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天氣開始變涼。
兩天的大雨沖刷著這座城市,更是將原本還有些悶熱的天氣帶入了寒冷之中。
屋門被打開,蘇妍圍著圍裙走入了女兒的房門。
看著和往日不同,今天賴床的女兒,眼中先是閃過一絲驚愕,很快又恢復了正常。
抬手一輕扣著木質的門框。
開口輕聲呼喊。
“瑤瑤。”
“瑤瑤,起床吃飯了。”
喊了兩句之后,伴隨著蘇妍的閉嘴,屋內變得一片寂靜。
站在門口約有三秒左右的時間,蘇妍微微皺起眉頭。
向前走去。
雙手在圍裙上擦拭一番,來到床邊彎腰伸出右手,放置在女兒的肩頭。
搖晃起來。
“起床了,還睡。”
“唔……”
在母親的搖晃下,安苑瑤的口中傳出一聲略顯疲倦的回應,緊閉的雙眼緩緩的睜開一道縫隙。
瞧了瞧離自己極進的一張臉。
眨了眨眼,雙眼徹底睜開。
“媽……”
“別睡了,該上學了。”
見到女兒清醒過來,蘇妍彎下的腰也直了起來,朝著門口的位置走去,邊走邊說著。
“這兩天怎么回事……越來越喜歡賴床了,趕緊起來洗臉刷牙。”
伴隨著母親的這句話傳入她的耳中,安苑瑤也隨之坐了起來。
手搭在薄薄的被單上,雙眼望向門口的位置。
有些出神。
就這般呆愣許久,慢慢的將頭轉向窗戶的位置。
望著緊閉的窗戶。
看著窗外那明明已經看過很多次的景象……
夢……是那么的真實。
不受控般……
抓緊了被單。
皺起。
蘇妍將準備好的早餐端上了桌。
相比較她,身為一家之主的安權承顯然悠閑許多。
像是地主老爺一般,坐在木質的椅子上。
背靠著,手中持有一份報紙。
視力已經有所下降的他擠了擠有些干澀的眼睛,瞇起以一種如同便秘般的表情注視著報紙上的新聞。
家里的小兒子,安淺尋則是坐在凳子上,玩弄著自己的碗筷。
這讓剛剛將米粥大碗端過來的蘇妍十分不喜。
故意的將碗重重的落在桌面。
發出砰的一聲悶響。
同一時間,正在玩碗的安淺尋渾身一抖。
安權承也下意識的繃緊身子,攥著報紙的手也用力起來。
偷瞄著看向松開手的老婆。
望著那如同有殺氣一般,不爽的臉色。
嘴角不露痕跡的抽了一下。
“某人啊,一大早就跟地主老爺一樣,連個碗都不知道端一下。”
語氣很是平淡。
但斜視的目光卻如同一把利刃一般,投向安權承的老臉上。
聽到自家媳婦這拐彎抹角的埋怨,安權承悠哉的心情在此刻有些變化。
嘆出一口氣來,十分郁悶的將手中的報紙疊了一下,放置在桌面上。
起身離開了座位,一聲不吭的朝著廚房走去。
安淺尋則是扣著手手有些茫然的看著。
走出屋門,安苑瑤的臉色有些憔悴。
精氣神不像上周那般飽滿,經過雙休的洗禮,反而有些疲倦。
邁著小步走向洗漱間。
拿著洗臉盆接了些熱水,又摻和了一些涼水。
潑灑在自己的臉頰上。
這才使得她稍微清醒一些。
“呼……”
呼出一口氣來,眼睛也隨之睜大不少,盯著盆中逐漸平穩下來的水紋。
緩緩將頭抬起。
望著鏡子中的自己。
華容猶在,和夢中那個滿身貴氣的婦人不同,如今的她看起來極其年輕。
但……一想到夢中的未來。
剛剛明亮一絲的雙眸也在此刻暗淡不少。
沉悶許久后,簡單的洗漱一番,擦干后離開了洗漱間。
朝著餐桌的位置走去。
坐了下來。
看到女兒出現,安權承原本郁悶的心情頓時歡快不少。
拿起碗,盛了一碗米粥。
“今天要加幾勺?”
問著女兒這個問題,安權承將裝有白糖的糖罐擰開,拿著里面的勺子就要加糖。
而今天的安苑瑤顯然沒有吃糖的心思,聽到父親的這般詢問后,只是微微搖了搖頭,伸手接過了父親端著的碗。
用勺子挖起一勺,吹了吹。
置入口中。
放下勺子,伸手拿過了一顆水煮蛋。
剝掉蛋殼,雙手一掰。
將蛋黃擠到了弟弟的碗中。
默默的嚼著蛋白。
顯得心事重重的模樣。
這一舉動可讓安淺尋樂壞了,顧不得嘴里還沒咽下的食物,用勺子挖起剛剛姐姐擠給自己的蛋黃。
塞入嘴中,大口的咀嚼著。
相比較兒子的歡快,安氏夫婦顯然發覺到了自家女兒的異常,一時間都停下了進食的舉動。
相互對視一眼。
似乎在眼神中完成了交流一般,隨即又將目光集中在了女兒的臉上。
蘇妍率先動手,伸著胳膊用手背觸碰著女兒的額頭,收回來后,又碰了碰自己的腦門。
對比了一下溫度。
確保沒有發燒后,語氣中帶著擔憂的語氣問道。
“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怎么感覺你無精打采的?”
“沒有……”
咽下口中的米粥,安苑瑤看著。
回應道。
“只是沒什么胃口……我吃飽了。”
說罷,便放下了手中的碗筷,起身回屋準備收拾書本。
女兒剛剛離開,安權承也放下了手中的勺子。
朝著女兒的背影急忙喊道。
“再吃點啊,就吃兩口,還有你媽包的包子……”
可是,他的話并沒能得到女兒的回應。
目送著女兒回屋,安權承的臉色頓時垮了下來,郁悶的看著女兒的碗。
伸手端了過來,扒拉一點放入自己碗中。
剩下一半推給了自家老婆。
“這孩子……從周日開始就顯得沒什么精神……”
“前天跟你倆出去玩的時候不還好好的?”
“誰知道怎么回事……”
拿起雞蛋,摳唆著蛋殼。
扣著扣著停了下來。
眼睛瞪大不少。
“我知道了!”
猛地開口嚇到了蘇妍,看著丈夫忽然間醒悟的模樣,滿臉的不解。
“你知道什么了?”
“是那小子!”
如同咬著牙說出這句話那樣,在想到河邊遇到的黑皮少年,頓時間安權承怒氣蹭蹭的涌上心頭。
仔細想來,貌似女兒就是和對方聊完天后就變成了這幅模樣。
看向老婆,安權承十分不愿,與悲憤的對著她說道。
將前天女兒與劉長青相遇的情景描述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