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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1,修羅死,新王立,踏破靈霄,應看我

  “師父,那個有荒蕪古樹子體的世界,究竟在哪兒?”

  陸昔顏看著修羅王,眼神之中,滿是戰意。

  “你想去殺極夜魔帝、血神子他們?”

  修羅王搖搖頭:

  “不必多此一舉。他們走不出那個世界,已經是死人了,時間早晚而已。你也不要試著去找那個世界,你若落入那個世界,同樣走不出來。

  “再說你難道還能比老子更能打?老子都被諸無道他們那十個雜碎圍毆打死了,你這死丫頭去了,不是送頭上門么?”

  不待陸昔顏爭辯,修羅王又沉聲說道:

  “接過了修羅劍,你就是下一代的修羅王。

  “我雖然死了,但修羅劍既然傳到了你的手上,我的因果,便也傳到了你的手上。

  “靈霄宮一定會繼續追查,遲早會找到你。昔顏啊,你要做好準備,千萬別被他們逮著了。”

  陸昔顏昂然道:

  “我不怕!靈霄宮的人來多少,我便殺多少!師父你屠滅靈霄的心愿,我也一定會替你達成!”

  倪坤沉聲道:“靈霄殿的因果,源自中土。我倪坤身為中土最強的男人,不能再讓你們繼續替我中土承擔靈霄殿的因果。那靈霄殿,便由我來踏破!”

  “好!”

  修羅王哈哈一笑,一指倪坤:

  “你小子很不錯,很有幾分我年輕時的風范。不過要與靈霄宮斗,你們現在的修為還太淺。不必靈霄天尊出手,甚至不必靈霄天尊座下弟子出手,隨便來一個靈王、殿帥,就能要了你們的命!

  “所以,你們一定要記住,行事萬萬不可魯莽沖動,一定要小心謹慎,一定要多動腦子!不要丟了我修羅道智勇雙全的傳統。”

  “師父放心。”陸昔顏慨然道:“弟子身為修羅道這一代最為足智多謀之人,一定會將我修羅道智勇雙全的傳統發揚光大!”

  倪坤也笑道:

  “晚輩素以智計著稱,有‘一步三計、算盡天機’的美譽,乃是中土最為智勇雙全之人。我們一定謹遵前輩教誨,小心謹慎,用智謀與靈霄宮周旋。”

  修羅王欣慰一笑,“如此,我便放心了。”

  說罷將手一揚,那樹枝仙器,又飛回倪坤手上。

  “收好這枝神箭。它是神樹樹枝煉成,若始終找不到天地靈根,這樹枝……或許便會是中土最后的希望。”

  倪坤早猜到這樹枝仙器,一定大有來頭,今日方知,竟是中土天地靈根“神樹”的樹枝煉成。

  當下緊握樹枝仙器,對修羅王躬身一揖:“晚輩記下了。”

  頓了頓,倪坤又問:“前輩,您與我中土界那位半步天仙……”

  話還沒說完,骸骨山巔,修羅王的身影忽然一陣模糊。

  “師父!”陸昔顏驚叫一聲,就要縱身飛上山巔。

  但修羅王的身影,已然在一陣恍惚模糊之后,隨風消散。

  就在修羅王身形消散的那一剎,倪坤與陸昔顏,都看到了一副幻景:

  一位風華絕代的青衣女子,俏立在一棵參天巨樹之下,眺望遠方。

  那翹首以盼的樣子,像是在守望著誰。

  當一條高大魁偉的身影,平空浮現在前方,向著那女子大步走去時,風華絕代的女子嫣然一笑,迎上前去。

  “讓你久等了。”

  高大魁偉的男子溫柔地笑著,握住了女子的雙手……

  幻景消失。

  修羅劍法域亦告消散。

  倪坤與陸昔顏又回到了現世,手里仍然拿著筷子,坐在火鍋前。

  之前那被陸昔顏捧在手里的修羅劍,亦重新回到了她身上,像是從來沒有拔出過。

  許明遠也坐在不遠處,就著火鍋的香味,沒滋沒味地吃著枯子,似乎完全沒有察覺到,先前究竟發生了什么事。

  倪坤看了陸昔顏一眼,眼神頗有幾分關懷,傳聲道:“要不,我吃點虧,把肩膀借你靠一下?”

  陸昔顏抿了抿嘴:“我沒那么脆弱。繼續吃!吃飽做事!”

  于是這位新鮮出爐的“修羅王”,又揮動筷子,大塊朵頤起來。

  既然她能承受得住,那倪坤也沒什么好說的了,也運筷如飛,大吃大嚼起來。

  大啖美食之際,倪坤心中琢磨:“靈霄宮,玄武殿……既有玄武殿,那是不是還有青龍殿、白虎殿,以及……朱雀殿呢?”

