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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星子被陸涯吊打的消息,被仙庭迅速封鎖起來。
甚至連陸涯夫婦抵達仙庭本部的消息,也只在仙庭高層的小圈子里流傳。
對仙庭大陸的普通民眾來說,還是一片歌舞升平。
幽冥?涂黑臉的仙賊!
冥毒?大號感冒而已!
長期的愚民政策,讓仙庭本部仿佛是陸涯前世的阿美莉卡,洋溢在自由民主的愚昧中,最后被病毒一波帶走……
快樂就完事了。
邢天閣。
天裁院。
項星子孤身站在審判席上,他的身體狀況已經恢復到了巔峰狀態,但那穩重孤傲的氣質,一去不會不復返了。
七位圣裁決使的投影懸在空中,巍峨如蒼穹,莊嚴如天道,不可一世,仿佛能看到每一個人內心深處的卑微。
“你還活著啊。”
雪落君開口道,語氣中滿是意外。
“對那個男人動手還能活著回來,你倒是第一個。”
項星子身形筆直,有些胸悶氣短。
“我,并沒有動手。”
天平真人揮袖怒喝:
“沒動手就被揍的不敢還手?天裁院的臉都讓人丟盡了!”
這幾日,項星子每一天都在內心這樣拷問著自己。
最后不得不承認,自己只是單純的……
“我也想動手,可惜沒有機會,這個男人比我想象中的強的多……我敢保證,七位前輩如果遇到跟我一樣的情況,結果也不會比我好太多。”
“你!”
天平真人平復心緒,搖頭道:
“別太妄自菲薄,你還活著,說明他還忌憚天裁院,忌憚書院。”
有人附和道:
“我七人單兵力量雖然只有半神左右,但集合七人之力施展劍陣,比一般的下位神還強。”
雪落君笑笑。
“比下位神強還需要合力么?”
其余人:
雪落君:
“不必懷疑,項星子說的沒錯,即便是比諸位合力還強的我,也一樣扛不住陸涯一擊之力。”
天平真人沉著臉:
“生死有命,威嚴在天,難道因為此子強大,我等便要親自去見他?”
雪落君:
“那倒也不必,我與陸涯多少有過一些交流,此人性格十分隨性,雖然說過這種話,但卻未必能記住,更不會揪著不放,我們只需要派出與之相熟的李無邪,前去美言幾句,再邀請他來天裁院,以誅冥之戰首將的身份,與皇庭和天裁院一起,商議戰爭事宜,給他足夠的尊重,輔之以足夠的利益,他定會前來,天裁院也會保住面子。”
“只能這樣了。”
不管雪落君怎么說,陸涯對項星子的仁慈,在七位圣裁決使看來,可能是對書院的忌憚。
最終,七位圣裁決沒有去見陸涯,而是立即通知書院調集強者來仙庭本部,同時派與陸涯相熟的李無邪,前往華月宮與陸涯接洽。
三日后。
當李無邪抵達華月宮的時候,花園陽臺一片祥和。
柳玄夜躺在陸涯的竹椅上,在崖邊曬太陽,宛若細柳的眉眼中,慵懶怡然,完全沒有一絲魔王的氣息,美到極致的如畫容顏,融入在美輪美奐的花海中。
寧中子在一旁站著研習華月宮的藥典,這些藥典是當年圣女懷酒狐仙時搜刮的仙界古籍,她一邊研習,一邊在花園里剖土播種,種植新的草藥,看上去極其認真。
軒末子一身飄逸的彩裳,在石桌上彈著古琴,輕吟淺唱間,望著陸涯夫婦這對神仙眷侶,頗有些沉醉。
花園上仙花靈草,蝴蝶飛舞,春蟲窸窣,仙氣繚繞,馨香滿鼻,一片幸福,祥和,看不出戰爭的陰云。
而陸涯,則坐在崖邊的孤松上釣魚。
準確說,是在掉云海中的神獸!
竹制的魚竿只有丈余長,還掛著幾片青蔥的竹葉,因為華月宮沒有竹子,李無邪懷疑他臨時去小竹泉山砍的。
這種事對別人來說不可思議,但對陸涯來說,不過是家常便飯。
魚線是在絲綢上抽出的天蠶蠶絲,透明纖細到肉眼根本看不見。
沒入云海的魚餌似乎是……
魷魚片?
李無邪驀的一怔,這家伙居然拿魷魚片釣魚!
