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秦國人而言,非常可惜的是,現在幾乎所有的靈脈陣法,都不帶專門針對神海期修士的突破而設置的手段了。
一方面,是上古時期大破滅之后,大量的技術遺失、退步,導致的這類技術的失傳。而除此之外,還有很重要的一點,是供需關系。
沒有需求,自然也就沒有相應的動力了。
甭管是重新研發這種手段也好,還是去尋找、還原上古時期類似的技術也罷,那顯然都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而在當下的世界環境之下,于陸青突破之前,整個世界都沒有神海修士,那費那么大勁,搞出那種高級玩意兒來干什么?
沒有收益,自然不會有人去做這種事情。
但現在,沒有這種手段的洛都,就正面臨著陸青這位神海層次的頂尖高手的突破。
在發現洛都大陣,根本阻擋不了陸青的突進之后,謝昶已經完全想不到任何辦法,可以阻止對手了。
他不肯束手待斃,努力的調動靈脈的力量、修士軍團的力量、還有他自己的力量,向像防護大陣之內投入,不斷的變換著大陣的攻擊手段和防御手段。
然而這一切都只是徒勞。
他就這樣努力著、嘗試著,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但在這段時間里,他就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陸青,一路幾乎沒有受到太多阻礙的向他而來,他所有的努力,做了跟沒做根本沒有任何的區別。
隨著兩人之間的距離越拉越近,他也就越能夠清楚的看到陸青的臉。
直到最后,二人面對面,謝昶終于放下了一切抵抗。
“我能問你個問題嗎?”
“你說。”
“你是不是已經超越法相了?”
“是。”
謝昶的臉上,露出了了然的表情。
“還有別的什么想問的嗎?”
“沒有了。”
陸青也不再多說什么,他一拳向前打出。
先前為了維持防御大陣全力運行,謝昶已經將自己的法相之區呼喚了出來。
而在陸青這一拳下,法相之軀,當即破滅。
謝昶比他另外的那四位法相層次的同僚,要強大的多。法相之軀被打碎,還不至于讓他就此死去。甚至此刻深受重傷的他,其實還有活動的能力。
可哀莫大于心死。
身體雖然還有活力,內心卻已經充滿絕望,甚至帶有一些明悟真理的釋然,這種狀態下,能活動、還能戰斗,又有什么意義呢?謝昶是真的沒有什么反抗的意志了。
至此,洛都被收復已經成了定局。
陸青出手之后,洛都的防護大陣雖然沒有被破壞,但是城內的五位秦國法相,不是死就是被俘虜。而陸青本人,更是身處洛都大陣的里面。他從外面也不太好關閉解除防護陣法,但在里面,可就沒有什么東西能夠攔的住他了。
關閉大陣后,燕國的兩艘空中戰艦。進入了城內。
陸朝熙與陸朝和兩人,也展開自己的法相之軀,沖了進來。
城內還剩下的秦國修士,其實數量還是不少的,他們在一些高級修士、軍官的帶領下,仍然在負隅頑抗。
但這種抵抗對于燕國軍隊來說已經不算是什么麻煩了。
雖然燕軍的數量比較少,然而,兩位法相就已經能夠頂上一切了。
更何況,還有陸青。
在洛都之內,只要任何地方,秦國人能夠組織起來反抗,那馬上就會被撲滅。
更何況,還有兩艘空中戰艦的存在。
當然了,由于修士數量太過于稀少,完全的控制權稱,也有些不太現實。
但在這件事情上面,燕軍也沒有太過于強求。
暫時控制不上洛都,那就先放放,總之,現將秦軍大量的殺傷,將其沖潰,才是第一等的要事。
至于,后續對于洛都的控制,其實也不用太擔心。
只要將秦國人的影響力驅逐出去,后續,燕軍的大股部隊主力跟上來之后,數萬、上十萬的數量,自然而然能夠比較輕松的將洛都給控制住。
另外,梁國自然有自己的向心力。雖然,梁軍的主力,已經被殲滅,但是梁國皇帝可還沒死呢。
