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戰斗的一開始,燕國的支援部隊,竟然落入了下風。
高端戰力的對抗上面,尚且還好說。
惟云的實力,是很強的。法相巔峰,太古金龍訣的傳承,都讓她成為了法相同級別戰力之中最頂尖的那一批之一。曾經的惟云,跟魏國大將軍夏滄相比,還差了一截,只能勉力作戰保個平局,只要對方認真起來,只能跑路,或者尋一高級靈脈,打防守作戰。
然而,假設當下讓惟云和夏滄再打一場,恐怕雙方之間的差距會比較大,惟云應該能夠比較輕松的取得勝利,甚至夏滄連跑都不好跑得掉。
這就是頂級功法的價值了。
也正是因為惟云很強,所以,燕國一方在高端戰力上,以四位法相對抗五位,還不顯露什么下風。
藍諾行和鄭宇兩人,算是法相修士里中等偏下的,與秦國法相逐一捉對廝殺,問題倒是不算太大。
唯一比較值得擔憂的,是陸茗朝。
畢竟,茗朝這突破到法相層次,還沒有多久的時間呢。雖然天賦斐然,還有陸青給予的各種幫助,但就算是這樣多番疊加之下,她現在也還仍然只是法相初期,沒有進入到中期的水平。
讓陸朝熙就這樣直接參與法相層次的戰斗,那確實會讓人有所擔憂。哪怕,她修行的功法、她的天賦、她的手段,都是數一數二的強,如果后續修為更加深厚,恐怕在同級別的對比之中,會比惟云更加厲害,但畢竟,她現在的修為境界,尚且還低。
事實上也的確如此,在戰斗之中,陸茗朝算是打得比較辛苦的。她的攻擊手段,倒是能夠切切實實對敵人造成威脅,但是防御手段可就不太行了。
更何況,到了法相這個層次,很多手段,會逐漸變得匪夷所思起來。各種攻擊精神的術法、各種難纏的手段,都會變得很多。
不過,雖然防御手段不強,但陸茗朝那堪稱強大的機動性,卻也是個非常難纏的能力。不斷施展出來的虛空行走,讓她對敵的那人,基本拿不出什么辦法來對付她。
然而,盡管在高級戰力方面,雙方打得差不多勢均力敵,然而在軍陣上,燕國的大軍卻遭遇到了很嚴峻的挑戰。
這一點,其實反倒是讓人覺得非常奇怪的。
如果說,秦國的這支部隊,由于其確確實實,是一國之精銳,比燕國的修士更加強大一些,那也就罷了。技不如人,水平不行,那認了就認了。
可不能忽略的是,縱使在修士水平上,雙方之間有一定的差距,但燕國軍陣這邊,那可是存在著空中堡壘這樣的大殺器的!
按理說,這么一個大東西,擺在這里,而且并沒有遭受到對方法相修士的干擾,那么火力全開之下,應當是能夠對秦國的伏擊部隊,造成毀滅性的打擊的。
事實上,在空中戰艦剛剛開火的時候,也確實是這樣。外延出來的幾根炮管,每隔一小會兒,就會發射出一發法相級別的炮火。
秦國人,對于燕國新研發出來的這種武器的威脅,估計程度是不足的。在空中堡壘發出攻擊的剎那,他們方才感知到,這種看起來像是某種另類的大型飛舟一樣的東西,竟然能夠有這種層次的威力。
一炮之下,數百各個級別的修士,直接喪生。其中,甚至包括了兩個領軍沖鋒的元嬰修士。
空中戰艦,在參戰的第一時間,就展現出了強大的戰斗力,并且也明確靠著敵人對空中戰艦的情報掌握不足,取得了非常良好的戰果。
按照設想,接下的戰事,應該就是一面倒的了。空中戰艦之內的那幾位元嬰修士,做出的決定,是操控著這艘空中戰艦,以其為核心,聚集燕國修士軍團,先將秦國人的常規戰力給擊潰,并且盡可能的消滅敵人的有生力量。
在擊潰秦國人的軍隊之后,他們就大可以掉過頭去,去對付那五位秦國法相。尋常的修士軍團,可以布置陣法,盡量圍困、干擾,空中戰艦更是可以直接依靠自身的力量,發動攻擊,影響法相修士之間對決的局勢。
然而,想得很美,可當秦國人也展現出他們的力量之后,整個局面就根本沒有按照他們想象之中發展。
只見,上千名秦國修士,身上同時冒出了閃閃金光。只是片刻之后,他們的相貌完全變了:
一身金色鎧甲,將他們的身體完全包裹在了其中。這鎧甲的材質像是金屬的,然而外形風格上,卻與修行界出現過的一切鎧甲都截然不同。
而在這一套鎧甲之內,那原本應該是正常的血肉之軀的人類修士們,此刻卻完全不是了。金色的光芒,從鎧甲的縫隙之中冒出來,里面的修士們,一個個成了金色的光人。
而意識體在戰場上空觀戰的陸青,此時已經目瞪口呆了。
“這特么是機甲么?!”
