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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 銳減

  李澄空隨著陸峽往里走。

  他走出幾步便停住,扭頭往后看。

  九個青年正停住沒動,顯然并不服氣。

  李澄空皺眉,臉色一沉:“怎么,你們不想做我的護衛?”

  “恕我們難從命!”一個方臉青年沉聲道:“我們是掌記的護衛,不是場主你的護衛!”

  “就是說,你們不想聽我的?”李澄空淡淡道。

  方臉青年正色道:“如此亂命,我們恕不能聽從!”

  李澄空輕笑:“你們是覺得法不責眾吧?”

  他看向陸峽。

  陸峽沉著臉罵道:“你們瘋了吧?這是干什么?場主的話都敢不聽了?那是不是我這個掌記的話更不管用?!”

  “掌記……”方臉青年忙道。

  “白澤,你閉嘴!”陸峽喝道:“別的不用說,就說是不是想離開草場!?”

  “……不是。”白澤緩緩道。

  “那還啰嗦什么?!”陸峽喝道:“不想離開草場,就老老實實聽命,尤其是場主之命!”

  “掌——記——!”白澤喝道。

  他對陸峽挺不滿的。

  平時很豪氣很大氣的一個人,到了關鍵時候卻軟弱不堪,硬氣不起來。

  如果這個時候,所有人都擋住新任場主,抵抗他的命令,他有什么辦法?確實就是法不責眾。

  難道他真要把所有人都逐出草場?

  那草場的事誰來做?

  他們原本可以有恃無恐,偏偏陸峽軟弱不堪,硬氣不起來,被這個新任場主壓住了!

  壓倒一次,就能壓倒兩次,然后就能一直壓倒,這么下去再也無法抬頭挺胸!

  陸峽知道他的想法,卻暗嘆天真。

  真以為法不責眾?

  自己這些年不是白混的,從李道淵的眼里看到了嘲笑與堅定,一旦真要抱著法不責眾的心思抵抗,李道淵絕對會趁機拔除所有人,全部換成他自己的人!

  這么干正合他的心意!

  所以絕不能硬來。

  李澄空笑道:“你們這是唱的哪一出?要不要你們先討論討論,統一想法?”

  “場主,他們愣頭青,不過也有一樁好處。”陸峽笑道:“一旦認準了,那就絕不會背叛。”

  “你的意思是說他們不會背叛你?”李澄空笑道。

  “不是不是。”陸峽忙道:“當然是場主!”

  李澄空笑了笑,掃一眼白澤他們:“你們若不想呆在這兒,那我就成全你們。”

  “場主!”陸峽忙道:“別跟他們一般見識!”

  他眼睛一瞪,喝道:“白澤,休得胡鬧,趕緊跟上!”

  他雙眼掃向其余八人,臉色陰沉。

  眾人最終慢慢的往前挪,還是跟上來。

  李澄空笑了笑,進入草場之后,眼前便是開闊的草原,茵茵綠草如墊。

  外面是寒冬,這山谷與草原卻是春天。

  一眼便能看出去數里。

  在山谷外看去地方不大,進到山谷卻是遼闊無比,別有一番天地,卻是一片大草原。

  此時茵茵草原上有上百匹馬在奔騰。

  李澄空打量一眼,看這些馬皆神駿靈動,不遜色于陸峽他們所騎的馬。

  陸峽拍拍巴掌。

  白澤他們拍拍馬屁股,這些馬頓時奔跑開去,很快跑進了遠處的馬群里。

  李澄空道:“掌記,這草場有多大?”

  “說不清楚到底有多大。”陸峽搖頭道:“這里是草原的入口,往里走都是草原,至少百里都是草原。”

  李澄空哼道:“草原再大,也終究是有數的,不可能無限大,難道就沒丈量出來?”

  陸峽苦笑:“場主,這是一個出力不討好的活,還真沒人去做,反正地方大得足夠用便是了。”

  李澄空道:“那我發出第一道命令,丈量草原,弄清楚到底有多大!”

  “……是。”陸峽苦著臉點頭。

  李澄空哼道:“怎么,這點兒小事都做不好?又不是讓你去沖鋒陷陣!”

  陸峽道:“這恐怕需要足夠的人手。”

  他說罷瞥一眼身后的九人。

  李澄空擺手:“這九個護衛我還有用處,派別人,難道就沒人可用了?”

  “倒不是沒有。”陸峽無奈的道。

  他只是討價還價一下,不成就算了。

  李澄空道:“我聽說數位場主都自動請辭,坐不住這場主的位子,到底為什么?”

  陸峽道:“草原氣候異常,草量銳減,不夠四營戰馬吃的!”

  “草量銳減……”李澄空抬頭看看天空。

  碧藍如洗,云高天闊。

  陸峽無奈的道:“老天爺不給飯吃,誰也沒辦法的事!”

  李澄空緩步往前,閉上眼睛走。

  眾人皆好奇。

  李澄空閉上眼睛之后,感官發揮到極致,感應著天地的靈氣變化。

  袁紫煙擺擺玉手。

  陸峽遲疑一下,只好停住。

  上任還帶著她,一定是心腹丫環,宰相門前七品官,還是不能得罪的。

  袁紫煙跟在李澄空身后,看著他閉眼越走越快,便要撞上馬群。

  古怪的是,那些馬兒竟然不閃不避,好像看不到感覺不到他的靠近,任由他如魚兒穿梭,很快從它們中間穿過去,繼續往前走。

  袁紫煙忙繞開馬群,繼續跟在他身后。

  倒要看看這死太監搗什么鬼,耍什么把戲。

  李澄空閉著眼一直往前,再往前,走出十里,二十里,四十里,一百里,二百里。

  他越走越快,到后來施展輕功,袁紫煙拼命催動輕功才跟得上。

  三百里之后,他停住不動,慢慢睜開眼睛,抬頭看向天空。

  依舊是天高云遠,碧空如洗。

  “老爺?”袁紫煙輕聲問:“怎么回事?”

  李澄空看她一眼,又看看遠處,搖搖頭:“沒什么,回去吧!”

  “掌記,他到底在干什么?”臉色蒼白虛弱的柳劍鳴不岔的道:“裝神弄鬼的!”

  “場主!要喚場主!”陸峽沉聲道:“態度要恭敬!”

  九名護衛皆撇嘴。

  地峽哼道:“好漢不吃眼前虧,這位場主任意使氣,眼睛里揉不得沙子,那就順勢而為,不可跟他硬生生做對,否則,自討苦吃!”

  “難道我們就任由他如此霸道?”

  “先忍一忍。”陸峽哼道:“到頭來,終究還是一樣的下場,到時候再狠狠奚落他,出這一口氣也不遲!”

  眾人頓時精神一振。

  陸峽沒好氣的道:“你們呀,還是太年輕,氣太盛,這哪能成?一點兒沒有城府與胸襟!”

  眾人頓時慚愧的低頭。

  白澤卻不以為然:“掌記你若硬起來,他真能奈何我們?”

  “當然能!”陸峽哼道:“他現在挾剛上任之威風,一旦真要都撤掉我們,未必不能如愿!”

  “他可是知機監的,撤掉我們需得我們御馬監批準!”

  “因為如此,更會批準的!”陸峽哼道:“總之不能冒這個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不急在這一時三刻!”

  “……是。”眾人低頭服氣。

  李澄空攬著袁紫煙柳腰,倏然出現在他們跟前,似笑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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