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青這一招,本質上就是‘升星訣’中所帶有的那個名為‘落星’的術法。在天空中凝出一塊巨大的星力隕石,并使其落下。砸下來的星力隕石,將會產生劇烈的爆炸,并且附著在爆炸范圍內所有的敵人身上,吸取其之靈力、真元乃至生命力。這些奪取了敵人力量的星力,陸青還可以回收,并將其轉化后補充自身。
在金丹期的時候,他一次只能呼喚一顆‘落星’。但到了元嬰層次,雖然‘升星訣’本身,他并沒有找到更進一步的升級辦法,以至于招數的本質并沒有得到更新。但以元嬰的實力,他卻可以接連不斷的勾連天外星空,凝結星力隕石,連續的往下砸了。
在旁邊觀看的白南天,罕見的聳動了一下喉頭,艱難的咽下了口水。
眼前一幕,有點超出他的想象了。
白南天知道,陸青已經進入到元嬰層次。但不管怎么說,陸青應該是才剛剛進入到元嬰而已,絕無可能到元嬰二層。
這樣的實力,在白南天的理解里面,剛剛表現出來的那場雨,就已經是極限了。能夠凈化掉鄒子午的那種污穢的靈氣,想來是陸青自身的特殊能力。
接下來的事情,白南天都已經想好了:二人并肩作戰,陸青依靠他的特殊能力,輔助自身,幫他清除異常狀態、凈化紫泥怪物,創造更加良好的作戰環境。
這才是合作嘛。
可誰能想到,陸青一動手,就這么大的動靜?
更關鍵的是,眼下這是元嬰一層的修士能夠搞出來的場面?
那噴涌的龍火,那漫天的流星……
以白南天的感官來看,不管是龍火還是流星,他都只能想辦法閃躲。硬扛的話……也許能抗住三五顆流星,但顯然不可能扛得住如此密集的攻擊。龍火也是一樣的道理,在里面頂一會兒可以,但時間久了,他也要被融化。
還有一點需要注意的是,陸青當下展露的這兩個招數,都是大范圍轟炸的手段,明顯是應對多個敵人才適合用的。可陸青難道沒有拿來應對單個敵人的手段么?白南天肯定不信的,都已經到了元嬰這個層次了,或許存在專長,但很少會有特別明顯的缺陷的。
而如果陸青拿出了一些單獨應敵的手段的話,可能沒有這么強盛的聲光效果,但是想來對于單一敵人,那威力會更加的恐怖。
換而言之,僅僅就目前看到的東西,白南天就覺得,自己哪怕是底牌盡出,用上所有實力,恐怕仍然不是陸青的對手,甚至有可能被輕易碾壓……
在得出了這樣的想法之后,白南天有些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從踏上修行之路來,他始終是同齡人、同級別里的翹楚。在他記憶之中,自己一直以來都是同級別里無敵的,哪怕越級挑戰,也是輕輕松松的。哪怕是進入到了元嬰期這樣的高層,在宗門之內的切磋中,很多比自己資歷老得多、修為也強得多的元嬰前輩,在切磋之中也只是跟他打成平手罷了。
一直以來,他都是對自己充滿自信的。哪怕是今日,在鄒子午手下吃了憋,他也不覺得有什么。雖然差點死了,但鄒子午是借著六階靈脈陣法的力量,才給他逼成這樣的,這種戰敗,他不認。
然而,在陸青面前,他不得不認了。
雖然心態非常難以調整過來,但是他必須得承認,他哪怕元嬰二層,恐怕也根本不是陸青的對手。
一波龍火、一陣流星雨,接連洗地,全場的紫泥怪物,數量銳減,徹底澆滅了鄒子午的想要反撲的想法。
乃至于他潛藏在紫泥怪物的身影,都被一顆砸來的流星給逼了出來。
