畫的緣故,他對趙知微的好感一點也不比皇上差。為此他極為上心,特地派了兩個能干的御衛去查此事。

  不到半個時辰,御衛就回來了,對蕭圪道:“知微居士第一場考了第一名,第二場第二名,第三場第七名。”

  “在第一場張榜公布的時候,曾有男考生鬧過,說不服。京城府尹干脆把試卷都貼了出來。知微居士的那張試卷沒有一處錯漏,比第二名的強許多,那些男考生才不作聲了。”

  蕭圪身為皇上,看事情向來不看表面。

  他摸了摸下巴問道:“最后的名次還沒公布吧?張厲打算給趙知微一個什么名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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