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烈的大地,向天空伸長著手臂呼喚嘶叫的仙人掌,千萬年前枯干了的河床,黑色的山巒,深藍到凍住了的長空。
這里,是一片滿布亂石的荒野……
整個曠野荒冰凄黯,四周一望無際,全是荒地。除了那望不穿的黑影和叫不破的寂靜以外,一無所有。
一陣冷哨的北風吹來,四周的東西都呈現出愁慘的景像。整個環境中都帶有一種不可思議的忿怒,仿佛要恐嚇追撲什么人似的。
然而,就在這一片荒蕪的曠野之中,卻突兀的現出了一道白色光芒。
隨后,包括鄭浩天在內的整整十個人出現在這里。
鄭浩天的眼眸中原本帶著一絲緊張和戒備之色,但是,當他從那一片光芒中出現之后,眼中的神色卻是極快的變成了驚訝和難以置信。
隨后,他的耳中聽到了一人的放聲怒吼:“他媽的什么破傳送陣,這里連一棵樹都沒有,算什么鬼森林………”
雖然鄭浩天對于此人的聒噪有些不滿,但他卻不得不承認,此人的話完全的說中了自己的心坎。
在他進入這個傳送陣之后,清晰的看到了傳送陣之外所顯示的那個集林標識。
雖說鄭浩天是第一次進入煉妖洞進行試煉,但這并不代表他對于此地一無所知。
在進入之前,他早就從各種不同的書籍傳紀中和一些白草峰的低階弟子口中了解到許多。
各大峰頭的傳送陣并不是固定的對應著某一點,而是隨機將陣圖中的人們傳送到一些不太危險的地方。
在傳送之前,陣圖前會有著大致的地形標識。
這就讓人能夠提前做好準備,甚至于可以預先進行選擇。
譬如有些人擅長水戰”那么就會挑選有水的地形,而有些人對于森林比較了解,更有些人喜歡那漫無邊際的沙漠等等。
有些妖化變身唯有在持定的環境之中,才會真正的發揮出最為強大的作用。
所以有些人對于地形的挑選還是頗為苛刻的。
鄭浩天雖然沒有這方面的要求,但他無疑對森林的環撓最為熟悉,所以當他看見陣圖標識之時,也是心中歡喜。
但沒想到的是,結果竟然是大出意料,他們十個人確實是通過了傳送,但這里卻是一片荒蕪的曠野,在眾人的目力所及之處,連一顆小小的樹苗都沒有,就更不用說什么茂密的森林了。
眾人的目光向著四周接索著,幾乎每一個人的眼中都有著或濃或淡的不知所措的感覺。
一個人突地翻手取出了自己的玉牌,使用真氣輸入其中。瞬間,玉牌上光芒大亮。
看到這一幕之后,包括鄭浩天之內,其余人都是不約而同的將玉牌取出,并且輸入了真氣。
在一片閃亮的光芒之中,鄭浩天清晰的看到了一副地圖。
這副地圖雖然并不詳細,但是里面的標識卻是相當的清楚。而真正讓眾人放心的是,他們看到了代表自己的光點以及那遙遠處的一個固定傳送陣。
所有人的身份玉牌在進入煉妖洞或鎮魔塔之后,都會具有這種顯示方位的能力。
不僅僅將自己的位置顯示出來,甚至于連最近的傳送陣圖位置都是清晰可見。
畢竟,煉妖洞和鎮魔塔是各大超級門派們聯手開辟的空間。
在這里,是人類的狩獵場,也是給各階弟子們進行試煉的圣地。雖然在此地歷練免不了遇到不可預測的危險,但卻不會讓人有迷路之慮。
“還好,我們雖然傳送錯了地方,但只要身份玉牌能夠顯示地形,就不怕出不去……”一位中年壯漢長長的吐了一口氣,沉聲說道。
鄭浩天向著九個同門看去,這九個人中,除了二今年齡在二、三十歲左右之外,其余七個可都是起碼超過了四十歲的中年漢子。
看到了他們的年齡和等階之后,鄭浩天暗自搖了搖頭。
都已經是四十多歲的人了,但卻僅有二階的真氣修為……
不問可知,他們的天賦并不強大,而且今生最多只能再進一步”然后永遠的停留在第三階,再也無法突破至第四階了。
這是絕大多數低階下品煉妖武者的最終命運。
特別是那些本身就是大靈界的煉妖武者,他們突破到第四階,甚至于是更高等階的機會就愈發的渺茫了。
本來余建升和林寶樺的命運最多也就是如此,但是在鄭浩天使用了大量的凈洗符之后,他們的體質已經發生了極為微妙的變化,日后的命運也就被徹底的改變了。
