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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病情反復

  院里,將林瑯關進柴房,永樂公主依舊余怒未消。

  安撫了容嬤嬤幾句,她轉身就走。

  “殿下。”

  杜長卿追上來:“我看駙馬臉色很差,要不......再請大夫看看?”

  “不必......”

  姬如煙眼中閃過一抹陰鷙之色:“死了就死了,對外報個暴斃身亡便是”

  “那威遠侯府.......咱們該如何交代?”杜長卿問道。

  “本公主的家事,需要與人交代嗎?”姬如煙聲音冰冷。

  “是。”杜長卿連忙躬身。

  姬如煙大步離去。

  “沒斷氣已是殊為不易,我都說了他撐不過今晚的。”

  屋內,看了被容嬤嬤抱在懷里的易兒一眼,孫大夫板著臉沉聲道:“方子我開了兩幅,一副止痛,一副治傷,煎不煎你們自行斟酌。”

  孫大夫也不等眾人反應,自行離去。

  望著孫大夫決絕的背影,杜長卿苦笑一聲,將方子交給夏竹去抓藥。

  “咦......”

  正準備轉身離去的杜長卿突然一愣,詫異道:“易兒這是......睡了?”

  之前容易還是氣若游絲,一副隨時都要去了的模樣。

  可現在,容易的臉色依然慘白、眉頭緊皺、面露痛苦之色,但杜長卿卻察覺到容易的呼吸平穩了不少,似乎比之前要好轉了一些。

  可是,孫大夫明明說容易快要斷氣了,現在杜長卿看著,似乎沒有那么嚴重呀。

  “傷上加傷,怕是連喊疼的氣力都沒有了。”

  站在床邊收拾輸血管帶、注射器的容嬤嬤抹著眼淚哭道:“睡了好,就怕睡著睡著就......”

  杜長卿伸手在容易的脖頸處一按,頓時一怔了。

  容易的脈象雖然還很微弱,但比之前平穩不少。

  杜長卿看到容嬤嬤手里抓著的那些東西,湊過去一看,頓時一臉詫異道:“這些是什么東西?”

  “不知道,駙馬爺進來之后才有的。”容嬤嬤一驚:“不會是用來害人的吧?”

  杜長卿從沒見過這樣的東西,雖然里面還殘留著血跡,可也不會往輸血上面去想。

  “看著......不像。”杜長卿搖頭道。

  “駙馬爺也真是,太過分了一些。”容嬤嬤抽泣道:“他讓易兒爬樹干活,那是易兒的本分,可是易兒都受傷了,他怎的還要來搗亂?”

  “先別管這些了。”杜長卿看了容易一眼,叮囑道:“一會夏竹抓藥過來,兩幅藥都煎了吧,興許管用,不然,拖延一二也好。”

  見杜長卿這就要走,容嬤嬤抬起紅腫的眼睛,哀求道:“老奴想守著易兒,大人幫我求求公主......”

  “我替公主準了,接下來府里的事你先別忙活了,安心陪著易兒吧。”杜長卿擺了擺手。

“謝大人。”容嬤嬤頓時千恩萬謝  “孫大夫說了,今晚怕是......你多看著點吧。”說完,杜長卿透過窗子,看著柴房的方向,輕輕嘆息,“也不知道誰先誰后......”

  聽到前面那句,容嬤嬤又落淚了。

  杜長卿再安慰了容嬤嬤幾句,也轉身離去。

  走出了門口,杜長卿轉頭看著云霄閣的方向,眉頭緊鎖。

  容嬤嬤一直守著,夜越深心越慌。

  幸好夏竹將煎好的藥端了過來,喂了些藥,容易還是一直昏睡。

  兩人也沒說話,屏住呼吸地看著容易,就怕他一個呼吸提不上來,人就這么去了。

  一直等到半夜子時,容易竟然微微醒轉,雙目微睜看著容嬤嬤。

  “祖母,我渴。”

  “啊?渴?”

