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斬敗了,甚至都不能說敗,簡直就是被碾壓一般。
殷紅鳶知道顧誠的實力很強,跟在京城中成長起來的這些大統領相比,其實在外界崛起的顧誠有著更強的戰力。
所以從一開始殷紅鳶便想要用這種車輪戰的方法將顧誠給淘汰出局,連戰三人,并且這三人都是同階修行者中的佼佼者,他就不信顧誠還有余力。
結果誰成想蕭斬竟然如此不禁打,或者說是顧誠的戰斗力太強了,甚至強到了已經超越他本身境界的地步了。
這點不光是殷紅鳶沒想到,就連方恨水都沒想到,畢竟他也沒見過顧誠真正出手。
而此時坐在主位上的葉武昭原本是對下面這些小輩之間的爭鋒沒什么興趣的,但此時看到顧誠出手,葉武昭卻是眼睛一亮,稍微坐直了身子,好像發現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般。
輕輕拍了拍手,顧誠淡淡道:“抱歉,一時收不住力,下手重了一些,打壞了演武場的院墻,諸位大人可以從我的俸祿里面扣。”
顧誠并不害怕得罪殷紅鳶。
到了他這種位置想要像之前的劉元平一樣兩面三刀當一個墻頭草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必須要站隊,并且還是旗幟鮮明的站隊。
所以他既然站在了方恨水這邊,那也就只能把殷紅鳶得罪到底了,就算自己不得罪對方,對方也會找機會針對自己的。
“秦陽明,你上!”
殷紅鳶黑著臉一揮手。
這位暗伏司統領秦陽明很瘦小,一身黑色的玄甲松松垮垮的套在身上,相貌跟他的名字很不符。
暗伏司擅長的都是暗地里的勾當,所以他們正面戰斗力或許沒那么強,但各種詭秘手段卻是層出不窮。
此時秦陽明隨意跟顧誠一拱手,但下一刻他的身影竟然便化作陰影,徹底遁入地下消失不見。
顧誠輕輕挑了挑眉毛,這種秘術很玄奇,絕對不是遁地那么簡單的,更像是把自身都化作了陰影潛伏在其中。
但那陰影又在何處?整個演武場中都布滿了這秦陽明的力量波動,根本就讓人無法分辨。
下一刻,顧誠體內罡氣和靈氣融合,佛光璀璨閃耀,隨著顧誠手捏佛印,須彌陀鎮世經的力量被他催動到了最大限度,一陣陣佛音梵唱驟然降臨!
佛光普照,一輪模糊的佛影浮現在顧誠的身后,將整個演武場都徹底照亮。
在這佛光當中,地上一團陰影卻是無所遁形,就算是在那璀璨的佛光當中都顯得漆黑一片。
“找到你了!”
隨著顧誠一印落下,那團陰影頓時一陣扭曲,化作波紋的模樣想要逃離。
但顧誠手中的印決卻是驚目觀音印,剎那之間以佛陀之力驅動觀音張目,秦陽明頓時感覺自己的腦袋‘嗡’的一聲,僵硬在了那里,身形更是顯現而出。
就這么一剎那的時間,顧誠手中須彌大手印落下,轟然一聲爆響傳來,秦陽明直接被轟到了地下,烙印出一個人形坑洞來,大口吐著鮮血。
殷紅鳶怒喝道:“顧誠!你還有沒有把我們放在眼里?
同僚之間的切磋比試你也下如此狠手?”
顧誠無辜的一攤手道:“殷大人,這也不能怨我啊,只要他喊一句停手,我肯定會留手的,但誰讓他死硬到底呢?”
一聽這話,殷紅鳶的面色頓時更加陰沉了一些。
這顧誠把他們當白癡嗎?誰都能夠看出來,顧誠方才那一擊直接震暈了秦陽明的神魂,甚至讓他連自己的身軀都無法掌控,還拿什么喊停手?