不過很顯然的是,這幾個中年人的命運怕是已經提前注定,很難再發生什么奇跡了。
對于這些素未平生之人,鄭浩天可不會提供無限量的凈洗符去為他們改變一生的命運。
最初開口之人是一今年僅二十左右的身材瘦小的年輕漢子,除了鄭浩天之外,他的年齡無疑是最輕的。
但是,雖然他的體型并不魁梧,可脾氣之大卻是相當了得。
“這個見鬼的傳送陣,回去之后,我一定要向峰頭提出控訴。”,他咬牙切齒的道。
幾個中年人用著不屑的目光瞅了他一眼,其中一人隱晦的道:“小師弟,你就省省吧,那里可是鳳雛峰,并不是我們鬧事的地方……”
年輕人不服氣的道:“鳳雛峰又怎樣,難道他們還能夠不講道理了……”
幾個中年人對望了一眼,他們眼眸中的神情頗為古怪。
其中一人哈哈笑道:“那里是中鋒,就算是不講道理又如何,反正你也沒有辦法能夠奈何得了他們……”
年輕人張嘴欲言,最終還是閉了起來。
他的脾性雖然暴躁,但也并不是笨蛋,在聽了這幾人的話之后,也知道鳳雛峰是絕對不會理睬自己的。
鄭浩天在一旁冷眼相觀,或許是因為身為靈氣師,而且腦域中還有著光暗兩顆種子的緣故,所以他的靈覺相當敏銳。
隱隱的,他已經有所發現,那幾個中年漢子雖然表面上裝作素不相識,但是他們的眼眸中卻時不時的閃動著一些異樣的光芒。
鄭浩天將這種眼神叫做狡詐。
或許,他們之間的關系,并不象表面上的那么簡單。
“現在怎么辦……”另一位年輕人皺著眉頭,頗有些焦慮井問道。
先前那位中年人長嘆一聲,道:“既然一起來到這里,也算是有緣了。我們大家相互介紹一下吧……”他首先點了點自己的胸膛,道:“在下是登牛峰的張飆,這位是在下的師弟林瑞迪,幾位是………”
幾個人相繼說出了自己的姓名和所屬峰頭,當輪到鄭浩天的時候,他沉吟了一下,摘下了頭上斗笠,道:“在下是白草峰的霍慶剛,見過各位師兄……”
張飆看了他一眼,意外的道:“小師弟很年輕啊,這么年輕就孤身一人進入煉妖洞,真是后生可畏……”
鄭浩天的臉上現出了一絲赫然之色,他垂下了目光,道:“張師兄過獎了,小弟的修為低微,本來門中長輩想要小弟再鍛煉幾年。但小弟實在是忍不住了,所以才偷跑出來,倒是讓眾位師兄見笑了。”,
張飆等人先是一怔,隨后都是放聲大笑,就連那位高傲的年輕人亦是如此。
片刻之后,張飆收起了笑容,道:“各位師兄弟,我們莫名其妙的來到了這里,多少也是個意外。不知道你們的身上是否攜帶了能夠和宗門聯絡的東西,若是有的話,不妨拿出來將這個消息通報過去,或許還能夠獲得一點額外的補償呢……”
鄭浩天茫然搖頭,似乎是對此一無所知。
張飆等人看了他一眼,徹底的將他給忽略了。
此人如此面嫩,完全是一個雛兒,實在是不值得他們多費功夫。
另外兩今年輕人分明也是結伴而來,他們商討了一下,其中一人道:“在下攜帶了一張傳聲符篆,只要將聲音錄下,并且撕毀,就能夠自行傳送到門派之中……”
張飆的臉上閃過了一絲失望之色,道:“就是一張傳聲符篆啊,若是有能夠直接離去的土地符篆就好了……”
那兩今年輕人不約而同的笑道:“張師兄,土地符篆是何等珍貴之物,又豈是我們這些低階煉妖武者能夠搞到手的。”
張飆長嘆了一聲,道:“你們說的很對……”他停頓了一下,突然道:“不過,既然沒有土地符篆,那么一切就簡單了……”
兩今年輕人不解的問道:“什么?”,
他們的話聲未落,就聽見一道凌厲的聲音響了起來:“小心………”
兩人心中一凜”但是此時反應已經是偏晚了。
胸口同時一陣劇痛,兩團妖異而紅艷的血花從他們的胸前爆裂出來,巨大的傷口造成了強烈的足以致命的疼痛。
他們同時放聲吶喊,似乎是想要妖化變身。
但幾乎就在同一刻,兩件兵器狠狠的砸在了他們的丹田之上,將他們勉強提聚的那一口真氣生生的砸散了。
兩個人如同稻草人一般的高高飛了起來,當他們落到地上之時,已經是死的不能再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