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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5,手撕法器

  “是什么給了你勇氣,讓你一個小小的凡俗武者,敢于在一位修仙者面前放肆?學你那兩位同伴自斷心脈,不是更好嗎?”黑衣人森然一笑:“垂死掙扎,螳臂擋車,只會讓你死得更慘……”

  倪坤面沉如水,一言不發,大步前行。

  第一步邁出時,一股絕兇惡虎般的氣息,自他身上爆發開來。

  兇煞氣息爆發之際,又有無形之風自他身上呼嘯而出,四面席卷。風聲凄厲如鬼哭,又隱有兇虎咆哮。

  給那兇煞氣息一沖,楚司南頓時呼吸凝窒,頭皮發麻,心跳都漏掉一拍,只覺倪坤仿佛化成了一頭絕兇黑虎,正虎步天下,欲擇人而噬。

  饒是倪坤的氣息并沒有針對她,楚司南仍然踉蹌后退兩步,冷汗涔涔,險些坐倒在地:“這就是……絕世兇魔的氣焰嗎?”

  當倪坤煞氣爆發,大步前行,楚司南顫顫巍巍,心驚膽戰之時,地上喬孟炎、秋景沅的尸體也像是因煞氣沖擊,微不可察地動彈了一下。

  嗯,喬孟炎左眼還悄悄睜開了一線,秋景沅亦是如此。

  離譜的是,這二人的氣息,居然仍是與死尸無異……

  “氣勢不錯。”

  看著倪坤大步而來,黑衣人不屑一笑:“能練出此等武道氣場,你也算是難得的武道種子。不過,在修者面前,又有何意義?”

  他嗆啷一聲拔劍出鞘:“我不喜歡你走路的姿勢,太囂張了,給我爬!”

  話聲中,他漫不經心一劍刺出,青色劍氣如疾光電影,直刺倪坤左腿膝蓋,要將他小腿斬下。

  倪坤左手捏成虎爪,迎著青色劍氣一爪抓出。

  青色劍氣與倪坤手爪碰撞,竟發出一記清脆悅耳的金鐵交擊聲,爆出一蓬絢爛火花。

  隨后便見倪坤五指一合,一捏。

  劍氣星碎,化為點點青氣,四面迸射開來,轉眼消逝無蹤。

  “……”楚司南瞪大了雙眼,失聲驚呼:“手撕劍氣!”

  喬孟炎、秋景沅的“尸體”亦是突地睜大雙眼,眼中滿是驚愕。

  黑衣人張大嘴巴,一臉的不可思議:“這不可能!”

  同時又是一劍刺出,發出一道青色劍氣。

  倪坤腳步不停,一爪抓出,虎嘯聲中,將那道青色劍氣捕入爪中,五指一捏,又將之生生捏爆!

  “我去!這就是人間巨魔的真正實力嗎?竟真能手撕修仙者斬出的有形劍氣!”

  楚司南身上有勁兒了,人也精神了,雙手掐腰大喝一聲:“姓馬的你怕了沒?我就問你怕了沒?”

  “我特么就不姓馬!”

  黑衣人咬牙切齒,雙手握劍,高舉過頭頂,大喝一聲,奮力將長劍斬下。

  這一劍,再不是漫不經心的隨手一刺,而是竭盡所能,灌注了全部修為的全力一擊!

  于是長劍斬落之時,有形青氣自劍身之上狂噴而出,凝為一道有形有質,長達三丈的青色劍氣,朝倪坤當頭劈落。

  三丈劍氣尚在半空,地面就已感劍氣而開裂,綻出一道深達丈許,裂口平滑的狹長裂痕!

  看到這“驚天動地”的一劍,楚司南瞬間收聲,只緊握雙拳,又是緊張又是希冀地看著倪坤:“這一劍好強!倪坤他能擋下來嗎?”

