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南侯雖然不算是大乾的頂尖公侯,但卻可以說是最為忠于三皇子的一位公侯。早在昔日三皇子還并沒有展露頭角的時候信南侯府便已經主動投靠了三皇子,整個侯府都是三皇子的后盾,所以聽聞信南侯府出事,三皇子那邊也是立刻派人來支援。司徒梟是三皇子的心腹,負責為三皇子出謀劃策,處理一些雜務。而那頭陀則是三皇子早年間所招攬的高手,號曰渡厄頭陀,因為三皇子救過對方一命,所以對方自愿放棄過去的身份,在三皇子麾下任職,負責幫三皇子處理江湖上面的事情。這兩個人一文一武,幾乎是三皇子最為信任的兩位心腹了,都被三皇子派到了這里,可想而知三皇子對于這件事情的重視。此時面對那司徒梟的質問,顧誠一指那郭興安的尸體還有那黑袍人的實體冷聲道:“正值祭祖大典之際,他信南侯身為朝廷公侯,結果卻勾結這等暗害人命,心懷不軌的左道邪修,他究竟想要什么?造反不成?我顧誠身為東域統領,自然什么事情都要以整個大乾京城的安危為主,對于這等事情當然不能姑息!相反我很好奇,二位出現在這里又是什么意思?郭興安是三皇子的人,莫不成這左道邪修也跟三皇子有關系?”那渡厄頭陀聞言頓時大怒,臉上的表情扭曲,厲喝道:“大膽!殿下也是你能夠隨意羞辱的?”隨著那渡厄頭陀話音落下,他那手臂之上的魔紋頓時綻放出了一股幽藍色的光輝,猛然間對著顧誠一拳砸落!在那一瞬間,周圍的天地元氣竟然十分奇異的主動融入到了他的手臂當中,一層層的力量波紋轟然綻放著,發出了一聲轟吟巨響來!顧誠手捏拳印,須彌大手印直接落下,憾山之力猛然拍出,直接跟對方的一拳相撞,那股強大的波動頓時溢散開來,以兩個人為中心,他們腳下的大地土石都已經開裂。那渡厄頭陀身形沒有動,顧誠卻是忍不住退后了三步。這家伙本身的實力便有六品巔峰,并且一身怪力簡直驚人,同階當中哪怕是精修煉體一道的修行者估計都不是其對手。但此時顧誠可沒打算跟他單打獨斗,他直接一揮手,鐵天鷹等人立刻帶著幾十名靖夜司的精銳玄甲衛將其團團圍住,彎弓搭箭,真氣在符文箭矢上閃爍著,帶起了一陣陣的光芒。“靖夜司辦案你們卻從中阻撓,當真是不知死活!就算你們是三皇子的人,但你們二位究竟是何官職,有什么資格來管這件事情?當眾對我靖夜司動手,簡直無法無天!”那渡厄頭陀的臉上怒意上涌,不過還沒等他動手,那郭楓便已經狀若瘋狂一般向著顧誠沖來了。上一次他便被顧誠穿了三個血窟窿,早就已經恨極了顧誠了。此時看到顧誠覆滅了他的信南侯府,更是殺了他父親,郭楓早就已經忘乎所有了,直接向著顧誠殺來。只可惜在這種情況下,他這種行為只能算是自尋死路。顧誠那邊都沒有親自動手,他只是一揮手,鐵天鷹等人手中的符文箭矢立刻落下,瞬間便將郭楓整個人都射成了篩子一樣,這次簡直三十個洞都不止。眼看著渡厄頭陀還要動手,司徒梟卻是立刻拉著他,暗中傳音道:“且慢動手!已經來晚了,信南侯府都已經滅了,再跟那顧誠動手還有什么用處?別惹麻煩!況且讓他殺了郭楓也好,信南侯府知道的東西太多了,他不死在顧誠手中,我也要想辦法除掉他!”這渡厄頭陀對于司徒梟的話還算是比較信任的,聞言他冷哼一聲倒也沒有再多的動作。司徒梟冷眼看著顧誠,冷聲道:“顧誠,你做的很好,一日之內便端掉了大乾一個實權公侯,我看你怎么善后!你以為四皇子能夠幫你解決這一切嗎?他現在自己可都在跟二皇子斗的應接不暇,哪有時間來管你?你自以為是四皇子的人,但不知道你在四皇子心中的分量又有幾何?咱們等著瞧!”眼看事情已經無法挽回,司徒梟放了一句狠話之后便拉著渡厄頭陀徑直離去。顧誠輕輕挑了挑眉毛,他忽然感覺這位三皇子的實力貌似并不怎么強,看他手下的這些人便知道了。這司徒梟竟然是他麾下的第一智囊,就這幅德行還學人當軍師?還有那渡厄頭陀,實力雖然的確是很強,但只要未到宗師境界基本上是無法以一人之力來影響整個戰局的。還有他麾下的其他人,大部分都是一些江湖人和勢力,哪怕就算是信南侯府這樣的實權公侯其實在大乾的眾多公侯當中也算不得是頂尖的那種,只能說還算是不錯。他身邊唯一能夠稱得上頂尖助力的便只有一個白云觀了,可惜白云觀畢竟是江湖勢力,天生不足。