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
隨著督戰軍士的一聲暴喝,擂臺上的兩個人同時動了起來。
不過,他們的動作卻是迥然不同,彭嘉豹身形一晃,已經是如同一只靈巧的豹子一般竄了出去,他手中的那兩把短短的薄如紙張的短刃更是如同兩只通靈了一般的細小毒蛇向著鄭浩天纏來。
而鄭浩天卻是微微一笑,他單手握著狼牙棒,那種輕松寫意的感覺似乎手中的兵器并不是沉重的令人發忤的狼牙棒,而是一根小小的木棍似的。
任何人看到他此時的模樣,心中的第一個念頭肯定就是,他手中的狼牙棒十有八九都是假的。
輕輕的一揮手,狼牙棒在半空中輕巧的劃過了一道美妙的弧線,恰到好處的擋在了彭嘉豹奔跑的路線之上。
彭嘉豹的臉色微變,他手中的兵器短小而兇險,一定要靠近對方才能夠發揮出真正的威力,給對方造成巨大的威脅。但若是無法靠近,那么他手中的兵器就算是再鋒銳一百倍,也是毫無用處。
眼看鄭浩天的這一棒子就要砸到他身上,他牙關一咬,身體陡然間矮了下去,竟然是半跪于地,雙腿在地面上如同裝了滑輪似的繼續朝著鄭浩天而去。
眼中微微的閃過了一絲詫異之色,此人一上手竟然就是以這種危險的方式進攻,確實出乎于鄭浩天的意料之外。
然而,他卻不知道,彭嘉豹因為手中的兵器太過于兇險,所以他在施展兵器之時,招數大多也都是險中求勝的套路。不過他的打法確實是得到過高人指點,一般人若是遇到了,絕對是防不勝防。
狼牙棒幾乎就是貼著彭嘉豹的腦門掃了過去,那凌厲的破空聲和巨大的壓迫感讓這位年輕的高手不寒而栗。幾乎就要因為無法承受那種不可思議的壓力而崩潰了。
至此,他終于知道,這個少年手中的狼牙棒并不是一個擺設,而是一件真正可以運用自如的兵器。
他的心中暗自詛咒,竟然有人能夠使用這樣沉重的兵器對敵,此人的天生神力也未免太大了吧。
他心中想著,動作卻是絲毫不慢,眼看就要欺進鄭浩天,他的雙刀連環飛舞,眼眸中兇光閃爍。
此人如此年輕就已經這樣了得,日后成長起來那還了得。不如趁此機會將其一刀斬殺,或者是將其重創,只要讓他殘廢了,那么這一輩子也可以說是就此毀了。
他的眼睛圓睜,鼻息粗重,雙刀雪亮,眼看就要刺入眼前少年的身體之內。
一寸短一寸險,只要能夠讓他近身,這里就是他的天下。
然而,就在他這雙刀即將刺出,并且耳朵中已經幻想著能夠聽到那種悅耳的慘叫聲之時,他突地發現,自己的眼前似乎多了一根長長的鐵條。
“叮……”
兩道金鐵交擊聲幾乎是不分前后的響了起來。
彭嘉豹驚駭的發現,自己的兩把短刃并沒有如愿以償的刺入對方的身體,而是碰到了一把完全由金屬打造而成的狼牙棒身。
不知何時,這個少年竟然將狼牙棒收了回來,并且豎放于身前,將他的雙刀盡數彈開。
雖然在這個過程中,他拼命的想要改變雙刀的刺入方向,但對方的狼牙棒體積實在太大,輕輕的晃動了兩下,頓時將所有的路線全部封死。
強大的反震力從短刀和狼牙棒接觸的那一刻立即傳了過來,彭嘉豹低哼一聲。他雙腳拼命的跺著地面,以絲毫也不遜色于前進的速度后退著。
在他以前與家中兩位兄弟對戰之時,從未表現出如此快捷的動作,但此時心膽俱裂之下,速度反而更加快了幾分。
人,總是在巨大的壓力之下方能突破,這一點任何人都不會例外。
鄭浩天并沒有追擊,只是站在原地,用著不忿的目光看著對方。
他的心中也是暗自惱怒,對方的那兩刀快而狠辣,竟然是絕不容情,似乎在他們之間有著不共戴天之仇似的,竟然是想要一刀將自己斬殺。
如果不是他的武功比對方高了整整一個檔次,也無法應付的如此輕松了。
彭嘉豹后退數步,遠離了鄭浩天,此時他才感覺到手腕劇痛,目光一瞥,他的虎口竟然也已經微微開裂了。
對方的力量之大,竟然是如此的不可思議。
他猛地抬頭,眼眸中閃爍著一絲極度怨毒之色。豁然一聲輕喝,再度沖了上來。