  喬孟炎、秋景沅亦情不自禁站起身來,看著倪坤。

  頭頂三丈劍氣斬落。

  倪坤仍然大步前行。

  當劍氣落至頭頂上方,倪坤忽然抬手,一抓。

  虎嘯聲起。

  攝心奪魄的絕兇虎嘯聲中,似有一頭黑虎人立而起,向天揮爪。

  聲震里許的金鐵金擊聲中,倪坤那白皙修長的手掌,竟然硬生生托住了那道似無堅不摧的三丈劍氣,將那劍氣抓在手中,令其懸于半空,紋絲不動!

  “什么?”黑衣人雙眼突出,額頭冷汗如雨,眼中盡是駭然。

  倪坤咧嘴一笑,亮出森森白牙,宛若兇虎張口,磨牙吮血。

  同時他高舉過頂,托著劍氣的五指猛地一錯,砰地一聲,將那三丈劍氣當空捏爆!

  “……”黑衣人冷汗如雨,面無人色,就想轉身逃跑。

  但這時倪坤將身一縱,若虎躍山澗,只一剎便到了黑衣人面前。

  黑衣人見無法可逃,咬緊牙關,厲嘯一聲,右手持劍一劍直刺,左手取出符紙一抖。

  符紙燃起金色焰光,黑衣人身上隨之浮出一層半透明的金色甲胄。

  正是熟悉的“金甲術”。

  長劍當面刺來,倪坤不閃不避,迎著劍鋒一爪抓出。

  鐺,劍尖刺上他掌心,卻只將他掌心刺出一個小小的白點。隨后倪坤手爪長驅直入,劍身則于鐺鐺脆響聲中寸寸崩潰,很快就潰至劍柄。

  斷裂的劍刃四下迸飛,倪坤手爪一往無前,觸及黑衣人身上那層燦金甲胄時,若洞穿薄紙般將之一爪擊破。

  黑虎掏心!

  一聲輕響后,黑衣人渾身僵直,絕望地看著倪坤手掌上,那顆兀自微微跳動的心臟:“你究竟……是……什么人?”

  倪坤面沉如水,不言不語,拋下心臟,撮掌為刀,一刀橫斬。

  他說過,要取黑衣人首級,奠喬、秋二人。

  一聲脆響,黑衣人身首分離。

  倪坤一把抓住黑衣人首級,低嘆一聲:“喬兄,秋姑娘,你們可以瞑目了。”

  說話間,他緩緩轉身。

  倪坤呆了一呆,旋即眨了眨眼皮,定定地看著楚司南身后。

  正因倪坤手撕修士的壯舉,激動地渾身發抖的楚司南,見他呆望自己身后,不禁也回頭看了一眼。

  這一眼,頓時嚇得她花容失色:“哇,詐尸啦!”

  唔,喬孟炎、秋景沅正站在她身后看著倪坤。

  喬孟炎嘴角還有斑斑血漬,臉色仍如死人般蒼白;秋景沅就更過份,還是和她“死”的那時候一樣,一副七竅流血的模樣……

  “呵呵……”

  秋景沅頗不好意思地一笑,取出手帕抹去血漬。

  喬孟炎卻是面不改色,一邊擦去嘴角血漬,一邊泰然自若地笑道:“倪兄弟果如江湖傳言中一般威猛,竟連修士都能徒手格斃,為兄實在是佩服地五體投地……”

  說話間,他死人般蒼白的臉色,又奇跡般變得紅潤健康起來。

  “你們……”楚司南抬手指著二人,“你們不是詐尸,你們是在裝死!我去,裝得那么逼真,我還以為你們真的死了!”

  “見笑了。”喬孟炎微笑道:“家里祖傳的‘僵死功’,能在短時間內,把自己變得跟僵死的尸體一模一樣,用來裝死最合適不過。”

  秋景沅赧然一笑:“我用的是一種假死藥……”

  楚司南氣怒交加,指著二人道:“你們,你們實在太過份了!你們就這么一‘死’了之,有想過我們這兩個不會裝死的人,會有什么下場嗎?”

