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50斤的分量不小,柜臺都被砸的一震。
陳翡曼嚇了一跳,有點懷疑雙肩包里放的是不是錘子、斧子、手槍之類的東西,面前的男子打算違法犯罪?
不怪她腦洞大開,而是影視劇中經常有這樣的場面,且越是到了年底歲初,出于各種原因,鋌而走險的事情很多。
看著拉開背包拉鏈的徐明,陳翡曼心提到了嗓子眼,甚至下意識拉開了點距離。
但打開背包,徐明掏出的物品,反而更讓她吃驚。
沙金!
裝在兩個透明防潮加厚塑料袋里的沙金。
鼓鼓囊囊的,體積大概是一斤裝瓜子那么多,乘以二,類似兩袋瓜子。
但根據黃金的密度,陳翡曼知道,這些沙金至少有三四十斤!
“這么多沙金,你從什么地方弄來的?”
她忍不住脫口而出,這個數量太驚人了,她也是第一次碰到,不得不問一句。
“能不能別問怎么來的,就說吃不吃得下?”
徐明微皺著眉道,新人就是新人,遠不如老人老到,若是陳師傅在,應該不會問他這樣的問題。
“國內的黃金產地就那么幾個,另外你應該有相關的生產證書吧?生產證書會標明黃金的產地……先生你不必顧慮,我們做的是回收、加工與銷售黃金的,不從事開采這樣的辛苦活,告訴我產地也無妨。”
陳翡曼解釋說道,手持這么多的沙金,有戒心是正常的,但過度謹慎是沒必要的,要知道夏國的黃金市場每年交易量上千噸,早已是非常成熟規范的市場,用不著偷偷摸摸、遮遮掩掩的。
“這些沙金,是我從國外帶來的,沒有生產證書。”
徐明沉聲說道:“也別問具體是什么地方來的,這是高品質的沙金,純度很高,你爺爺已經收了三次,如果你處理不了的話,我明天等陳師傅過來。”
陳翡曼馬上就明白了。
盜采金!
產地極可能是黑洲那邊監管不嚴的地區。
這類的黃金很多,每年流入夏國市場數以百噸,加之夏國缺乏黃金,除非涉及到違法犯罪,官方一直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態度。
“可以收。”
陳翡曼一錘定音,又轉而一副在商言商的語氣說道:“但是你出手的數量太大,又沒有生產證書,對我們來說存在一定的風險,除非你有辦法證明它們的來源完全合法,我很難給你一個合適的價格。”
“都是我一點一點掏出來的,我個人是守法良民,無任何不良記錄,你還要怎么證明?”
徐明很討厭這樣的問題,黃金的價值很高,但也不能搞有罪推定,有些人突然之間暴富了,是因為他犯罪了么?不一定,要確定一個人有沒有罪,得先有確鑿證據,再下結論,而不是下意識地就認為其有問題。
但站在金店的角度,這些沙金沒有生產證書,的確也能收,但萬一是通過不法途徑獲得的,甚至是贓物,警方破案之后,贓物上交,金店也有巨大損失,風險很大,所以不得不謹慎行事。
而且徐明拿來的這批沙金,至少等于這家金店幾年的利潤,那敢想收就收?
“我很信任每位客戶的為人,但這是行業規定,我也不好擅自違反。”
“三個月前我就過來賣了一批沙金,后面又來兩次,總成交額超過百萬,但合作這么久,你看我出事了么?警察抓我了么?我都敢連續三四次的過來,成為陳師傅的老客戶,這還證明不了我沒有問題么?現在科技這么發達,涉及上百萬的案子警方用不了幾天就能破,犯罪分子敢這么膽大么?”
徐明用了個反證法,闡述自己的清白,但也突然意識到,賣黃金確實不是一個好主意,因為沒有證書,他得想辦法證明自己是個清清白白的好人……這是件很難的事情。
看來這批沙金出手之后,得找條別的賺錢路子……他心想。
“先生你誤會了,我沒說不能收,只是回收價格會稍低一點!”
陳翡曼趕緊說道,這批沙金她是想吃下的,她身后的陳家是一個從事金銀珠寶行業數十年的家族,旗下的連鎖金店多達上百家,雖然比不上那些知名大品牌,但也頗有實力,有自己的加工、銷售渠道。
這批沙金量是很大,但在她眼里并不算什么,分一分,家族的上百家金店每家就分個幾百克而已,很快消化完畢,好好賺上一筆。
此外她覺得徐明說的也有些道理,敢連續三四次的來同一家金店交易,說明心里沒鬼,沙金沒什么問題。
“能收?價格相差多少?”徐明連忙問。
“那得先看看這些沙金的成色。”
“行,你看吧。”
陳翡曼把貴金屬純度檢測儀拿了過來,把全部沙金都檢測了一番,很快得到兩個數據。
重量:21539.35克 純度:93.4%
確實是高品質的沙金,融化之后,經過簡單加工,可直接當成95金售出,比一般的沙金好處理太多。
21公斤多的重量,假設每克利潤30元,可以帶來60多萬的利潤,甚至不止!
“怎么樣,我說了是好沙金吧,快點開個價吧。”
“210每克。”陳翡曼說道。
“怎么這么低?!”
徐明眉頭大皺,這看似古典的美女,一刀宰下來太狠了,簡直毫不留情,“我了解相關的市場行情,這個品質的沙金,回收價至少240每克!少于240不賣!”
“先生你沒有生產證書,有證書可以給你240,但這個不行,我再給你加5塊,215。”
“陳師傅給我的一直是最高價,就是240。”
“218,再給你加3塊,我已經破了行規了。”
“240……”
兩人討價還價了好一會。
徐明堅持是240。
陳翡曼讓了點步,最后卡在220寸步不讓,可謂化身成了優秀商業談判家。
徐明有點想扭頭就走,這女人心硬手狠,遠不如陳師傅好說話,雖說她是陳師傅的親孫女,但完全沒遺傳到傳統手藝人的優良品質。
但想了想,就這么回去實在不爽。
又拿出手機,打開計算器算了算,21.5公斤的沙金,五百萬的資金缺口,賣多少價剛好達標。
得到一個數值后。
徐明對陳翡曼說道:“姑娘,我不想再跟你討價還價,這樣,你給陳師傅打個電話,問問他我這批沙金該出多少價,當然,為這點小事打擾老人家確實不好,我也不要求最高價,我讓一步,235,你問問陳師傅能不能成交?能的話,就免得我明天再跑一趟。”
“這……”
陳翡曼卻挺了挺胸,支支吾吾的道:“這事我能處理,用不著麻煩我爺爺。”
其實包括她在內,陳家人都知道老爺子這些年越來越心善,本來利潤豐厚的‘福萬瑞’這幾年利潤越來越低,加之經常做些捐款捐物的善事,導致這家店幾乎不賺錢。
現在她若是給老爺子打電話過去,老爺子十有八九會點頭同意。
“你不打電話的話,我馬上就走,以后也不會再來了,你考慮清楚。”徐明板著臉道。
“好、好吧。”
陳翡曼無奈拿起了手機,打了個電話過去。
接下來的發展卻讓徐明大出意外。
電話里陳翡曼說明清楚情況后,陳發仁把她大罵了一頓,罵的她幾乎落淚,并且也不同意235的價格,而是按240的合理價格回收。
花了點時間等待銀行轉賬。
最后517萬的整數現金,轉入徐明的銀行賬戶中。
“陳師傅是一個大好人啊,現在社會上這樣的好人真不多了。”
徐明感慨不已,只是離開福萬瑞的時候,他記得陳翡曼臉上的表情,頗有點咬牙切齒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