那位二皇子聽說在軍方很有威望,現在也開始插手靖夜司。而四皇子跟爭天盟有合作,在靖夜司和朝廷其他方面也都有關系。跟這兩位相比,那位三皇子還當真是差了一大截。搖搖頭,甩去腦海當中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顧誠讓鐵天鷹等人繼續整理收集著關于信南侯府的罪證,然后直接記錄成卷宗。司徒梟說四皇子不會幫自己,實際上顧誠也從來都沒有把那位從未見過面的四皇子當做是靠山,甚至就連爭天盟顧誠都沒打算依靠。求人不如求己,自己能夠解決的事情顧誠可從來都沒有想過要靠其他人。不過此時他卻是站在信南侯府當中沉思著,鐵天鷹走過來道:“大人,已經審問統計完了,信南侯府的爛事破事不少,若是信南侯還在的時候這些都不算事情,但現在他一死,哪一條都可以當做是罪證再潑他一身臟水。不過關于那左道邪修的事情郭興安做的極其隱秘,甚至除了他和郭楓,其他信南侯府的人都不知道其存在,方才若是留個活口便好了。”顧誠若有所思道:“就算是留活口也是無用的,你沒看到方才司徒梟等人的動作嗎?就算我不殺郭楓,司徒梟都想要弄死郭楓滅口。我現在應該能確定,這左道邪修跟三皇子應該有關,起碼三皇子一系是知道其存在的,既然是這樣,那對方存在的意義又是什么呢?”鐵天鷹沒有吭聲,事關皇室內斗,這種事情顧誠可以插手,他卻只是一個普通的巡夜使,沒有任何背景靠山,在這種事情上可不敢亂說。這時顧誠猛然間想到了什么,他忽然對鐵天鷹問道:“對了,之前大乾的祭祖大典有沒有被中斷的時候?若是被中斷了,又會出現什么后果?”鐵天鷹不知道為何顧誠會突然這么問,他想了想道:“我當初剛來京城時正好參加過一次祭祖大典,不過那次平平安安,并沒有什么意外波動,甚至就連皇子之間的內斗都沒有,那次是太子來宣讀祭文的。不過聽當時跟我搭檔的一位前輩說,其實歷年來祭祖大典出現意外的情況也不少。五百年前大乾剛剛定鼎天下時也是亂得很,妖魔邪祟,十國余孽,和一些叛軍亂匪等等經常會趁著這個機會來京城搞事情。中間那二三百年大乾的國力達到了巔峰,這才差一些,不過最近百年又鬧騰了起來。若是在祭祖大典當中出現了什么意外事件被中斷,很簡單啊,再次挑選一個吉日進行嘍。實際上誰都明白,大乾打天下靠的是武力,又不是先祖庇護,祭祖大典只是一個風光的儀式而已,象征意義大于實際意義。”聽到鐵天鷹這么說,顧誠的臉上忽然露出了一抹笑容來,他貌似理清了這其中的因果關系了。之前顧誠一直都想不通信南侯府或者說是三皇子一系為什么要跟這種豢養妖物的左道邪修扯上關系。雖然說三皇子跟眾多江湖人的關系密切,但江湖人多得是,這種敢公然在京城內殺人的左道邪修跟其扯上關系簡直就是在往自己身上潑臟水,不好說也不好聽。但如果把這件事情跟祭祖大典聯系起來,顧誠貌似想到一個合理的理由了。那左道邪修的實力并不算強,在六品修行者當中都算是比較弱的那種,只是逃命能力不錯。而他所圈養的那尸腐貘雖然是已經滅絕了的上古妖物,不過除了一個遁地神通之外也并沒有什么可取之處,抓住了關籠子里面當個獵奇之物倒是可以讓那幫達官貴人很感興趣。但若是把這些串聯起來,在祭祖大典的當天,百姓云集在皇城外,這左道邪修若是把那尸腐貘給亮出來,絕對會造出大規模的騷亂的。特別是尸腐貘那東西有遁地神通,若是沒有顧誠妖箭夜羅那種可以鎖定活物性質的秘法,哪怕是數位宗師強者來了掘地三尺也未必能夠把這東西給抓住,況且在京城內他們也不敢動用大規模的武技和秘術。祭祖大典當天出了這么大的事情肯定是要中斷并且挑選吉日重來的,按照規矩,之前誦讀祭文的皇子肯定是不能再繼續了。縱然這并不是他的錯,但在旁人看來可能是這位皇子不得老祖宗喜歡所以才會弄出這么多亂子來的,所以自然要換上替補的人。眼下二皇子和四皇子為了這宣讀祭文的位置斗的是不可開交,三皇子早早便‘識趣’的放棄了爭奪,已經認準了后補的位置。在這祭祖大典之上若是出了問題,那得利的人便只有一個人,就是那位三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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