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頭牛確實傷得很重,好幾根肋骨都被夸父打斷了,甚至就連脊柱都受了傷。
即便是醫術無雙的神農也花了整整一周時間才將它初步治療完畢。
而這段時間里面,張鴨則在當年女蝸搭建的草屋中閱讀經書。
這次他學乖了,只要遇到看不懂的內容就先跳過。
畢竟很多大人物都說,讀書要不求甚解嘛。
于是,三千六百卷乳神經張鴨道人也就一個上午時間就看完了。
剩下來的時間,張鴨便閑來無事四下游玩,或者給女蝸兄長的墳冢撒點紙錢。
鯀是與張鴨最親近的人族圣王,每日都來問安,也常常送些童子們摘來的野果,讓他嘗個新鮮。
這一日,張鴨又在女蝸兄長的墳前燒紙,燒的是自己研發的德國骨科護身神咒。
鯀與神農二人聯袂而來。
鯀看著張鴨悵然的身影,忍不住感概道:“師叔祖,您果然在這里,這幾日我見您老人家一日數次這般祭奠,想必是是非常思念故人吧?”
“你可知道這里葬的是誰嗎?”張鴨問道。
鯀搖了搖頭,道:“只聽聞是女蝸圣人的兄長,于圣人娘娘造人時有大功,別的便不知曉了。”
張鴨道人笑了笑,女蝸伏羲啊,世人在也不知黃白之名了。
這時候,神農氏忽然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最終還是開口問道:“張鴨師叔,師侄近來聽聞人間出了一部醫書,乃是詭托鯀與師叔二人之口所著,不知師叔知否?”
張鴨道人露出極其驚訝的神色,道:“還有這種事情嗎?我與小鯀的關系,一向都是光明正大的,應該不會有那種居心叵測之輩編排我們吧?”
“此人可恨至極,非但假借二位之名,更是宣揚一些不知所謂的養生道理,簡直頭上生瘡,腳下流膿,實屬人族之恥!”
張鴨臉色一白,連忙道:“過了,過了,神農師侄,切不可妄怒,亦不可于人后妄議是非啊!”
“師叔教訓的是,事關醫學一道,小侄有些情不自禁,還是師叔您涵養好,被人冒名著書,依然心平氣和,不動肝火。”
看著神農一副自愧不如,五體投地的夸張模樣,張鴨道人幾乎都要懷疑他是不是發現了什么。
不過神農是個老實人,他是真的很佩服張鴨道君的涵養。
“今日聽師叔一言,勝讀三千道藏,醫術一道確實應該兼容并包,不可以力推之,小侄打算寫一部神農本草經流傳于人族,定要與那本偽作打一打擂臺,叫世人看清,什么才是真正的醫道。”
看著神農干勁滿滿的樣子,張鴨鼓勵的拍了拍手,給了他一個“小伙子棒棒哦,師叔看好你哦”的眼神。
接著,張鴨翻身騎上了已經康復了的小牛犢,騰云升空,朝著遠處飛去,背影在夕陽的映襯下顯得有些蕭索落寞。
“神農老祖,張鴨大仙一定是很心優人族的命運吧?”
“是啊,你可曾見過仙人中,除了圣人娘娘外,還有這般親近人族,關心人族的嗎?即便是那李目,掛了一個人教教主的名頭,卻也名不副實,欺世盜名而已。”
鶴鳴山。
小道童支著下巴,小腿一晃一晃。
她正看著遠處在勤勉練武的張子凡,口中默念著數字。
“七、六、五、四、三、二、一!”
隨著“一”字出口,那個看上去有些冰冷生硬的張子凡氣質陡然一變,變得和煦溫潤了起來。
隨手舞了幾個劍花,張子凡搖搖頭把劍放在一邊,伸了一個懶腰。
“果然每次都很準時呢,那個可愛的張大哥又回來了!”
小道童從矮樹的樹枝上跳了下來。
她覺得自己已經發現了張大哥的一個大秘密。
那就是他其實是一個擁有雙重人格的人。
在工作和訓練的時候,他會變得一絲不茍,但也冷冰冰的,沒有什么人情味。
而在別的時候,就會恢復到本來的樣子。
“哎……”
嘆了口氣,小道童忍不住搖頭,“可惜張大哥先天的資質不佳,再加上啟蒙階段沒有名師指點,錯過了習武的最佳年齡,無論如何努力練習,此生恐怕都是飛升無望了!
不過沒有關系,只要我早日飛升仙界,尋找到能夠提升凡人修為或者資質的靈丹妙藥,就能下界來幫助張大哥了。”
說到飛升,小道童不由地想到了自己的老父親。
自陳王飛升已經過去小半年了。
如今冰雪消融,春暖花開,可自己的父親卻依然鳥無音訊。
說起來,除了當年鴻鈞道祖下界講道,仙界的仙人倒是不常下界了。
雖不下界,但各門各派的老祖們,總歸還是會有托夢、顯圣之類的手段,給下界的門人帶來點念想的。
唯獨自己的父親一去便再無音訊,讓小道童非常不忿。
“一定是天上的仙子姐姐太漂亮,把父王勾走了!
所以以后把張大哥接到仙界去,一定要離那些仙女和狐貍精遠遠的!”
“你在嘟囔啥呢!”
張子凡拿手在小道童眼前晃了晃,神色有些古怪。
“呃……沒有什么!”
小道童搖了搖頭,然后忽然想起了什么,有些猶豫的說道:“司祭大人,我要請假一個月假期……”
“去吧,記住后頭不能再請了啊!你請的假有點多了。”
張子凡搖了搖頭,轉身朝自己的小院走去。
“真是奇怪,難道是在仙界呆的時間太久了嗎?看一個小道童都會覺得眉清目秀。”
得到了張子凡的允許,小道童回屋開始收拾東西。
這一次她沒有帶上那么多土特產,所以包裹也就正常了許多。
向其他幾個管事告假后,小道童下了山,在侍衛們的護送下,向東華山而去。
十日后,東華宗高大的山門已經遙遙可見。
一個窈窕嬌小的身影從馬車中鉆了出來,摒退左右,獨自背著一把比自己還高的巨闕劍,拾階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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