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
“只要讓我滿意，取悅了我的舌頭，我提來一桶金幣結賬不是應該的嗎？”
話音方落。
只聽“咚”的一聲輕響。
是潔白色餐盤，落在吧臺上的聲音。
夏言把盤子一推，示意道：“給，你的定制‘燉牛肉’做好了。”
“哈？！”
才剛說出一堆話還沒緩氣的女人，猛地一怔，接著低頭去看盤子上的“料理世界”。
一片橫切的牛肉，作為淡淡粉嫩的背景幕布，墊在最底層。
上面，有錯落分布，顆顆粒粒的金色魚籽。
微微揉碎的翠綠色羅勒葉片，灑在魚籽上。
當然，其它的素材，包括混合蒜蓉、香草、胡椒、醬油、檸檬汁、橄欖油的調味醬汁，均勻灑在餐盤每個角落。
紅龍女士輕嗅一口，她不需要什么神之舌，就可逐一辨析出這些熟悉的素材，畢竟怎么說，她也算‘貓屋’的忠實老顧客了，某種意義上，是嘗過幾代店長廚藝的老饕。
“你確定，這是‘燉’？”她帶著些驚疑說，“燉，不該是用到爐灶和火焰嗎。”
夏言則回了一句：
“女士，您不是一再強調我和歷代貓屋店長的不同嗎？”
“我的‘燉’，自然有我的理解和做法。”
“咳，嚴格意義上，這是‘魚子醬燉牛肉’，叫‘魚籽牛肉卡帕奇歐’也可以。對，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魚子的味道會深入牛肉，滲透到每個地方。”
聞言，女人略微收斂一些驚訝，瞇著眼說：“我倒不是很拒絕吃這些冷盤，血腥的菜肴，而我喜歡吃‘燉牛肉’的理由么，也很簡單，就是‘燉’這樣的料理演繹法，能讓一鍋的味道，由牛肉的肉質紋理，層層滲入，直到每一根纖維甚至每一個細胞組織。”
她交叉了手掌，抵在下巴，用審視的目光，靜靜盯看推到面前的餐盤。
“希望這樣的冷吃，生吃，真的如你所言，味道已經滲入每個地方，否則的話……”紅龍女士就當著夏言的面，探出了舌頭，“我的舌尖，可能會嚴重不滿意！”
“盡管你的做法，風格，讓我感到新鮮有趣！”
夏言從她瞥視過來的目光里，發現了一絲危險，這眼神，加臺詞，不就是警告他，若她沒有得到滿足，“盟約”這件事，不就是告吹了嘛。
要知道，這位紅龍女士，某種意義上就是‘貓屋’的守護神。
若看門的巨龍都不滿意。
以后這間新生的‘貓屋’次元餐廳，誰來罩著，看場子？
這么一位握有真實權柄的‘柱神’，那么大的靠山，可不好找啊，但夏言越是思路清晰，就越是不感到慌張，亦或者說，他對自己的手藝，賦予餐盤上的雙層雙重特質，具有極強的自信，沒一毛錢的心慌。
慌個啥子喲。
瞟一眼還沒關掉的烹調日志，信息。
「百變魚籽」，GET！
「七星破軍迅切開」，GET！
如此一來。
就是‘下藥’與他冰鮮特質，暗黑系‘冰之煉獄主宰者’……
雙重強烈的天堂啊！
于是，夏言很自信，迎上紅龍女士探究的雙眸，點頭道：“女士，您會得到滿足的！”
在“滿足”二字，他加重字音，無比強調。
女人視線返回餐盤，又看了幾秒鐘，才突然問道：“吃法呢？”
“用手。”
“這樣，卷起來吃。”
夏言比了個手勢。
女人了解地點點頭，雙手各自拿起大片牛肉的一角，而后向中間卷曲并折疊合攏。
當牛肉完全卷成煎餅果子的形狀時，那琳瑯滿目的食材，尤其是金黃色的，晶瑩剔透的魚籽，探出了尖尖小角。
紅潤的嘴唇，張開了，正對魚籽堆積而成的尖角，咔呲咬下。
幾乎沒用任何力量，就塞滿了嘴巴。
牙齒和舌尖，首先感受到的，就是生肉片本身的潤滑！鮮嫩！
下一刻。
魚籽在咀嚼中紛紛爆裂，更潤滑的鮮濃液體涌滿了口腔。
這……
紅龍女士嘴巴合不攏了，“這樣的口感，比燉牛肉，紅燴牛肉，不知到高出多少個天國！”
當羅勒葉以及蒜蓉、檸檬汁和橄欖油，調和而成的醬汁，居中，于牛肉、魚籽之間，散發出出來更加奇異、復雜的滋味時，她忽地就理解了，為何剛剛貓屋的新主人，說這是特殊的“燉”肉。
這是，香料、魚籽去冷燉生牛肉啊！
嗞嗞嗞！
一股冰冷的火焰！
女人嘴里，忍不住的，飄出了低而美妙的嘆息，低吟。
眼眸水潤，視野開始模糊了。
這是哪？
似乎，回到了自己的巢穴，可是這塊龍巢，除了外層繚繞的永恒不滅之烈焰，內層的擺設，紅龍女士完全不敢認了。
那些溢出箱子的金幣，那些堆滿巢穴的翡翠珊瑚和奇珍珠寶。
一枚枚，一塊塊的……
正流轉圣光！
其中，一塊金黃色的大寶石，里面有魚籽。
翠綠寶石，則是閃過香草、羅勒葉的影子。
“吼——”
一聲龍吟，現出巨大本體的紅龍，下意識地探出溫熱的舌頭，去舔舐那些珠寶，自己的藏品。這是龍族的本性，過去不知多少歲月，這位女士就經常這么擦拭自己的藏品，無聊度日。
可是如今龍舌一掃過去，與寶石，光滑的表面，方一觸碰。
吼！吼！
紅龍那一對舒展開來，精致而完美的肉翼，有顯而易見的顫栗感，這樣的顫栗場面，通常是凡人面對龍威時驚懼，而現在呢，這位女士卻是激動歡欣。
“我的龍巢！不同了！”
“有財寶，有珍饈美味，被它們環繞和簇擁，這簡直是世上最完美的巢穴……”
突然，外圍的永恒烈焰一下子熄滅了。
一股冷酷寒風呼呼刮過來，并帶來戲謔的語句：
“不，它現在已經是我的巢穴了。”
又蹦又跳處于高亢興奮狀態的紅龍，巨大的身體，猛地一僵，如巨大紅寶石的眼眸中，映出一個冰藍色的幽影。
接著，她發現脖子上多了一個冰魄鑄造的項圈。
一串冰霜凝結的狗鏈，被那道冰藍色幽影抓住了。
“你被我俘虜了。”
“不！”羞憤的成熟女性嗓音震動這片天空，“我是至高之龍，紅龍一族的主宰，他們奉我為神，傳頌我的名……”
現實中。
女人睜開眼，看看已經吃干凈了，卻殘留在手指上的鮮美、潤滑汁液，眼里的羞憤和震怒，很快被一種驚奇新鮮感取代。
“這到底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