  如果還有朱雀殿的話,那自己跟靈霄宮的緣份,還真是不淺啊!

  “如果火凰界那朱雀殿所屬的上界,真的是‘靈霄天’……火凰即使截斷界域通道,為火凰界爭取了千年時間,未來還是不容樂觀啊!”

  想到這里,倪坤又搖了搖頭,收斂思緒,不再多想。

  雖然只是在腦子里想一想,不出聲討論的話,未必會被天尊知曉,且靈霄天尊又睡著了,就算罵他他也不知,但小心駛得萬年船。

  要是時常放飛思想,在腦子里想得太多,想習慣了,那說不定哪一天,就會不假思索地把腦子里想的東西說出口。

  那可就真的是作死了。

  一邊吃,倪坤一邊傳音發問:

  “接下來你想怎么做?要不你先找個地方躲起來修煉吧。等神功大成,再出山報仇也不遲。”

  “躲?”

  陸昔顏嗤笑:

  “接過了修羅劍,六宗宗主又失陷荒蕪古樹子體所在的世界,我還需要躲么?

  “接下來我要做的,就是在六宗宗主老死,六宗魔器轉移之前,先把六宗傳人殺個精光!

  “等到六宗傳人死光了,那六宗宗主一死,魔器就沒有傳人可供轉移,六宗傳承……就算是徹底斷絕了!”

  倪坤道:“滅盡六宗傳人?這事兒你恐怕辦不成。我一個外人都知道,魔門六宗,潛勢力遍及多個世界。甚至在某些世界,修煉了魔門功法的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魔門傳人。”

  比如火凰界,曾經試圖在火焰山秘境圍殺倪坤的那七個殺手,用的就是魔門功法。

  但他們自己并不曉得,自己修煉的功法是什么來歷。

  這樣的修士,絕不僅僅只在火凰界有。

  在別的世界,必定還有許多這類修士。

  如今想來,這或許就是魔門防止傳承斷絕,預留的后手。

  畢竟,只要還有一個人修煉了魔門某一宗的功法,那這一宗的鎮派魔器,就始終有地方可以轉移,傳承就始終不會斷絕。

  而那些修士,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傳承的來歷,別人又如何能知他們是魔門傳人?

  恐怕就連天尊都算不出來。

  “魔門干了那么多天怒人怨的惡事,卻還能在元魔天尊殞落之后,一直傳承到現在,也是有道理的。不僅僅是魔門修士詭詐擅偽,這魔器轉移的特性,亦可保證魔門傳承不絕。”

  因此,倪坤對陸昔顏滅絕六宗傳承的想法并不看好。

  不過陸昔顏做不到這件事,倪坤卻覺得自己將來或可做成。

  隨著他修為日益提升,“神雷天劫”的追根溯源之能,亦會日益強大。

  到將來,說不定就能不僅僅只追溯血源,還可追溯同源功法。

  將來到了某個境界,說不定一記神雷天劫轟下去,就可以把修煉同種功法的所有修士,統統誅連轟殺,滅個干干凈凈。

  當然,陸昔顏現在就想仗劍反殺魔門六宗,倪坤就算不看好,也是會出手的。

  說到底,修羅道擔下的因果,乃是源自中土。

  修羅王一個外人……

  好吧,他應該算是中土的姑爺。

  可姑爺也是客啊!

  姑爺都這么拼了,都把整個修羅道搭上去了,現在陸昔顏還要繼續承擔他的因果,倪坤身為中土的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指定救世主,又怎可能袖手旁觀?

  “就用我的智計,來為魔門六宗送葬!至少,可以先把魔門六宗明面勢力清掉!”

