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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五章:出其不意

第四百八十五章:出其不意  李清的目標的確不是他,聶成華向另一側逃跑,李清也就任由他去了,他的目標是呂偉雄,但李清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就是他放走的這支軍隊,在日后險些給了他致命一擊,如果時光倒轉,李清一定會選擇在這一刻派一遣一支軍隊,將這支惶惶而逃的敗軍斬盡殺絕的。

  大軍追了不到兩天,李清就被塞滿道路,甚至布滿兩側田野之間,漫山遍野的馬車,牛車,驢車給驚呆了,這些玩意兒是如此之多,將他們前進的道路給塞得滿滿當當,當他們還在遠處的時候,還能看到這些車上邊旁都是人頭攢動,終于追得近前,至死也不愿意丟掉財產的這些達官貴人們終于害怕了,舍棄了他們的財物,開始了亡命奔逃,但除了一些身手矯健的軍丁,腳夫逃之夭夭外,這些身嬌肉貴,平日高高在上的人物,賽起跑來卻那里是定州軍士兵的對手,一個個像拎小激一般地被捉了回來,一根繩子串成一串,給隨意丟棄在路邊瑟瑟發抖。

  李清不是聶成華,不論簡單地舉刀一殺了之,為了處理這些俘虜,清理道路,他足足花了半天時間。繳獲的財物雖然堆集如山,但李清心里卻沒有半點喜悅,也許這耽擱的半天時間將是致命的,水師陸戰隊有沒有按時搶占臨兆,李清知道這個任務的艱巨性,即便是在他所熟知的那個后世,但憑兩條腿,在三天之內強行軍三百里,并且要在尚途進行幾次擊潰戰,也只有一支軍隊曾經完成過這一壯舉,對于水師陸戰隊能不能做到,他心里沒有半點底氣。

  常勝營和旋風營得到命令,換馬不換人,日夜兼程,奔赴臨兆。

  臨兆,日正當頭,呂偉雄的大軍終于趕到了臨兆,如同李清等定州高層判斷的一樣,呂偉雄在看到臨兆之后,也大大地松了一口氣,別看臨兆城下,但地利位置著實重要,過了這里,就等于鎖上了李清追擊的大門,而呂偉雄的選擇就太多,多得可以讓李清無所適從。

  臨兆城如同往常一樣,城門大開著,城頭之上,高高飄揚著呂氏旗幟,隱約可見城頭之上巡視的士兵正在來回走動,但如果此時你在城頭,就會發現,這里完全是另外一番光景,除了城頭之上冒充當地守軍來回巡視的兵丁之外,墻垛之下,藏兵洞中,大量的水師陸戰隊員握著武器,正蓄勢待發,而一架架八牛弩,強弩,都已絞好了弓弦,正等待發射。今天凌晨,鄭之強的水師陸戰偷襲臨兆,憑借著他們高超的身后,悄然摸進城中的先遺隊打開城門,兵不血刃,便將城中的守軍堵在了被窩里,臨兆城中,不到兩千守軍,而集齊了全部陸戰隊的鄭之強手中有四千多人,收拾他們,當真是手到擒來,眼下,這些守軍正沮喪地被反綁著雙手,糖葫蘆般圈在軍營之中。

  趴在城樓之上,鄭之強正在擦拭著他的戰刀,其實他的戰刀已經被擦得雪亮,光可鑒人,但倒仍是拿著一塊布,在那里有一遍沒一遍地抹拭著,末了,還從頭上拔了幾根頭發下來,放在刀刃上,鼓足了勁用力吹著,只可惜他的刀雖然鋒利無比,砍人腦袋瓜子利落得很,但離吹毛斷發卻還有不小的距離,任他吹得眼睛鼓起,那長發仍然瀟灑地賣弄著纖細的身姿,鄭之強卻不屈不撓,鍥而不舍,他反怪模樣將身周的士兵都惹得笑了起來,大戰前的緊張氣氛一時消散無蹤。

  “鄭將軍,沒用的,除非是大帥那把千錘百煉的寶刀才有可能做到,可那是匠師營集合了全營最高明的匠師歷時數月才煅造出來的。整個定州也只有那么一把!”一邊的副將曹朋笑道。

  鄭之強干咳了兩聲,隔著墻垛瞄了一眼遠處,yàn羨地道:“你們說,要是這一次我斬了那呂偉雄的狗頭,然后提著這狗頭去求大帥的那把寶刀,嗯,我不要升官,就要這把刀,你們說大帥會不會賞我?”

  曹朋劇烈地咳漱起來,這話可不好說,也不能說,鄭之強是他的頂頭上司,大帥的那把刀可不僅僅是鋒利,關鍵是在定州便只有這么一把,他象征著的東西可不僅僅是一把刀而已。

  鄭之強拍拍自己的腦袋瓜子,“還是算了,估計大哥知道了我這想法,第一反應就是先敲破我的狗頭!”