他掏出陸涯曾給他的魷魚片,不禁陷入沉思。
本以為陸涯給他多么貴重的寶貝,專門針對他的腎虛配制的神藥,結果只是個魚餌?
李無邪有點心涼。
呼……
陸涯打著盹兒,甚至發出輕微的鼾聲。
山風拂面,云海茫茫。
突然!
一頭閃爍著七彩光芒的魚影,忽然鉆出云層,一口吞掉了魚餌,轉眼又鉆回云中。
連著魚線,突然把瞌睡中的陸涯拖下了云海。
“上鉤了!”
陸涯驀的清醒,扯著魚線,被迫跟著跳進進了茫茫云海中。
“好強的力量!”
陸涯在云海中被拖著翩翩起舞,正要反客為主,一手拉回大魚時,一頭巨型彩鯤忽然張口,一口吞了他!
與此同時。
柳玄夜依舊在竹椅上打著盹兒,閉目想著什么。
寧中子依舊在花園里研讀藥典。
軒末子繼續在石桌上彈琴淺唱。
沒人發現陸涯被吞了。
或者說,發現了,沒人在意。
直到不一會兒,鯤目發白,口吐白氣,一道濃郁的魚骨香味和烤魚香,在云海中彌漫開來。
陸涯從鯤口中爬出來,站在碩大的鯤頭上,駕馭著彩鯤鉆出云層,天光云海,折射著七彩的色澤。
這頭彩鯤的體型沒有當年的虛鯤大,但是修為達到了仙帝級,看得出來,是人工養殖的高階神獸。
營養價值極高,想必比虛鯤更加美味!
“本部生活還習慣嗎?”
一道熟悉的聲音從天落下。
陸涯抬頭一看,是李無邪。
李無邪的臉上依舊掛著熊貓眼,還沒吃魷魚片,但五官氣質明顯要自信許多,腰間直接掛著細長的銀劍。
“仙庭給我送別墅,送神獸,送女裝大佬……這樣的生活還能不習慣嗎?”
李無邪體會不到陸涯的快樂,只問道:
“小七怎么樣了?”
陸涯明白他的擔心。
“放心,不管我在哪,青鸞城都是絕對安全的。”
“多謝。”
說起小七……陸涯想起了遠在仙尾的小七她媽。
抬頭再看李無邪,雖然他的氣質很不錯,但其頭頂隱隱折射著綠光。
陸涯心中響起一道熟悉的旋律。
初戀般不可思議……
想了想,陸涯有必要提醒李無邪。
“有危險的是你,戰爭快要來了,你如果再遇到那個女人,可能還得跪。”
李無邪身形一閃,踩著鯤頭,出現在陸涯身旁。
“同樣的錯誤,我不會犯二次。”
“是嗎?”
陸涯半信半疑,再三叮囑道:
“如果遇到絕境,記住,我給你的那枚魷魚片。”
一枚魚餌能在絕境救命?
李無邪一雙熊貓眼微微抽動。
“你有沒有想過,現在身處絕境的人是你?”
陸涯點了點頭。
“是啊,仙庭的人太懂我的口味了,這樣的糖衣炮彈再多點,我怕我真的扛不住,早晚會誤入歧途。”
李無邪無語,感覺沒法聊下去了。
“書院已經準備集中力量對付你,你可能不知道,書院的十一名弟子如果全加一起,足以摧毀三界宇宙。”
十一個單身狗加一起能摧毀宇宙?
來自單身狗的憤怒嗎?
問題是……
“加一起?他們不是獨行人嗎?臉都不要了?”
陸涯強力質疑。
李無邪搖搖頭。
“是你太強了。”
陸涯點點頭,懶得再計較什么。
“好吧……你是代那七位裁決使,找我的嗎?”
李無邪直言道:
“三日后,仙庭會封你為誅冥之戰的首將,請你去天裁院,與七位裁決使和皇庭各大家族,一起商議接下來的戰爭事宜,尤其是本部的防御計劃。”
封為首將……請你去……一起商議……
陸涯琢磨著,感覺天裁院也算是給足了面子,便如雪落君預測的那樣,沒再去追究項星子的事。
“去就去吧。”
陸涯又問:
“你現在是天裁院的人了?”
李無邪平靜道:
“我師尊春崖子是天裁院劍之裁決。”
“原來如此。”
陸涯點點頭,大概明白了李無邪高超劍術的來源,可惜猜錯了,李無邪的劍術全是自己琢磨出來的。
李無邪忽問道:
“你曾經認識一個名叫雪落君的白蓮宗弟子嗎?”