殷紅鳶那邊還想說些什么,葉武昭卻是一揮手:“繼續。”
聽到葉武昭都發話了,殷紅鳶那邊自然不敢再說什么,他直接一揮手,歐陽焚這邊直接上場。
不過歐陽焚的面色卻是有些古怪,他好像在掙扎著什么,片刻后他對著顧誠一拱手,但卻并沒有直接動手,而是尷尬的笑了笑道:“顧大人的實力還當真是不凡,相信有顧大人代表我的靖夜司去天書大會一定能夠震攝住那幫江湖人,不給我靖夜司丟臉的。
我的巡城司忙碌的事情太多,此時正值祭祖大典剛剛結束,彌勒教的余孽還沒有抓捕干凈呢,所以這種時候也不太適合離開,所以這個機會嘛,我就讓給顧大人了。”
說完之后,這歐陽焚便直接離場。
這一刻殷紅鳶的面色已經黑如鍋底了,他今天這臉可算是丟到家了。
而且他還不能說歐陽焚什么,畢竟歐陽焚可不是他的心腹手下。
其實歐陽焚想的很簡單,他純粹就是被顧誠給嚇到了而已。
看看蕭斬和秦陽明的下場,那叫一個凄慘,兩戰都是摧枯拉朽一般的碾壓,直接在演武上轟出兩個人形坑洞來,這兩位不死也都被重創。
而再看看顧誠那邊,臉不紅氣不喘的,之前他們還定下了計策什么車輪戰,現在一看這計策簡直便好像是笑話一般。
他身為巡城司的統領,地位可不是那么穩固的,巡城司內,還有其他一些非實權司部的人可都是盯著他的位置呢。
他這時候重傷丟臉,那對于他的地位來說可是很兇險的。
所以當他上場的時候,他才認慫認的如此果決。
就算是殷紅鳶最后追究起來,他也可以說是你給我們的資料不對,你可沒說那顧誠的實力竟然這般強。
殷紅鳶黑著一張臉,方恨水卻是開心的很。
顧誠這一波操作可是很給他長臉的。
不過還沒等方恨水說什么,葉武昭便忽然問道:“你的修行之道是師從誰家?武道煉氣雙修并不奇怪,但道佛劍道你身上卻全都兼修,如此雜的修行路數,江湖上卻是少有。”
方恨水等人都有些驚訝的將目光轉向葉武昭,他們可是很少能夠看到這位大都督如此去關注一個后輩修行者的。
顧誠躬身一禮,沉聲道:“屬下并沒有師承,一身所學都是從激戰搏殺當中自行領悟而來的。
所以不管他是道佛也好,還是劍道也罷,只要能夠殺人的,屬下便會修行。”
葉武昭摸著下巴道:“所以你的修行之路,便是殺戮之路?”
顧誠搖搖頭道:“單純殺戮太過極端,我輩修行者,不論是武道還是煉氣,都是將人力給推動到極致,與人爭斗,與天爭命!
我的修行之路不是殺戮,只是不想讓自己被人所殺而已。”
葉武昭點了點頭,眼中露出了一絲不明之色來,忽然道:“這次天書大會你便代表我靖夜司前去,謹記一點便足夠,不求爭得第一,但卻不能丟了我靖夜司的臉面。”
“屬下遵命!”
一旁的方恨水眼中閃過了一抹驚詫之色,葉武昭雖然沒有夸獎顧誠,但顯然顧誠這種對于修行之道的這種態度卻是讓他極其的滿意。
做為靖夜司的老人,他們可是很清楚葉武昭的性格,顧誠能做到這點便已經很不容易了。
眾人散去之后,方恨水單獨將顧誠喊來,嘖嘖嘆道:“我卻是沒想到,你的實力竟然都已經到了這種程度。
早知道如此的話,我就應該謀算一番,讓他殷紅鳶吃些大虧的。”
顧誠輕輕搖搖頭道:“做的太過火了怕是也不行,大都督可就在一旁看著呢。”
方恨水點頭道:“倒也的確是如此,便宜殷紅鳶那老小子了。
顧誠,方才大都督告訴你的話我再跟你說一遍,此次天書大會我靖夜司不是奔著那什么第一去的,而是為了名聲而去的。
所以不論如何,你也不能丟我靖夜司的臉面。”
顧誠連連點頭,靖夜司上層的這些大人物,他們在意的便是這些東西。
“行了,多余的我便不多說了,京城這邊給你留出三天的時間來交待手下一些東西后你便可以起程去江北了,天書大會還有兩個月的時間,應該足夠了。”
吩咐完這些,方恨水頓了頓忽然道:“還有一點你要記著,出了京城之后,下面郡府的靖夜司未必就靠得住,你在南嶷郡和東臨郡都呆過,這點你應該是知道的。
江北和江南之地的靖夜司鎮撫使,都不是我的人。”
顧誠輕輕的點了點頭,這點他早就知道了。
不過令他沒想到的是,方恨水竟然就這么堂而皇之的把這種事情就這么公然說出來,靖夜司內的漏洞和隱患究竟有多大?
這些東西四位指揮使是知道的,甚至有可能葉武昭都知道,但卻沒人去管,準確點來說應該是管不了才對。
甚至到了現在,這種事情已經成了默認的一種潛規則了。
方恨水這邊給了顧誠三天的時間,這三天顧誠都在安排寇安都和陳當歸等人做事。
他不在東域,東域這邊暫時由鐵天鷹和孟寒堂一起掌管,這兩位有經驗有能力,最適合不過了。
不過顧誠手中的核心力量都在寇安都和陳當歸的手中,顧誠主要信任的還是他們。
彌勒教出事之后大乾封城,到現在還沒有解封呢,城內現在太平的很,應該不會出什么問題的。
若是真出了問題,顧誠便讓他們直接去找方恨水。
反正自己現在是代表著方恨水去天書大會出風頭的,顧誠不在,他怎么也要表示一下才行。
安排好這些之后,顧誠特意去靖夜司總部要了一匹產自北地的寶馬烈風駒這才上路前往江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