  一時間,倪坤腦海之中,閃過一個又一個精妙的策略,很快就組織了一篇長達十數萬字的,剿滅魔門六宗明面勢力的計劃書。

  吃飽喝足,陸昔顏并沒有急不可耐地去找血神圣子等人。

  她還要用真魔試劍,以真魔之血,祭此斗戰殺伐之劍。

  待真正掌握修羅劍之后,才是她反攻之時。

  于是接下來幾天,倪坤、陸昔顏、許明遠三人,繼續在這洞天之中活動著,斬殺魔化的靈禽異獸,尋找真魔獵殺。

  在這幾天中,一頭又一頭有著地仙實力的魔化靈禽、靈獸,被修羅劍斬下首級。

  半仙境、人仙境,乃至地仙境的真魔,亦被陸昔顏持修羅劍斬殺十余頭。

  隨著殺戮漸多,陸昔顏對修羅劍的掌控日益純熟,她的境界,亦開始飛快提升。

  魔門七宗的鎮派魔器,之所以能保證七宗傳承不絕,就在于鎮派魔器的持有者,可得魔器加持,修為在極短時間內突飛猛進。

  像陸昔顏,完全掌控修羅劍之后,就可以在短短數年之內,成長到半步天仙。

  所以其實她現在最穩妥的做法,就是躲起來修煉。

  等到成長為半步天仙,再仗劍出山,足以輕松橫掃沒有了天仙宗主坐鎮的魔門六宗。

  然而修羅道的傳統就是“穩住別浪,謹慎小心,智勇雙全”……

  可是陸昔顏的同門兄弟姐妹,已經死了個精光,現在連師父都死了,以她的性子,又怎么可能穩得住?

  她這次能耐住性子先祭劍,已經算是特別穩了。

  祭劍七天。

  她已踏破關隘,正式晉階地仙境第三階。

  雖還沒有修煉圓滿,不能算巔峰地仙,但修羅劍在手,她的戰力已然超越了巔峰地仙。

  “是時候去找血神圣子他們了。”

  傍晚。

  陸昔顏手拄七尺大劍,站在一顆小山般龐大的猙獰首級上。

  這是一顆“狒狒魔”的首級,但比起倪坤當日一把捏爆的那頭狒狒魔,強大了不知多少倍。

  這是一頭地仙巔峰境界的狒狒魔。

  以陸昔顏七日前的實力,最多能保證不被此魔打死。即使加上倪坤,二人聯手,也要苦戰良久,方有機會將之拿下。

  但是現在,陸昔顏仗修羅劍,只出了三劍,便將此魔首級斬落。

  實力既已強大至此,魔門六宗又已沒有了天仙坐鎮,那就沒有什么好猶豫的了。

  “倪坤,幫我找到曹真。”

  “交給我。”

  倪坤微微一笑,運轉“神雷天劫”心法,循早已被他記下的血神圣子曹真的氣息,追根溯源,尋找其下落。

  很快,他就有了結果:“他們還在八通界。地點是……我去,居然就在天君洞天門口!”

  倪坤原本還想著,先出去交了真魔首級,領了賞格,再去參加一次拍賣會,強化武裝,做好萬全準備后,再與血神圣子等人開戰。

  可沒有想到,血神圣子等人居然賊心不死,又回到了天君洞天入口。

  這是想干什么?

  明顯就是想埋伏偷襲啊!

  “果然!”

  陸昔顏輕蔑一笑:

  “那些老鼠一樣的家伙,果然想著埋伏偷襲我們呢。可惜,他們這是自投羅網!”

  提起長劍,就往天君洞天入口處飛遁過去。

  倪坤取出落魂鼓和一對鼓槌交給許明遠:“許兄,待會兒開戰,請你為我們擂鼓助威。”

  許明遠無語地接過大鼓和鼓槌,有氣無力地說道:

  “放心,我一定把鼓捶得震天響,讓你們在我的鼓聲助威下,戰個痛快……”

  “謝了。”

  倪坤呵呵一笑,收起那地仙巔峰境界的狒狒魔首級,身化電芒,滋啦一聲,追上了陸昔顏。

  許明遠嘆了口氣:

  “我堂堂圓滿人仙,居然淪落到只能擂鼓助威的地步……這個世界究竟怎么了?”