鄭浩天冷哼一聲,如此心胸險惡,不識好歹之人,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在這一刻,他甚至于想到了在深山中所遇到的那位李家門客王彪。
此人給他的厭惡感,竟然比王彪還要強烈百倍。
手中的狼牙棒微微一揮,他已經決定,要給予對方一個終身難以忘懷的教訓。
巨大的破空聲陡然從狼牙棒的身周傳了出來,這是鄭浩天第一次主動攻擊,他揮舞著這根恐怖的棒子,朝著對方當頭砸去。
狼牙棒并沒有高舉過頂,但縱然如此,所展現出來的氣勢和威力也已經是罕得一見,遠不是手持一雙短刃的彭嘉豹能夠比擬。
旁邊早就退到了擂臺角落的那名軍士臉色微微發白,他的心中亦是嘀咕不已,這是什么樣的小怪物,竟然擁有這般恐怖的怪力,彭嘉豹遇上了他,也算是倒霉透頂了。
然而,正在前沖的彭嘉豹陡然間身形一頓,他的手腕一揚,兩把短刃竟然是一前一后的飛了出去。
它們在虛空中劃過了一道亮麗的長痕,朝著鄭浩天的臉面和胸口直插而去。
在這一刻,彭嘉豹竟然是將手中的兵刃當做了暗器射出,如此短的距離,若是沒有提放,十有八九難逃厄運。
鄭浩天的眼眸豁然凝縮了起來,他的精神在這一刻高度集中。
在他的眼睛里,那兩把快若閃電的短刃速度仿佛是變慢了,他能夠清晰的看到短刃飛過來的那兩道軌跡。
他的雙腳踩在地面之上,猶如萬古聳立的巨峰,紋絲不動。而他的腰卻在這一刻向著后方倒去。
他竟然在瞬間做了一個鐵板橋,整個身體以腰部為中心向后翻折,后腦勺距離擂臺地面僅有半尺而已。
彭嘉豹的臉色頓時變得慘白,他想要趁此機會上前,但是卻突地發現,對方的狼牙棒并沒有隨意放置,那恐怖的棒頭竟然是遙遙的點著自己。
他有著這樣的一種奇異的恐懼感,如果這個時候沖上前,那么肯定會一頭撞在這根狼牙棒之上。
人的身體是何等的脆弱,如果與長滿了尖刺的狼牙棒做親密的接觸,這個后果絕對不是他能夠承受的。
鄭浩天緩緩的站了起來,他的目光冷冽之極,眼眸中甚至于閃動著一絲隱隱的殺機。
能夠施展鐵板橋的人并不少,在這里的很多人都能夠輕易的做到這一點。但是象鄭浩天這樣能夠單憑腰肢的力量就慢慢站起來的,那就絕對不會太多了。
似乎是感受到了鄭浩天所展現出來的殺意,彭嘉豹的臉色大變,他剛要開口認輸,眼前就是一花,隨后他的身體如同被萬斤巨錘砸中了一般,轟然飛了出去。
身在半空,一股劇烈的,難以想象的疼痛已經從雙手處傳了過來。他身不由己的放聲慘叫,然而叫聲未停,他的身體就已經是飛出了擂臺,重重的摔倒在地面上。
無法忍受的劇痛加上強烈的震蕩,讓他的眼睛翻白,只盼著能夠昏暈過去。
擂臺上的鄭浩天緩緩的收回了狼牙棒,他看著地面上嚎叫著的彭嘉豹,心中卻是毫無憐憫。
他剛才將狼牙棒當做棍棒使用,接連點到了彭嘉豹的雙臂之上。
狼牙棒的力量何其強大,瞬間就將他的手臂打斷,隨后輕輕一推,將他推出了擂臺。
一個雙臂陡然折斷之人從高空中摔下來是何命運,只要看看此時的彭嘉豹就可以知道了。
督戰的軍士倒抽了一口涼氣,他連忙道:“比斗結束,鄭浩天勝。”
兵器對戰是最危險的項目考核,雖然在這里比斗不允許故意殺人,但是有人受傷那卻是家常便飯。
彭嘉豹沒有干嚎多久就已經有人將他抬了下去,至于是將他扔出軍營還是就地治療,那就不是鄭浩天能夠管的到了。
下了擂臺,從軍士的手中接過了憑證,鄭浩天的目光一轉,突地發現周圍之人看向他的目光已經與最初完全不同了。
特別是望向那狼牙棒的眼神中甚至于是帶著一絲隱隱的懼意。
余威華來到了他的身邊,輕聲道:“我們走吧。”
兩人并肩離開了兵器對戰的場地,其余參加考核之人都是用送瘟神一般的目光欣慰的看著他們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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