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祀在聽到曹正淳稟報之時,便預料到,早朝之上,定然有些人會安耐不住。
李祀當時還有些期待,這些人會以什么理由,直言進諫......
但李祀沒想到,他們用的借口竟然是祖訓!
李氏皇族有很多條祖訓。
可所有的祖訓,自始至終,只有一個目的。
那便是維護李唐江山的統治,維護李氏皇族在大唐帝國的主宰地位。
如今,李祀欲要收回天下土地,便是為了鞏固皇權,但竟然有人顛倒黑白,覺得李祀這是在違背祖訓?
李祀望著滿朝群臣,眼底閃過一絲冷意。
噌!噌!噌!!
隨著李祀一聲令下,數百位身穿黑甲的皇宮禁衛沖入太極殿上。
每一位皇宮禁衛目光凌厲,手持著的兵刃散發著刺骨的寒芒。
原本以為皇帝準備妥協的崔氏官吏們,頓時如墜冰窯,渾身開始劇烈的顫抖。
崔正陽定了定神。
此時此刻,崔正陽心里清楚,他已經沒有任何退路。
想要活下來,只有繼續維持‘直言進諫’的形象。
刑部尚書見到這一幕,微微嘆了口氣。
刑部尚書作為崔正陽的上級,平時與刑部侍郎崔正陽關系不錯,此時見到崔正陽往死路上走,于心不忍,拱手出列,硬著頭皮道:“陛下,崔侍郎胡言亂語......”
“陛下!”
崔正陽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高聲道:“陛下,臣死不足惜,但臣仍舊希望陛下收回圣命,否則,大唐江山危在旦夕啊......”
崔正陽這話一出。
滿朝群臣頭皮發麻。
刑部尚書更是雙腿一軟,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
刑部尚書不留痕跡了退回隊列中,將準備為崔正陽求情的話都咽了回去。
崔正陽瘋了。
在刑部尚書看來,崔正陽已經徹徹底底的瘋了。
若是一開始,崔正陽進諫,請求皇帝收回圣命,還可以認為,是崔正陽是擔憂大唐江山社稷才如此出言。
畢竟,皇帝直接下令收回天下土地,確實有些沖動。(、域名(請記住_三<三小》說(網)W、ω、ω.x、彡、彡、x`¥s.c、oм文)字<更¥新/速¥度最&駃0
但現在。
明知道皇帝不同意的情況下,仍舊固執己見,這就不是擔憂了,而是在逼迫皇帝,是在威脅皇帝。
這種情況下。
又有哪一位臣子敢為崔正陽說情?
擋!!
有皇宮禁衛準備上前,將崔正陽等人押下去砍了。
只是。
李祀端坐在龍椅寶座上,微微一抬手。
頓時。
皇宮禁衛停下來,等候天子下一步命令。
李祀冷冷的望著崔正陽一眼:“收回圣令?是崔正陽你希望朕收回圣命,還是江南崔氏啊?”
李祀話音剛落。
崔正陽臉色慘白,沒有一絲血色。
“臣不敢!”
崔正陽額頭觸地,顫聲說道。
“不敢?”
李祀冷笑一聲,擺了擺手:“拖下去。”
頓時。
身穿黑甲的皇宮禁衛上前,將崔正陽以及崔氏官吏往長生殿外拖。
刑部尚書冷汗直冒,直到此刻,聽到陛下所言,他才知道,崔正陽如此瘋狂的行為,竟然是源自江南的崔氏。
原來如此!
其余朝堂群臣恍然大悟,心里對陛下的手段愈發敬畏起來。
而此時。
崔正陽以及崔氏官員們頓時慌了。
“陛下,臣對大唐的忠心日月可鑒,絕無受到指使啊”
“陛下,我們錯了,陛下饒我們一命吧。”
崔正陽依舊在否認,只是其他崔氏官員們哪里承受的住這般壓力,紛紛嚎哭求饒。
李祀神色平靜,絲毫不為所動。
朝堂上其余臣子們同樣如此,低垂著頭,仿佛什么都沒聽到一般,對崔正陽等人的哀嚎聲熟視無睹。
片刻之后。
長生殿外。
所有的哀嚎聲戛然而止。
頓時。
太極殿內陷入一種詭異的安靜之中。
文武百官心里發顫。
此時,崔正陽等官員是什么下場,場上所有人心里自然有數...
崔正陽等崔氏官員被皇帝處死,這件事在所有朝堂群臣心里敲起了警鐘。
臣子們突然意識到,這段時間,皇帝殺的人少了并非變了,而是沒到需要殺人的時候。
數個時辰后。
大唐早朝結束。
“退朝!”
李祀一甩衣袖,離開太極殿。
“臣等恭送陛下......”
滿朝群臣叩拜道。
直到皇帝徹底走出太極殿后,才有大臣抬起頭。
“刑部侍郎,哎......”
有臣子輕嘆一聲,其余臣子紛紛默然。
在文武百官看來,刑部尚書崔正陽被陛下處死,完全是罪有應得。
好好的大唐臣子不當,非要去為江南崔氏去觸陛下的眉頭。
現在好了。
人都死了,江南崔氏會為你報仇嗎?
群臣們相互看了一眼,默默的走出太極殿。
崔正陽雖然死了。
但卻給百官們傳遞出一個信號。
陛下收回土地的決心已經定下。
這個時候,誰若敢阻止,刑部侍郎崔正陽,便是前車之鑒。
長生殿。
李祀剛坐下不久,曹正淳便在殿外求見。
“見過陛下。”曹正淳躬身說道。
“早朝上發生的事你都知曉了?”李祀望向曹正淳,淡淡的問道。
“回稟陛下,刑部侍郎崔正陽以及其余崔氏官員的一家老小,盡數被老奴請入東廠。”
曹正淳畢恭畢敬,話語中浮現殘忍之色。
作為天子的耳目,朝堂的鷹犬,曹正淳自然不會等著皇帝下命令才去做事。
“朕記得,天下會總舵,便是在江南附近吧?”
李祀突然想到什么,皺眉問道。
曹正淳聞言,立即回答道:“陛下,天下會確實位于江南一帶。”
“你整理一份江南所有參與其中世家的名單,給雄霸送去。”
李祀說到這,語氣仍舊極為平淡,仿佛再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讓雄霸將這些世家滿門誅絕吧。”
既然江南的世家不聽話,不愿意配合李祀,便沒有存在的必要。
世家這種東西,哪怕滅掉一批,十年二十年后,又會誕生出另一批。
根本不會缺!
江南的這些世家,膽敢將手伸到朝堂上,已經觸及到李祀的底線。
“遵旨。”
李祀望著曹正淳退出長生殿。
“江南?”
“世家?”
李祀臉上閃過一絲輕蔑:“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