  嘆息間帶著大鼓沖天而起,化光飛遁,跟了過去。

  天君洞天入口。

  一面黑幡插在地上,無風自動,散發出詭異的波動。

  黑幡下,一個身著古樸黑袍,長發披肩,氣息深邃的男子,正自盤膝打坐。

  每吸氣一次,他周圍的光線,便像是被黑洞吸攝一般,盡數沒入他身上,令他周圍變得一片漆黑。呼氣之時,光線又重新出現。

  明暗交替之間,一股陰森詭異的氣息,彌漫在這黑袍男子身邊。

  這黑幡,正是魔門極夜宗的招牌仙器,極夜子幡。

  幡下打坐的黑袍男子,正是極夜魔帝赤無極嫡傳,當代小夜帝,玄夜。有地仙第三境修為,實力僅次于血神圣子曹真。

  玄夜對面,一塊大石頭上,蹲著一個穿著花花綠綠,打扮得仿佛雜耍藝人的男子。

  那男子下巴刮得發青,看著年紀不小,頭上卻扎著小童一般的沖天辮,臉上還涂抹著濃重的油彩、眼影,幾乎看不出本來面目。

  他手里拿著一個果子,正津津有味地啃著,不時咧開嘴角,發出一聲神經質般的怪笑。

  這人,乃是魔門昏逆派,昏天小圣,蕭若愚。地仙第二境修為。

  在昏天小圣蕭若愚斜對面,一棵大樹上,梢頭坐著一位身著白衣,氣質儒雅飄逸的青年。

  那青年面容英俊,嘴角掛著一抹若有若無的微笑,仰首望著洞天西邊的斜陽,整體的氣質,予人一種萬事不縈于懷,仿佛隨時可能乘風而去的逍遙愜意。

  此人,正是魔門逍遙派宗子,莊鵬飛。地仙第二境圓滿,只差半步,便可步入地仙第三境。

  極夜宗小夜帝、昏逆派昏天小圣、逍遙派宗子,加上候在一旁的曹真、司徒尚、虛夜月,此次魔門六宗各自的繼承人,已然齊聚于此。

  這一股力量聯合起來,隨隨便便,就可以毀滅一個沒有天仙、半步天仙坐鎮的小世界。

  即使十幾二十個地仙聯手,都不會是他們的對手。

  現在,這六位魔門當代最杰出的傳人,就要在此聯手設伏,誅殺修羅太子陸昔顏。

  然而,自以為勝券在握的六人并不知道,陸昔顏已經繼承了修羅劍,登基為王。

  此刻這六個魔門杰出青年,兀自在商議著戰術。

  血神圣子曹真沉聲道:

  “那楊戩精擅煉體,境界雖只中階人仙,但體魄之堅韌,猶勝陸昔顏半籌,可硬接半步天仙一擊而不死。

  “我此前曾懷疑,他是修羅道秘密傳人,但后來發現并不是。

  “楊戩擅用雷法、火法,對我的血神海、血影神通克制極大。而修羅道并不擅長雷法、火法,所以那楊戩并非修羅道傳承,而是另有煉體功法。”

  司徒尚補充道:

  “那楊戩也不知有什么異寶護佑元神,我的‘心迷劫’亂不了他的心智,虛妖女的極樂世界,也完全動搖不了他的意志。”

  “咦?”昏天小圣蕭若愚大驚小怪地叫道:“還有這種怪胎?居然不饞虛妖女身子?那他會不會喜歡上我?哎呀這可叫我怎么辦吶,我才不喜歡男人呢……”

  幾天過去,情緒已經稍好了一些的虛夜月幽幽說道:

  “那楊戩跟修羅道的人一樣魯莽狂暴,與陸昔顏臭味相投。他喜歡的,應該是陸昔顏那種莽夫。蕭師兄你就不要自作多情了。”

  “那就好那就好!”蕭若愚拍拍胸口,大松了一口氣:“最怕男人對我死纏濫打了……”

  司徒尚眼角微微抽搐一下,沒有理會他,繼續說道:

  “不過楊戩雖體魄強橫,又擅斗戰,還精通雷法火法,能克制許多我魔道神通,且元神有異不受迷惑魅誘,但終究只是一個中階人仙。莊師弟,到時那楊戩便交給你對付了。”

  逍遙宗子莊鵬飛瀟灑一笑:“放心,我最喜歡這樣的對手。”

  “至于陸昔顏……”曹真緩緩開口:“蕭師弟先將她圈入‘大魔界’,我等再施‘諸魔歸元’大法,將我等法域融合疊加,加諸在她身上,不信她到時候還能撐得住。”

  “還有她的那些同門。”

  司徒尚殘忍一笑:“三年前藍神宗之行,戰儡尚未煉成,只能利用她同門的尸骨,鎖定她的氣息、位置。到了如今,戰儡終于大功告成,可以給陸昔顏一個驚喜了。”

  “說到藍神宗……”

  曹真緩緩道:“還得提防藍天成。那人心性偏激,睚眥必報,我等殺了藍神宗不少仙人,還試圖圖謀于他。他嘴上說放下,心里卻不知有多恨我等。

  “他老辣陰險,尤擅偷襲,此時說不定還在這天君洞天之中徘徊,并未真正離去,圍殺陸昔顏與楊戩時,須得提防他的偷襲。”

  “楊戩、陸昔顏,以及有可能出現的藍天成。”小夜帝玄夜淡淡說道:“可還有其他對手?”

  曹真想了想,搖頭:“沒有了。”

  玄夜緩緩點頭:“那就照曹師兄之計行事吧。”

  正說時,司徒尚忽然神情一動,望向洞天南面:“陸昔顏過來了!”

  眾人毫不猶豫,各顯神通,轉眼之間,盡皆隱去身形。。

  唯蕭若愚獨自蹲在大石頭上,一邊神經兮兮地笑著,一邊津津有味地啃著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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