就算不被逼出來,他其實也躲不了多久了。他本來的隱藏手段,就是將自己的真元波動,變得跟尋常的紫泥怪物一模一樣,然后借由數量及其龐大、真元波動非常想盡的紫泥怪物,將自己完美的隱藏在其中。而陸青以大范圍的活力,在很短的時間內,消滅了大量的召喚物,讓鄒子午哪怕擁有六階靈脈大陣在后面支持,真元瘋狂釋放,也補充不上陸青消滅的速度。
當紫泥怪物的數量被大幅度的削減之后,他確實也沒法隱藏了。
而當他顯露出真身之后,白南天眼睛一瞇,也顧不上再失落什么的了,踏云飛劍就此一閃,直接奔向了在地上逃竄的鄒子午。
他的快劍,威力怎么也是在的。
然而,鄒子午既然被逼著從藏身的地方跑出來,那自然會有一些防備。
在白南天的飛劍之前,一個看起來比尋常的紫泥怪物‘胖’了好多倍的家伙,驟然就出現在了踏云飛劍和鄒子午之間。
飛劍的速度是如此之快,以至于白南天也很難在鎖定了目標之后,再調轉飛劍的方向。踏云飛劍就這么一往無前的切進了那頭怪物的身體里。
接著,那怪物仿佛像是個被利劍刺入的氣球一樣,直接爆了開來。一股巨大的能量,在那處盛放開來,白南天的踏云飛劍直接被炸飛了,沒有辦法再繼續攻擊鄒子午了。
白南天再想操控飛劍,卻感覺到一股凝滯感。污穢屬性的真元,在剛才的那場爆炸之中,沾染在了他的飛劍上面,污染了他的飛劍,侵蝕著他和他的飛劍之間的聯系。
這種感覺,就好像是他的飛劍也生病了一樣。
白南天一臉陰沉,還帶著些許的尷尬。
自己這個天之驕子,今天算是接二連三的吃癟了。
他不禁偷瞄了一眼高高在上的陸青,卻發現陸青也整在向他看來,目光之中帶著些許的揶揄神色。
“失誤、失誤……”他喃喃的這么說道,臉有點泛紅。
原本還想再路情面前找回一點場子,結果又出漏子了……
挺尷尬的。
他收回飛得有些歪歪扭扭的踏云飛劍,同時,也從儲物袋之中,喚出了另一把備用的劍。雖然他沒有他的親身佩劍那么厲害,但總歸算是能用。
然而,在此之前,他就先看到,陸青手持劍指狀,指向了地上逃竄著鄒子午。
接著,一道讓人心驚膽戰的劍意,在他的手中凝結。一柄燦白的法劍,在他的手上凝結了出來。
白南天也是位杰出的劍修,腦袋上還頂著‘劍仙’這樣的名頭,在劍之一途上,當然是有著非常深厚的造詣的。也正因如此,他才能夠更加深刻的感覺到,陸青手里凝成的那柄光劍,有多么強悍的威力。
那純粹的劍意,讓人看上一眼,就覺得自己的眼睛都被要被刺瞎了。
陸青的雙目,已經鎖定住了鄒子午的身影。星木劍火,在這位大燕丞相的身上,不斷的燃燒了起來。
鄒子午根本閃躲不了。畢竟,陸青這個招數,是在目視之處,直接燃起性質極為特殊的火焰,是無法閃避的能力。他只能掏出防御法器,來進行抵擋。
星力不斷的透過來,灼燒著他的身體;造化籍的力量在偷取他的真元;火焰之中隱含的劍氣,正在竭力的破壞著他的防御法器……
鄒子午被搞得很是狼狽。
但無論怎么說,他也是一個元嬰期的頂級高手。真元不斷地向外釋放出來,仿佛是在扔出自己的真元作為炮灰,讓那星木劍火去燒,反正別燒我自己就可以了。
要是尋常時候,鄒子午這么搞肯定是取死之道。哪怕是元嬰修士,也頂不住真元沐浴火焰,被這樣毫無抗衡能力的焚燒掉。但現在,他有六階靈脈大陣在后面頂著,倒也不是那么害怕,反正燒再多的真元,本質上也是在燒六階靈脈。陸青的星木劍火,就算是再怎么牛逼,也不可能將一整個六階靈脈給燒干凈。
可是,真正的威脅,還是在于陸青手上凝結出來的那柄盛放著燦白顏色的光劍。他也同樣能夠感覺到其中的強盛威力,如芒在背的感覺,讓他很確信,自己要是被這一劍給結結實實的劈在身上的話,肯定小命不保。
但要怎么擺脫鎖定?
