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賀牛洲,靈山。
說是靈山,其實就是一座稍微高一點,植被稍微多一點的石山。
與“靈”字是沾不到一點關系的。
但世界上的事情大抵都是如此,名不副實只是常態。
比如張子凡前世世界中的格陵蘭島和冰島。
明明一個生機盎然,滿是蒼翠,偏偏要叫“冰”島。
另一個萬里冰封,苦寒無比,卻又叫做“格林蘭”島,也就是“綠”島。
欺世盜名,不過如此。
這靈山也有異曲同工之妙。
烏篤禪師取下這個名字,自然是期待有一天,這座高大有余,生機不足的石山,會變得鐘靈蘊秀,生機勃勃。
靈山實際上是張子凡用石頭堆積出來眾多山脈中的一支,位置大約是在下半地圖魔沼蛙上方的巖壁。
從整個地圖看,這里算是相當偏僻的。
從這個巖壁轉向西北,隔著一個三角草叢便到上路兵線了。
眾所周知,上路是孤兒路。
除了一些特殊的套路外,大部分情況下,上路是最考驗個人技術的單挑之路。
如果遇到司馬打野的話,作為上單,一整局游戲無限單機也是有可能的。
當然了,幫我我不C,不幫我必崩,若問我是誰,峽谷養爹人,說的一般也是上路。
雖然這只是英雄聯盟中的構架,但這里面也說明了上路特殊的地里因素。
進而從側面反應了,烏篤和寶樹二僧所處的位置,是多么偏僻、多么貧瘠。
不過,這兩位禿頭猛男肯定不是孤兒養爹人。
他們是經歷了坐缸考驗的優秀雙C,是有大毅力的勇者。
這一點,從一開始就得到了體現。
用了足足十年時間,烏篤、寶樹師兄弟二人合力在靈山中,堅硬無比的巖壁上開出了一個洞府,作為自己未來的道場。
之所以不選擇修建廟而是選擇建造洞府,這自然是因為此地物資貧乏,沒有樹木、磚石等資源。
烏篤和寶樹二僧又不如鴻鈞那么多才多藝,什么材料都能拿來做窩,就只好用笨辦法,開鑿山洞了。
看著十年來辛辛苦苦,用手刨出來大洞,師兄弟二人不禁有些心酸,甚至忍不住想要抱頭痛哭。
十年啊!
即便對于張子凡來說,那也是兩個多小時!
若是吃雞,湯都冷了啊!
這十年中,經歷了多少艱難困苦,忍受了多少饑寒交迫,熬過了多少空虛氣餒,這些都是不足為外人道的。
“那個……師兄,我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
寶樹活佛忽然用充滿不確定性的語氣,打破了此刻美好和諧的氣氛。
“師弟何事?”
烏篤禪師抬起頭,將眼眶中打轉的淚水生生憋了回去,依然一副寶相莊嚴的樣子。
“那個師兄……我就是問一問啊……”
寶樹用盡量不會刺激到師兄的姿態,伸出手指,弱弱的指向了一邊:
“你看那些我們挖出來的碎石……你說我們如果之前就把它們打磨成石鎬石鑿,用來開山……
又或者干脆以碎石為磚砌造廟宇……是不是會更加合理那么一點點……”
寶樹活佛話音落下,兩人大眼對著小眼,空氣一時間安靜了。
烏篤禪師干黃的老臉上,一陣青,一陣紫,相互變幻了好一會兒,終于再也忍不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不要再說了,師兄心口疼!”
最終,師兄弟二人默契的沒有再去提起碎石的事情,而是興高采烈地慶祝洞府的落成。
只是這份喜悅之中,似乎有一絲絲強顏歡笑,始終揮之不去。
寶樹活佛知道自己說錯了話,想到一個好點子活躍氣氛。
他提議到:“師兄,這里就是咱們在上界的家了,得取一個響亮一些的名字,師兄你書法好,你來題字吧。”
烏篤禪師摸了摸并不存在的長須,微笑道:
“那是自然。此處沒有紙筆,當以貧僧的一陽指在巖石上作刻。
這里的仙石堅硬異常,若非像你師兄這般一陽指大成,等閑是無法行云流水的寫字的。”
烏篤禪師的語氣中自得之意溢于言表。
這么硬的石頭,寶樹師弟的手指功夫是絕對無法指如臂使的在上面寫上雋美的文字的。
說罷,他也不多謙虛,上前伸出手指,運指如飛,唰唰唰,“雷音洞”三個大字便銀鉤鐵畫的在石壁上書寫完畢了。
“好字,好字,師兄果然大才!”
寶樹活佛拍著手,眉開眼笑:“比這邊的碑書寫得好看多了……咦?碑書?”
烏篤和寶樹二人這才注意到,在不遠處低矮的地方,石壁露出泥土的部分,隱隱有一些字跡。
烏篤禪師皺起眉頭,來到跟前,細細打量。
這些字跡似乎歷經了不知多少萬年,早已模糊不清。
若非是仙石堅固,恐怕這些字已經被徹底風化抹平了。
但其實,烏篤、寶樹二人想的還是有些保守,這些文字可不是歷經了幾萬年,而是歷經了幾千萬年,是從上一個紀元流傳下來的。
“莫非是有上古大能在此留下了功法機緣,以待有緣之人?”寶樹活佛摸著自己光光溜溜的大腦袋,說出了心中猜測。
“此功與貧僧有緣!”
烏篤禪師捏了個佛禮,連忙上前小心的清理遺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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