當下,燕軍已經跟梁皇接觸上了。他后續,也會跟著燕國的軍隊,一起過來。
當然,后續梁國會怎么樣,那還不好說。
這件事情,陸青還沒有去想過。兒子陸朝熙,應該是能夠將這件事情給處理好的。
至于陸青自己,他更關注的一件事情,是那位律神王。
而那位律神王,也并沒有讓他多等。
一個月后,梁國的淪陷的土地,大體上已經被收復了。
當然,這收復,也僅僅只是軍事名義上的收復。這些地方,想要恢復到戰前的那種情況,恐怕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夠搞定的。
不過,各地的靈脈,重新被控制了回來,那么也就意味著,梁國西部的防線,被奪回了。
隨著秦國主力,在洛都幾乎堪稱被殲滅,他們在這片地區,幾乎無法形成有效的防守。
而同時,隨著陸青在洛都一戰中的表現傳播得越來越遠,人們對于他的實力,也自然有了一些猜測。
盡管官方還沒有明確的聲明,但是現在幾乎所有人,都幾乎確定,陸青已經突破到了更高的層次。
曾經,人們盡管從一些殘缺的古籍之中、從一些故事、神話之中,能夠看到,在法相之上,還有三個層次,神海、洞虛、真仙……但是,在漫長的歷史之中,可信的記載里,都能夠明確地看到,法相就是一切的頂點了。
至少,在九國時代,人們從來沒有聽說過,真正的神海修士的出現。
而現在,陸青于洛都的表現傳遍天下之后,誰人敢否認,這不是神海期的力量?
法相,做不到陸青所做到的事情。
當這個消息,傳得越來越廣、被越來越多的人確信之后,戰爭雙方之間的氣勢,就有了一個非常大的轉變。
聯軍的氣勢極度高漲,秦軍士氣低落。
頂尖強者,對于戰爭的影響,哪怕是最底層的練氣修士,都是心里明白的。
而現在,敵人之中,出現了這么一個無敵的人,這仗還怎么打?
更為恐懼的,則是秦國的法相修士們。
謝昶的實力,在秦國內部,也是非常受認可的,他幾乎堪稱是法相層次的頂峰強者了。
可就是這樣一個人,帶著另外四個法相同僚,被人一戰全滅,而且據說非常輕松……
連謝昶都如此,更遑論其他人?
每一個秦國的高級修士,都不得不思考一個問題:如果是我碰到了陸青,該怎么辦?
所有的結論,就只有兩個字:等死。
在這樣的認知之下,想要再有什么強烈的戰斗意志,那是癡人說夢了。
秦軍全線,都龜縮了起來。哪怕是面對一些明顯不怎么強的對手,他們往往也會選擇退卻。
這跟之前,逢戰必勇的秦軍,簡直不像是同一支軍隊。
而也就在這樣的大環境之下,秦國皇帝秦尚,親筆寫就一封信件,給到陸青。
而與此同時,這封信件的內容,也被全面公開了。一方面,是向秦國內部公開,另一方面,也向整個修行界的敵對方公開。
信件的內容,很簡單。
“聞君入神海,斬我大將。我亦入神海,請君至霏州城東千里,一戰定乾坤,莫使蒼生再受難。“
一個簡訊而已,但意思已經非常明顯了。
秦尚作為大秦皇帝,毫無疑問的是秦國的最高領袖。而陸青,雖說不是皇帝,但兩個兒子都當了皇帝,并且非常明顯的,他才是陸氏、燕國、齊國、乃至于整個修行界東方,最強、最有權勢的那個人。
兩人,約戰,無論勝負、生死,最終的結果,必然都將是對于這場延綿十數年、波及整個修行界的超大規模戰爭,有著決定性的影響。
換而言之,過去十數年來,無數修士、凡人,拼死戰斗,流血犧牲;無數山岳、湖泊,在修士戰爭中被夷為平地、填滿溝壑,都是在為這一戰鋪墊。
這一戰,決定了未來修行界,到底誰是主人。
而面對秦尚的約戰,陸青毫無疑問,選擇了答應。
這是沒有第二個選項的。
那秦尚,入神海,必是真的。甚至,陸青認為,現在秦尚這個人,其實已經不存在了。在那位大秦皇帝的軀殼之內的,是一位無垠神界的真正的神王。神海期的實力,那完全是往少了說的。
陸青就算是不答應,人家出山,到戰場上狂殺亂砍,那效率,恐怕不會比陸青低。他不出手,也同樣沒有人能夠擋得住。
到時候,還是自己與對方的一場決戰。
那既然如此,何必又付上那么多性命?
