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億……這樣價格說出來,頓時就讓小偏廳里的所有人都沉默了下來。愛好陳牧也不再說話了,背靠在沙發上神神在在的。有些事情點到即止,你們不是想要永久授權嗎,那就參考參考這個價格吧,不能什么都靠臉大占便宜的。這樣的沉默持續了兩三分鐘——那位農林菊的領導大概覺得這么沉默下去也不是事兒,便沒話找話的問道:“陳總,您說的這個……這個估價,真的是國家粳稻工程研究技術中心評估的?”陳牧聽見這個問題,眨了眨眼睛:“是的,我們公司和楊果博士一直保持良好的關系,這個評估的結果就是她說的。”農林菊的領導沉吟了一下,又說:“這個估價我感覺有點偏高了,陳總,不知道能不能讓我看看這份評估報告?”評估報告……陳牧還真沒有,不過就算他有也不打算拿出來。憑什么呀?新品種水稻明明就是自家的專利,愛賣多少就賣多少,愛賣給誰就賣給誰,用得著給你們看什么評估報告嗎?你們要是有心要引進新品種水稻,不該是你們自己去找評估報告來砍價嗎?所以他搖了搖頭,說道:“我沒有這個評估報告,如果領導有興趣看的話兒,可以去國家粳稻工程研究技術中心咨詢的。”農林菊的領導微微瞇了瞇眼睛,說道:“陳總,既然沒有評估報告……嗯,我個人感覺,這個永久授權的價格還是太貴了。”陳牧假裝很認真的考慮一下,然后直接開價:“那好,既然領導這么說……嗯,為了支持國有農場的建設,那我就讓一步,成本價,四個億,怎么樣?”專利技術拽在手里不值錢,要推廣開來才值錢,這也是為什么他當初愿意六千萬就賣給奧賽集團的原因。愛好當時他是希望奧賽集團能夠自行育種育秧,然后大面積種植,這樣牧雅就可以只憑授權技術坐收六千萬。等奧賽把新品種水稻的產業做起來以后,又會吸引有更多的人來找牧雅授權,這樣靠著不斷授權,他們就能輕松獲得大筆授權費用,用這些錢來發展牧雅。可是當時關宇飛只想吃白食,事情被攪黃了,陳牧只能自己咬牙自己干。雖然他遇上了成子鈞,愿意投資進來種田,不過牧雅為了建育秧基地投了不少錢,前前后后幾千萬肯定是有的,直到現在都還沒把本錢收回來。陳牧全力支持成子鈞的農場主要是為了立樣板,吸引更多的人過來要授權,參與種田。只有把新品種水稻的影響做出來,他才有希望把本錢收回來,進而盈利。這不,異色烈人就被吸引來了,之前的投入也開始有所回報。正常情況下,進行了這么大的投入之后,現在到了項目的回報期,牧雅基本上已經不會考慮把永久授權賣出去了。但是,既然市里找上門,也不能把話兒說死,如果對方愿意拿四個億出來,他愿意把永久授權賣出去。“四個億?這還是高啊!”農林菊的領導皺著眉頭說:“陳總,四個億啊,這得種多久的水稻才能把這四個億收回來啊?”敢情你是打著白piao的主意啊……陳牧身同感受的點著頭:“您的話兒我能理解,不過這個可是能夠影響到國計民生的專利技術,四個億已經不能再少了……嗯,所以我才說嘛,李場長和郭場長如果按照我們公司目前正常的合作程序走,三年的授權我們基本上不要授權費的,而且第一年還提供免費的技術支持,我們只收取改造耕地的費用和秧苗費用。”農林菊的領導有點無話可說了,不禁瞟了一眼二哥領導。二哥領導臉上還是掛著溫煦的笑容,開口問道:“陳總,有些事情希望你能體諒一下我們這些國有農場的難處,只要你愿意幫這一個忙,我保證從今以后市里一定會對你們牧雅全力支持的。”這話兒就說得很重了……“對你們全力支持”這話兒反過來說,那就是不支持,感覺就是讓陳牧自己掂量掂量的意思。陳牧皺了皺眉,沉吟了好一會兒后,覺得有些事情不點個明白,大概是不行了,所以他把臉上所有表情都收了起來,用很慢的語速說道:“既然領導這么說,那我也不能盡一點綿薄之力,這樣吧,這個永久授權我可以免費給你們……”“哦……”一聽這話兒,二哥領導看著陳牧,嘴角的弧度立即彎得更大了。在場其他三人,眼中都閃過欣喜之色。陳牧接著舉出一根手指來,繼續說:“不過我這里有一個條件。”“什么條件?”二哥領導嘴角的弧度微微收縮。陳牧不慌不忙的說:“這個永久授權,僅限于冠華和鴻霖兩家農場,并且僅限于你們農場一開始向我們申報的種植范圍。如果這個授權離開了你們的申報范圍,將被視為違約,自動取消。”一瞬之間,所有人都怔住了,一句話兒也說不出來。就連二哥領導臉上的笑容,也仿佛被凝固在當場。陳牧停頓了一下,又說:“這是我能夠做到的最大讓步了,如果李場長和郭場長沒有問題的話兒,明天就可以派人到我們公司來磋商細節。”說完,陳牧又再次把背靠在沙發上,安靜的等待著其他人說話。說白了,這個永久授權最主要的價值就在于這個使用權限上,今后隨便哪個單位想要種植新品種水稻,只要愿意掛上這兩家農場的招牌,就能名正言順的進行種植。像奧賽集團那樣的商業公司,或許不會有小公司愿意掛他們的名字,因為很容易就會被奧賽吞掉,所以永久授權賣給它們還多少有點保障。可是國有農場就不一樣,它們根正苗紅,很多鄉鎮下面的合作社愿意掛在他們名下,這會讓他們得到非常多的獲利機會。他們自己根本不需要種植新品種水稻,只要把招牌賣出去,底下大概就會有很多人趨之若鶩。陳牧這些年一直在農村里混著,對這些事情一清二楚。不想給錢只想抱著牧雅的專利吸血,這做法簡直上不了臺面。他的話兒等于迎面一刀,一下子就把對方的小心思給戳破了,就看對方怎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