  喬孟炎訕笑:“那我們不也是沒有辦法么?其實我們也是在賭運氣,那萬一對方要毀尸滅跡,我們還是難逃一死……”

  “你們!”楚司南還待再說,倪坤卻是揮手打斷了她:“好了,不用再說了。喬兄、秋姑娘,咱們此后,還是各走各路吧。請!”

  說著,將黑衣人的首級隨手一拋,作了個“請走”的手勢。

  雖說方才倪坤也有試探他們的心思,可他們但凡有點節操,不那么著急裝死,稍微多堅持一會兒,就算他們真不是那黑衣人的對手,倪坤也會及時出手,絕不至于讓他們受傷。

  然而這兩位著實太干脆了一點。

  就像楚司南說的那樣,他們固然是一“死”了之,可倪坤和楚司南怎么辦?

  倘若倪坤只是個普通的武者,那他和楚司南豈不死定了?

  他們還欺騙了倪坤的感情,讓他一度心生自責——話說回來,這兩個混蛋裝死的水平還真高,居然能騙過倪坤的慧眼神目,這說明什么?說明這兩人有古怪!

  當然,喬孟炎、秋景沅與倪坤、楚司南也不過是萍水相逢,偶爾結伴同行,彼此并沒有多深的交情,也沒有義務與倪坤、楚司南同生共死。

  大難臨頭,他們無奈之下,設法自保,倒也無可厚非。

  不過道理是這個道理,但人情就不是這么算的。

  出于萍水相逢,彼此之間并無深交的理由,倪坤可以不責備兩人的“不講義氣”,但他同樣也不想再與他們同行了。

  喬孟炎、秋景沅見倪坤態度堅決,楚司南也一臉憤然,只能對著二人拱手一揖,道一聲:“后會有期。”默然離去。

  離開之后,待見不到倪坤、楚司南身影了,秋景沅傳音喬孟炎:“他們不會是真的生氣了吧?”

  “換我我也生氣啊!”喬孟炎傳音道:“你剛才確實太不講義氣了。”

  秋景沅愕然:“明明是你先裝死的!我不過有樣學樣。”

  “但我作好了反擊的準備。”喬孟炎道:“一旦倪小弟和楚姑娘真有危險,我自會及時出手,救下他們……”

  “那我不也一樣作好反擊準備了?”秋景沅輕哼一聲,又皺眉道:“只是沒想到,倪小弟居然能手撕一個煉氣二層的修士……還徒手擊破了那修士的法器……雖只是一件不入流的低階劍器,但這手段還真是令人驚訝……話說,我總覺倪小弟這種手段,好像在哪兒聽說過……”

  喬孟炎淡淡道:“當是密庫典藉中記載的,魔門修羅道,修羅狂戰體,將身體當作法器、法寶祭煉,有所成后,可徒手搏擊飛劍法寶,威力無窮。”

  “……”秋景沅眉梢一挑:“如此說來,倪小弟還真是所謂的‘魔門圣子’嘍?”

  “我再強調一遍,我們這方天地,沒有什么魔門。魔頭、妖女的名聲很好聽嗎?”喬孟炎輕哼一聲:“再說,典藉中記載的修羅道也沒有什么圣子。修羅道主,號‘修羅王’,修羅王傳人,乃‘修羅太子’。和魔門圣子有什么相干?”

  “難道倪小弟得到了流傳至此界的修羅道傳承?”秋景沅皺眉道:“唉,我們此番可是將倪小弟惹怒了,他又不知道我們雖然在裝死,但其實有手段保護好他們……”

  “那也是無可奈何——之前是你說想看一看倪小弟手段的……”

  “那你不也同意啦?就知道說我……”

  兩人在這里互懟,倪坤則開始收拾戰利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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