陸青人傻了。
修行界并非是沒有出現過類似這種全身包裹著修士的金屬鎧甲,雖然這種東西并不是主流,正常修飾們都不喜歡穿上這種很妨礙行動、甚至會讓靈力、真元疏導不暢的東西,并且這種全身鎧甲,在超凡力量之下,防御力未必有一件做得好的布質法袍強。但總歸,這種東西是存在的,并且是小規模的被某些修士所應用著的。
然而,眼下這種類似機甲的東西,陸青還真的就聞所未聞了。
“不對……真要說聞所未聞的話,好像也未必……”
陸青想起來自己在上古時期的時光碎片里面,得到的一些關于神族的情報。
陸青自己經歷過的時光碎片,起碼已經有好幾個了。因為穩健的心態,他倒是一直都沒有參與什么太過于超過自己的能力的碎片,并且由于之前他的活動范圍,都局限于飛云州。而飛云州這片區域,在上古時期,應該主要是人族與深淵邪魔之間的戰場,神族活動的跡象很少。
不過,陸青在時光碎片之中,處理完正事兒之后,通常都會把剩下的時間也好好利用起來,盡可能的去打聽一些上古時期的情報。
而在這些更偏向于閑言碎語的信息之中,陸青想起了一點。
神族的形態,跟人類、邪魔,都有著很大的不同。雖然并非是全部,但是大部分的神族,其正常的狀態下,都是沒有血肉之軀的。他們的生命形態,就是能量體。不存在實體,好像完全是由光組成的。
同時,他們還掌握著某種特殊的技術,覆蓋在他們身體外面的這種,被稱為‘光甲’。
之所以先前陸青沒有第一時間想起這一點,主要是因為他也沒有親眼見過這種所謂的‘光甲’是什么東西。而這玩意兒,既視感太強,陸青第一印象聯想到的,反而是前世記憶里,某些影視作品之中的機甲。
確實也很像,雖然沒有那么大就對了。
眼下這些秦國將士,到底是人族修士,還是神族?