  容嬤嬤驚喜得直接跳了起來。

  自打昨天出事之后,容易就吃不下任何東西,連昨天晚上的藥都是直接灌下去。

  此時容易居然醒了,還要喝水,豈不是說明容易好轉了不少?

  “老天保佑,老天保佑,易兒醒了,易兒醒了。”

  一想到這里,容嬤嬤就驚喜萬分。

  一旁的夏竹轉身去倒水。

  容嬤嬤伸手摸了一摸容易的額頭,燒退了些。

  “孫大夫的藥見效了,燒退了些。”容嬤嬤一臉驚喜地對夏竹叫道。

  “是啊,孫大夫真是神醫。”夏竹一臉欣喜。

  天亮之后,容嬤嬤求著杜長卿,將孫大夫又請到了公主府。

  “還活著?”

  孫大夫眼睛一瞪,一臉詫異的神色:“這孩子命真大,都快咽氣了還能活?”

  容嬤嬤跪在孫大夫面前磕頭不已:“孫神醫,求求您再開一副藥,救救我孫兒。”

  開藥?開什么藥?

  容嬤嬤的話,倒是把孫大夫弄的一愣一愣的。

  昨天這孩子的血都快流干了。

  孫大夫的那張方子是鎮痛止痛的,根本就不能治傷。

  另外一張方子雖然是治傷的,可是孫大夫開的都是一些普通治傷草藥,僅此而已。

  此時容易居然好轉不少,其實就連孫大夫也是一頭霧水。

  孫大夫剛剛摸過容易的脈象,比昨天好了不止一點,連燒了退了不少。

  想了想,孫大夫推測可能是這老婆子胡亂煎藥,將兩幅藥方煎在一起,然后,誤打誤撞之下,反而就對癥了。

  “乖乖,老夫這神醫的名號,愈發實至名歸了。”

  想到這里,孫大夫不禁會心一笑。

  唰唰唰......

  “照方抓藥,保證藥到病除。”

  孫大夫大手一揮,藥方好了。

  他將昨晚的兩張藥方寫在一張紙上,為了不被看出來,特意加了其他幾味藥,什么枸杞、紅棗、八角、當歸......

  “孫大夫不愧是神醫啊,來世老婆子做牛做......”

  不理會容嬤嬤的千恩萬謝,孫大夫把手一攤,瞪眼道:“今天的診金誰付?”

  昨天大夫是公主讓請的,診金當然是杜長卿給。

  可今日的診金,就要靠容嬤嬤自己。

  其實這也無可否非,若是換了其他主子,昨天都不會有孫大夫的出現。

  看著孫大夫的手掌,容嬤嬤干笑兩聲道:“幾......幾文錢?”

  “十兩。”孫大夫面露不悅。

  他孫四茅可不是一般的江湖郎中,在這天京城,出入的可都是官宦之家。

  藥錢能賺幾個錢,他賺的是診金。

  十兩?

  容嬤嬤嚇得臉都綠了。

  寫一個方子,就要十兩?

  那可是她近一年的工錢。

  “你家孫兒的病,此時正是關鍵時期,若是嫌貴......”說著,孫大夫作勢要將方子收入囊中。

  “不貴不貴......”

  干笑兩聲,容嬤嬤咬咬牙從箱子里拿出十兩銀子交給孫大夫。

  藥方再貴,也沒孫兒的命值錢。

  夏竹煎藥端進來,見容嬤嬤坐在床邊垂淚,便柔聲安慰道:“嬤嬤莫哭,易兒很快會好的。”

  “駙馬爺太過分了。”

  容嬤嬤恨聲道:“易兒本來就傷的重,他還拿針扎易兒,枉我平日里還對他客客氣氣的。”

  夏竹輕嘆一聲:“駙馬本就傷的那么重,現在被公主關進了柴房,也不知道能不能撐下去。”

  駙馬爺自盡,本就流了一大攤子的血,連大夫都說很難挺過這一關。

  想到這,容嬤嬤也不知該高興還是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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