  周圍頓時大笑起來。

  鄭之強滿意地看了看城頭,其實他何嘗不知剛剛自己說得只是一個笑話呢,不過城上的空氣未免太凝重了,便是那些冒充的巡邏兵,走起路來也僵硬得很,畢竟他們馬上要面對的可不是先前幾天碰到的菜鳥,而是衛州的百練精兵,是他們大帥呂偉雄的親兵,這一仗可不是很輕松。讓戰士們放松放松,將緊張的心態緩和下來,是他這個當主將的職責,那怕為此將自己塑造成一個小丑也無所謂。

  “將軍,我們是不是做得還不大到位,照理說,城門那里還應當有幾個守城的士兵才對?”曹朋道。

  “切!”鄭這強毫不猶豫地向他豎起中指,“放幾個弟兄在那里,呆會打起來,豈不是讓他們成了別人的刀下菜,我的弟兄就算死,也得砍幾個墊背的,放在哪里,只會被砍,砍不到別人,而且,這呂偉雄現在被大帥追得死狗一般,那里看得這么仔細,你瞧瞧那灰塵,嘖嘖嘖,那是一個打馬狂奔啊!曹朋,呆會兒你可要看準了,最多放進個一兩千人進城,就得放下千斤閘,將其余的人隔在外面,否則咱們陰不著人,就要別人陰了!”

  “將軍放心,我省得!里面都布置好了,放他小兩千人進來,咱們關門打狗,將軍,里面一干起來,對方肯定要狂攻城頭,這臨兆城也太小了一點,城頭上壓力會很大啊!”

  鄭之強嘿嘿一笑,“小有小的好處,奶奶的,真要是o座大城,咱這幾千人排在城墻之上,站都站不滿,還打個屁啊!喂喂,你們幾個玩弩的過來!”鄭之強召召手,將幾個正在擺弄八占弩的喚過來,指頭幾乎要戳著他們的鼻子了,“一個個平時牛皮哄哄的,都說自己玩弩玩得出神入化,等會兒瞧仔細了,呂偉雄那狗頭的大旗肯定最風sāo,瞄準了大旗下的那幾個人,嗖嗖嗖,一下子干倒了他,這仗就輕松了!”

  “將軍!”幾個弩手有些為難地道:“這狗屁的弩遠遠沒有我們定州弩好操作,整個一淘汰貨,這個準頭可不敢說!”

  鄭之強的中指又豎了起來,這一次還倒了過來,狠狠地向下戳了一下,“瞧瞧,還沒干呢,先就泄了,你們他媽的就不算是男人,老子知道這是個破貨,不過又不是讓你們一個個地干,你們幾臺弩給我一齊放,瞎貓還撞著死老鼠呢,你們幾個比瞎貓總要好一點吧,要是這樣還撞不著死老鼠,只能說你們人品太差!”

  幾句話燥得幾個弩手滿面通紅,嘟著嘴回到八牛弩旁,嘴中一邊念念有辭,一邊將弩左擺右瞧,這個時候,他們的心底無比想念定州威力奇大的四弩齊發的八牛弩了。

  呂偉雄做夢也沒有想到臨兆已落入到定州軍手中,此時,萊陽三地的信使還在路上磨蹭呢,毫無準備的先鋒軍狂奔而來,看著大開的城門,沒有絲毫的防備便打馬而入。

  轟隆一聲,隨著近兩千騎兵涌入城內,城門頂上千斤閘轟然落下,頓時內外隔絕,幾個倒霉的士兵恰好在此時經過城門,頓時被沉重的閘門砸成一堆肉泥,胯下的戰馬被齊唰唰地從中切成兩斷,肚破腸流,鮮血濺滿了后面的士兵的全身。

  前路突然阻隔,后面的騎兵卻不知狀況,仍在擠來,被擋在城門前的前排騎兵頓時慘叫之聲不絕于耳,被生生地摁在城墻之上擠死,但這還不是最致命的,城頭之上,突然站起一排排張弓搭箭的士兵,手松處,羽箭飛下城頭,將騎兵一排排地掀下馬來。

  “敵襲!”凄厲的警號聲立時響起。明白狀況的騎兵立即打馬向回。他們還能往回跑,而此時已經進城的小兩千騎兵卻成了翁中之鱉,在城內早已設好圈套的水師陸戰隊好整以暇地開始殲滅這伙鱉魚。

  街道兩邊的屋頂上,弓手,弩手一個個地冒了出來,嗖嗖連聲,箭無虛發,看似緊閉的街旁房屋,在這些騎兵慌亂之中靠近已躲避弓弩之時,便會突然從門洞中,窗戶里,探出一柄柄長矛,飛出一片片刀光,將他們的生命無情地收割而去。

  數輪突襲,兩千騎兵便傷亡過半,失去主人的戰馬哀鳴著在原地打著轉轉,曹朋嘿嘿笑著舞著兩柄鋼刀,旋風般地從轉角處冒將出來,在他的身后,是養精蓄銳了半日,手早已癢癢的水師陸戰隊。

  臨兆城頭,先前還在風中獵獵作響的呂字大旗落了下來,升上來的定州軍旗在城頭之上迎風招展,獵獵作響。城外的軍隊都驚呆了,呆呆地看著那無比妖異在城頭上展露風姿的定州軍旗,實在想不出這支突然出現的定州軍是從那里冒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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