陸青不是很敢確定。
看他們現在的形態,那肯定是神族無疑了。很有可能是來到了修行界的神族,在此之前偽裝成了人類的模樣,在這個時候撕開偽裝,正式參戰。
當然,也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人類修士、尤其是信仰無垠世界的狂信徒,是可以在某種契機之下,將自身完全轉化成為秩序的戰士,成為真正的神族、成為天兵中的一員的。
但甭管是哪種情況,燕國軍團現在是碰上了大麻煩了。
集合在一起的上千名金光閃閃的‘機甲’戰士,狂突猛進,宛如一把尖刀,直接捅了進來。
燕國修士軍團,應對這樣的敵人,顯然是沒有任何經驗的,陣法驟然直接就被人家給捅開了一個口子。正當面的燕國修士,不少直接被斬殺。
意識到情況不妙,空中戰艦直接調轉炮口,準備給這些成為了尖刀的‘機甲’戰士們來上一炮。
這些現身的神族戰士,配合默契、合擊之術很強,集合力量的效率比人類修士的陣法高多了。但甭管怎么樣,這些修士普遍也都還只是以筑基期為主,甚至其中還有相當一部分的煉氣期修士。空中戰艦轟上一炮,法相級別的力量降臨下來,那甭管什么合擊之術再怎么厲害,一炮下去也是一個大口子。
尤其是對方為了將力量集合得更加有效率,整個突擊陣型很緊密,那就更給空中戰艦的炮火轟炸,提供了有利條件了。
然而,也就在這個時候,一件令人覺得挺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
空中戰艦一發炮火轟上去,還未轟到,就有數十名各個等級不同的神族戰士,突然自燃。一道金色的光束,也在此時從虛空之中射了出來,與空中戰艦的炮火,懟在了一起,互相湮滅了。
再然后,又有五六百神族戰士,化成金光,并相互糾纏、融合在了一起。剎那之后,一個不比法相之軀小的巨大機甲戰士,出現了戰場之上。
這可就真的很像是陸青記憶里的‘高達’了。
當然,本質上肯定不是同一種東西。這玩意兒,當然不可能是什么機械造物、科技造物,而是由無垠世界的超凡神力,將數百各個級別不同的神族戰士、甚至包含了好幾個相當于元嬰層次的家伙的力量,集合在一起,臨時形成的東西。
在陸青的眼中看來,這東西,很有可能是個一次性產物,并不能長久的存在。并且,在持續時間過去之后,組成它的那些個神族戰士,怕也是都要死光掉的。
然而,這并不妨礙,這東西,在存在的這一段時間里面,擁有著與法相層次相仿的力量。
金光一閃,一柄寬闊的大劍,出現在了這巨大的光甲戰士的手上。巨劍被高高揚起,仿若斬艦刀一般,狠狠的朝著空中戰艦砍了過去。
空中戰艦的攻擊,先前才剛剛發射過一次。力量仍然還再蓄積之中,但至少短時間之內,轟不出來。
而且,這種空中戰艦,速度不夠快也不夠靈活的弱點,在此時也暴露了出來,在斬艦刀之下,根本躲閃不及,只能靠著自身的硬度來扛。
這一劍的威力,倒是還不至于瞬間摧毀空中戰艦。然而,包裹在戰艦外層的防御陣法,卻在這一剎那間,顯得岌岌可危了。幽蘭的護盾光芒,原本很光滑,但在這一瞬間,卻出現了龜裂的痕跡,并且原本蓄積的力量,也被這一刀給打斷了。
脫離不得、反擊不得,只能挨打,這種情形實在也太被動了。
讓這金甲戰士,就這樣斬下去……空中戰艦恐怕還真的就兇多吉少,怕是要被直接當場被摧毀的。
形勢瞬間大危!
陸青第一時間反應了過來,這支侵入晉國的大秦精銳,攻克晉國可能只是他們的目的之一。秦國當然能夠想得到,當自己全力掀起戰爭之后,燕國必然會迎戰。
而在這種情況下,以情報不對等,在燕國的援軍還在支援的路上的時候,圍點打援,嘗試將燕國的支援部隊給打掉,是很好的嘗試。
尤其是燕國的這支修士軍隊,統領者里有四位法相。
就如之前燕國人所想的、能夠在這里多消滅掉一些秦國法相,會對以后的戰爭帶來非常大的幫助一樣,秦國人也是這么想的。
固然,空中戰艦的出現,應該也是讓秦國人大吃了一驚,但不管怎么說,空中戰艦畢竟還只是近些年來,才剛剛開發出來的新技術,并不能夠算是很成熟。
而相應的,神族的這種合擊之術、以及基于合擊之術開發出來的應用,比如這個光甲巨人,那都是在極為漫長的歲月之中,無比成熟的技術了。
空中戰艦對抗光甲巨人很吃力、很被動,那也是很正常的。
不過,好在這場戰爭之前,陸青放心不下,意識體來到了此處觀戰了。
他要不在的話,燕國恐怕還真的要吞下首戰告敗的苦果。
但現在,他在,也就未必沒有扭轉局面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