干干脆脆的約個地方,打一場,贏了萬事大吉,輸了……
輸了的話,陸青也只能跟自己的老前輩陸煥,說聲‘我盡力了’。
在約戰之事發生之后,全線站場,陷入到了一段平靜期。
似乎,大家也明白了,自己打生打死,好像沒有什么太大的必要。就算是拿到了天大的優勢,等到一個月后,秦尚、陸青兩位的決戰分出結果來,如果己方敗了,那也是屁用沒有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霏州。
各方的高級修士,在這段其實很短的時間里面,在霏州廣大區域里,到處亂竄。
當然,這所謂的‘亂竄’,還是有目的性的。
他們主要的目標,是在檢查戰場。避免在雙方的兩位頂尖強者,在對抗的時候,旁邊還有什么埋伏之類的鬼蜮伎倆。
當然了,其實對于秦尚和陸青這個級別的實力來說,埋伏這種東西……其實已經沒有什么太大的意義了。就算是埋伏進來了幾個法相強者,對于他們二人來說,也都是沒有什么威脅的。
但怎么說呢,這也算是下面的人,能夠做的唯一的事情了。
當然了,其實也不是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比如,秦尚或者陸青,他們親自出手,在預定的戰場,提前布置下來一些陣法之類,那或許還真的會對戰局有所影響。
不過,兩人又不是蠢貨。
陸青雖然沒有親身直接到場,但這并不代表他沒有關注這里。他近乎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自己并不太可能會被坑。
倒是他,有坑對方一手的心思。
不過,他想了想,最后還是選擇了放棄。
這主要是出于兩方面的原因考慮的。
一方面是陸青想要去搞這種小手段,還得特地為此兌換一次復活兌換項。
如果真的有用的話,那么陸青倒是不介意這樣搞上一下。如果能夠通過付出一些代價,就可以在與律神王的戰斗之中,獲得一定的優勢,那肯定是值得的。
但那個律神王,陸青怎么想,怎么覺得不太可能會被這種招數給陰到。
秦尚給他的信里,是宣稱自己是神海層次。這件事情上,陸青將信將疑。這有可能是真的,因為世界力量的上限擺在這里,他確實有可能只發揮的出來神海層次的實力。
但哪怕是如此,神王本身的意識擺在這里呢,見識總不會少的,確實非常難以被陰到。
基于這種考慮,陸青想了想,還是不去做這種無用之功了。
耐心等待,修身養性,順便偶爾抽空,通過傳送能力,以意識體形態,到長安城外瞄一眼。
他之前看到的那道金光,已經沒了。他之前猜測的確實沒有錯,那就是率神王降臨的象征。
約戰的時間,是在一個月之后。
一個月而已,對于修行者們來說,這是一段很短的時間。
很快,這段時間就過去了。
整個霏州城,為之一清。
盡管,戰場是被約定在霏州城以東千里之處,然而,法相之間的戰斗,波及范圍都能夠達到上百里、乃至于數百里。兩個實力遠遠超過了法相層次、達到了深海級別的頂尖強者之間的對抗,余波的范圍又會有多大?
以往,戰爭突發,跑不掉的、在戰局邊緣被波及到的,那就只能自認倒霉。但眼下,既然已經給了一個月的時間,那該跑的,也都差不多跑干凈了。
如此之大的一片地方,就全是留給陸青與秦尚的舞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