他已經左右狂扭了,但那種被盯上的感覺,卻始終沒有消失過。
在這種時候,那燃燒在他的身上的星木劍火,就尤其的讓人覺得煩惱:不停焚燒他的真元,讓他身體中的能量,始終無法保持在盈余的狀態,以至于讓他不能夠完全的爆發出所有的速度,來進行閃躲和擺脫。
在這種不利的條件之下,他感覺到,自己身后的那柄光劍,突然射了出來。
拋棄所有僥幸心理,他已經知道,無法閃躲了。他在剎那間轉身,數個防御法器,直接籠罩在了他的身體外表。同時,六階靈脈大陣的力量,也被全力的調動了起來,之前曾經擋住過白南天的急速一劍的紫色光盾,也同樣出現了。
另外,三個先前同樣拿來擋過白南天的飛劍的肥胖紫泥怪物,也同時出現在他周邊。
剎那之間,鄒子午拿出了自己所有的手段,將防護等級拉滿,已經做好了硬抗這一劍的所有準備!
是死是活,就看這一下了!
最先被切開的,是那三個疊加在一起的‘胖子’。
如之前一樣,這三個胖子被切開之后,迅速膨脹并爆炸,污穢的真元,四散而出。
但與之前不同的是,爆炸并沒有撼動光劍;那些侵蝕能量,也沒有辦法讓陸青射出的這道光劍‘得病’。
盛大的光劍,仍然以不可阻擋之勢,狠狠的劈在了鄒子午的外圍防護上面。
紫色光盾先前能夠切切實實的擋住白南天的極速一劍,可在光劍之下,卻如同豆腐一樣,被輕而易舉的切開了;保護在鄒子午周身的那些防御法器,也緊隨其后,接二連三的全都被斬破。
至此,鄒子午完全的暴露在了陸青這一劍之威下。
可現在他還能拿出什么反應?別說根本反應不過來了,就算是能反應過來,他現在又還能拿出什么東西,來抵擋這一劍?
沒有任何手段。
現在擋在光劍之下的,只有兩樣東西:他的血肉皮和骨骼。
然而,前面層層的保護,都沒有讓陸青的這柄光劍有半分停留,那他的肉身又怎么可能有這種防護強度?元嬰修士的身體,確實要比下級修士強悍得多,可鄒子午本身并不是那種體修,他的肉身壓根兒也沒什么特殊的強化之處。
這一切,其實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在外部看來,就是一道光劍,從陸青的手中射出,急速飛行的過程中,不斷變大、膨脹,變成了一把仿若可以斬破天地的劍,然后切開了一切的障礙。
待到光劍消失不見,只看見鄒子午所做出來的一切花里胡哨,都是白給,整個人被豎著切成了兩半。去勢不減的光劍,在殺死了鄒子午的同時,還將這一整條街道、乃至于這一整塊的城區,都給切成了兩半,只在地上留了一個碩大的劍痕。
此劍,名為‘破天’,是五階神品功法‘圣白劍典’內,所蘊含的一記絕招。陸青在之前還沒有突破到元嬰層次的時候,以金丹巔峰、半步元嬰的實力,可以勉勉強強的釋放出這一招,但基本會抽干自己所有的真元。
但現在,他在成為了不折不扣的元嬰修士后,這一招他已經可以正常使用了,并不會讓自己的狀態因此而變得太差。并且,這一招的威力,也比她在金丹層次時釋放出來的要強大太多了。
站在旁邊,剛剛換上備用法劍的白南天,已經看傻了。
這是什么神仙劍法?怎么從來沒見過?為什么這么強?
我修劍三百年,到底修了個什么東西?
他低下頭,看看自己手中‘病懨懨’踏云仙劍……他第一次對陪伴了自己這么久的伙伴,產生了一些懷疑。
而隨后,他的目光,不由得望向了站在龍首之上的陸青。眼中的神色,逐漸從震驚,轉變成而來狂熱。
教練,我想學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