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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8章不計前嫌

  曹景輝還是有點兒腦子的,他仔細分析過,他和他爹還有他舅舅的罪行,到最后都免不了一個砍頭。

  曹王兩家的男丁跑不了流放這條路,至于女眷八成會被官賣。但是他們的罪行還不至于滅族,所以鶯鶯這條命能保住。

  想來曹景輝能想到的,謝文安也想到了。只是他沒有想到,像曹景輝這樣的人能夠為王鶯鶯求情。

  曹景輝見謝大人沒有說話,就又低聲下氣的懇求道:“鶯鶯不是曹家人,王家的罪孽也牽連不到她的身上。求謝大人能夠網開一面,赦免無辜。”

  “呵呵~要不是本官親眼所見,沒人會相信曹家大少爺低聲下氣的求人,卻不是為了自己。”

  曹景輝雖然沒有抬頭,可是謝文安的聲音沒有改變,他猜到鶯鶯多半是保住了。

  牢頭得了縣令大人的吩咐,送曹景輝回牢房,站在過道上,曹景輝與牢頭請求道:“老哥,麻煩您行個方便,罪人想和女牢的王鶯鶯說兩句話。”

  牢頭偷偷的摸了摸手里成色極好的玉佩,低聲笑道:“誰會想到風流不羈的曹大少爺,竟然還是個情種。罷了,咱們就做一回好人。”牢頭說完算是默許了。

  曹景輝快步走到女牢房的柵欄旁,對坐在角落里的王鶯鶯低聲的喚道:“鶯鶯,過來。”

  因為窮,松嶺縣衙的男女牢房就在對面,中間隔著一條過道。之前曹景輝和看守的牢頭嘰嘰歪歪的央求見謝大人,她是聽見的。

  這會兒見曹景輝回來了,還招呼她說話,就木然的站起身來走了過去。

  等王鶯鶯靠近柵欄,曹景輝一把把她薅了過去。就這樣面對面的在她的耳邊叮囑道:“我剛剛去謝大人那里說了你的情況,你應該會沒事的。”

  聽了曹景輝的話,王鶯鶯愕然的望著他。

  曹景輝低頭,目光輕掃過她的肚子,聲音更低了。“營州那座小宅子是你的名字,房屋地契都在衣柜下面的夾層里。里面的東西,你省著點花用,夠你們……娘倆花銷。”

  曹景輝說到這兒,鶯鶯驚訝的望著曹景輝,好一會兒才說出來一句話。

  “你怎么知道的?”

  “咱們兩個天天在一起,我怎么可能不知道?”說著,曹景輝嘆了一口氣,目光轉向了別處:“我知道你不待見我,這回你的心愿總算是快達成了。只是就算我求你了,你別傷害你自己,也別傷害……他。”

  一直都在關注著兒子一舉一動的王氏,見這個時候了,兒子還有閑心和那個喪門星卿卿我我,就氣急敗壞的沖過來,剛要開口喝罵,就聽見兒子說:“娘,我求您了,您別傷害鶯鶯。”

  王氏望著兒子懇求的眼神,不停的瞄著鶯鶯的肚子,她狐疑的瞟了一眼,頓時腦子里就升起了一個念頭。

  她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兒子,希望兒子能給她一個提示。直到兒子微微的點了一下頭,似乎告訴她,是她想的那個樣子。

  王氏心里的想法,在兒子那里得到了準備的答案,登時臉上的表情就不停的變化起來,真是喜怒哀樂一瞬間就在臉上過了一遍。

  “娘,您沒事吧?”曹景輝沒有想到他娘會這樣,他很怕他娘會有什么意外。

  “沒事兒。”王氏的身子不停的向下滑,說話都不利索了。

  “娘~”

  曹景輝見王氏已經滑倒在地上,也跟著蹲下身子。

  他們這邊的情形,惹來了曹家所有女眷的目光。可是她們瞧見王氏的狀態,都露出來幸災樂禍的表情。

  顯然,她們都猜到了王氏的身子骨兒,十有八九是被他們的大少爺氣壞了。

  魏姨娘和曹傾城從昨天到現在,一直都在憤憤不平。魏姨娘更是時不時的,大聲咒罵曹大滿和王氏幾句,罵他們是害人精,是他們害了了她們母女。

  咒罵完了之后,就是抱著閨女的身子說后悔的話。“傾城,如果你當初肯好好的嫁人,也不至于淪落到這部田地。”

  曹傾城這會兒,比誰都后悔。她當初要是不那么自命不凡,肯乖乖的聽他爹的安排。就算是嫁給那個七品知縣做填房,現在也是妥妥的官家夫人,哪會像現在這樣淪為階下囚。

  后悔呀!她是真的后悔了,越后悔她就越想哭。

  坐在魏姨娘母女旁邊的那些姨娘們,見魏姨娘母女在抱頭流淚,也忍不住抱著自己的兒女,吧嗒吧嗒的掉眼淚。

  她們不敢大聲的哭,怕把牢房里的看守引來挨鞭子。

  王氏見那一群女人哭作一團,沒人理會他們,就攥著鶯鶯的手放在自己的腰間。嘴里艱難的說了一個字:“拿。”

  鶯鶯先是被她的動作嚇住了,隨后就明白了什么意思。就沒有動,只是她有些不相信的眼神死死的盯著王氏。

  “快,拿。”王氏又吃力的握了一下鶯鶯的手。

  鶯鶯見王氏堅持讓自己拿,就伸手在王氏的腰間摸出來出來一個帕子包。

  “藏。”王氏感覺自己的腰間一松,就曉得鶯鶯把她藏在腰間的帕子拿出去了。

  鶯鶯心情極度復雜的瞅著王氏母子,但還是聽話的,把帕子里折疊的小小的銀票拿出來。

  有王氏母子倆極力的遮擋,順利的把銀票放在自己的鞋墊下面。

  曹景輝見鶯鶯做完這一切,才默默的又瞅了鶯鶯一眼,才喚過來牢頭把自己關進男牢房。

  王氏半臥在地上,她的身子現在已經不聽她使喚了。她用力的握住鶯鶯的手,很用力的說出來言語不清的三個字:“求你了。”

  王氏說完,就像是無意識的手劃過鶯鶯的腹部。

  兒子都二十多了,她老早就想抱孫子,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兒子院子里的女人也不少,就是沒有懷孕的。

  家里大難臨頭的時候,孫子卻有了動靜。可是她怕,她怕那個喪……那個死丫頭記恨她,不肯生下她孫子。

  她現在只能是臨時抱佛腳,希望這個死丫頭不計前嫌,能夠讓她的孫子安安安全的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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