“怎么?”
“她現在是七位圣裁決之一了,而且實力比其余六人加起來還強,猜測她可能已經入了神境。”
“神境?”
陸涯仔細回憶。
自己當時在懷象谷,把華絮真人和雪落君手動合體后,其修為不過是仙帝,怎么短短幾個月,就入神境了?
難道那云中君還活著?
或者說,云中君也只是個分身,死后由雪落君接替了其地位與力量?
陸涯細思恐極。
從云中子,到云中鶴,再到云中君,彩云子,雪落君……
這一脈帶“云”的組織,簡直無限套娃,時刻關注自己的動向,推動事情的走向。
“或許她來自神界吧。”
李無邪點點頭,又道:
“正是她提議請你來仙庭本部的。”
陸涯笑笑:
“看來她的興趣不在誅冥之戰,而在于我。”
李無邪想了想確實有這種可能,不禁感嘆:
“不到一年時間,從名動東浮,到牽動整個仙界的力量,你似乎什么也沒改變。”
我還是從前那個少年,沒有一絲絲改變?
“仙界還是太小了啊。”
陸涯看了眼花園陽臺,柳玄夜慵懶的躺姿……
其實,改變還是有的,他最大的改變就是,丟失了處男身,并且有了老婆和孩子。
“要一起來嘗嘗這神獸嗎?”
陸涯真誠的邀請。
可惜李無邪做不到他這種愜意與無所畏懼。
“我們已經是敵人了,不是每個人都能像你這樣,強大到不分敵我,娶冥神為妻,還來仙庭本部安胎。”
陸涯在李無邪的話中,聽出他的怨念。
他不過是偶然上了仙尾,就被貶了數千年,陸涯直接與冥神結合,結果被邀請來仙庭本部安胎。
沒法說。
李無邪走后,陸涯乘鯤落地。
巨大的彩鯤占據大半個花園。
和煦的陽光下,斑斕的鱗片,與五顏六色的花朵融為一體,長長的鯤須,宛如柳條垂落在花園中。
此刻,彩鯤的腹中已是一片火海。
幽幽文火,宛如漂浮的藍色幽靈。
其胃袋長約三丈,最寬處也有兩丈,胃酸全部蒸發,胃壁也被燒穿。
鯤腹內,宛如巨大珍奇的五臟六腑,只剩一點魚肝和魚泡,其余全部被陸涯扔進了空間戒。
鯤肉的內壁,被陸涯用劍切開了一道道裂口。
撒上了海量的蔥花,蒜泥,辣椒油,孜然粉,鹽巴,花椒片,八角片……
色澤焦黃油亮,微辣中帶著鮮香,不膩不膻。
烤肉發出了茲茲聲響,一滴熱油順著飽滿的肉紋慢慢滑下,令人心醉。
香味彌漫在整個鯤腹。
鯤腹中央有一塊平地。
這里隔絕了鯤腹內的藍火與熱流,甚至還有一些微風自遙遠的虛空吹來,十分涼爽,宛如一方洞天福地。
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
陸涯、柳玄夜、寧中子和軒末子盤膝圍在一起,中間放著產自蟠桃園的新鮮水果。
四人一邊吃烤肉,一邊吃水果解渴。
寧中子終于在一本發黃的古籍中,找到了關于彩鯤的藥理介紹。
“彩鯤,安胎圣品,可固化胎兒的靈根屬性,改善嬰兒的皮膚,起到美容養顏健身減肥的功效。”
“美容養顏?”
軒末子默默加快了吃鯤肉的速度,這彩鯤體型足夠大,他也不會有耽誤柳玄夜安胎的心理負擔。
寧中子又道:
“書里說,一頭仙尊級彩鯤幼苗的價值在八千萬仙晶左右,這頭成年彩鯤的價值應該有數億多。”
陸涯大口吃肉,不禁嘆道:
“仙庭這次花了血本啊。”
寧中子笑笑。
“軒末子前輩每天在這里陪我們,損失的錢可不比彩鯤少。”
軒末子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
“戰爭時代,最不值錢的就是戲子,身處戰爭前夕,所有人都會仰慕強者和可能的勝者。”
說起可能的勝者,陸涯幽幽問道:
“幽冥,仙庭,你覺得哪邊會贏?”
軒末子想了想,盯著陸涯的臉。
“你會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