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槍手1號 提醒書友注意休息眼睛喲!
徐克興大笑……“說得不錯……根繩上的螞蚱。……伸手在錢多的肩上一拍,錢多應聲而倒,一屁股坐在地上,倒是把徐克興嚇了一跳,蹲在他面前……“老錢,你沒受傷吧?那里受傷了,那里受傷了?”
錢多把頭一陣亂搖,“沒受傷,沒受傷,就是腿有點軟而已。”
徐克興瞪圓了眼睛,“我沒聽錯吧,剛剛你可是威風八面,錘子掄起來便砸倒一個,掄起來又砸倒一個,你會腿軟?”
“當時沒想這么多,這會兒越想越怕!”錢多顫聲道。
徐克興一陣氣苦,“老錢,你氣死我了!”
錢多臉上肥肉一陣顫抖,“徐將軍,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們倆搭伴一年多了,今天你是第一次叫我老錢,聽著我舒服啊!”
徐克興嘿嘿笑道:“咱是軍人,一起扛過槍,一起挨過刀,才是真兄弟嘛,老錢,不瞞你說,以前我是瞧不起你來著,但今天一見,嗬,有眼不識金鑲玉啊,早知你如此勇猛,我當初就直接把你拉上城來了。”
錢多兩手亂搖,“別別,要是那樣,我現在鐵定挺尸了。”
挨著錢多坐下,靠在沾著血液的墻垛上,徐克興嘆道:“也只是早晚而已嘛。用不了幾天,我們都得挺尸。
“老徐,我們跑路吧!”錢多顫聲道,“青陽守不住啊!”
“跑路?”徐克興瞄了他一眼,“你死了這條心吧,我們一步也不能后退,你知道嗎?我們身后的全州幾乎沒有一兵一卒,我們一退,全州必然淪陷。整個州就都要遭殃了。”
“但我們也守不住幾天啊!”
“能守住一天算一天吧,只要能堅持到主公從秦州抽出手來,大軍開過來,便會像碾死一只螞蟻一肌碾死他們。”
“可惜我們看不到了!”錢多抖抖索索地道:“可惜了老子一屋子的如花美眷啊,可惜了老子一屋子的金銀財寶啊,可惜了老子……”
“等等,等等!”徐克興打斷了對方的可惜,伸手摸起他的金瓜錘……“我說你小子,這錘子不會真是金子打的吧?”
“你個錘子的!”錢多一把奪過來……“只不過外面刷了一層金粉而已,瞧瞧,瞧瞧,今天砸死不少人,這金粉都脫落不少,這得多少錢啊?”
徐克興目瞪口呆地看著他,這功夫了,還惦記著錢呢!
錢多能出現在這里,著實是矛盾了很久,在他的豪宅之中,幾經輾轉,已經是他心腹的老兵油子老安知道他的心思……“老爺,其實咱不用愁啊!”
“為什么不愁,都要死了還不愁?”錢多沒好氣地道。
“咱本來就是氓州軍啊?”老安嘿嘿笑著,“氓州軍打進來,也不會把咱怎么著啊,咱換身衣服,不還是一樣在這兒當地頭蛇?”
錢多唉聲嘆氣,他可不這么想,自己在定州軍來后,投降定州軍,成了青陽的知縣,替定州軍穩定青陽做了不少的事,氓州大帥張愛民不可能不知道,定州李清可以饒了自己,還讓自己當官,張愛民可不會這么想,他也不需要自己替他穩定青陽局而,他有大把的人可以利用,抓到自己,鐵定是當頭一刀,身首分離。
而且作為一名官員,而且是讀過書的讀書人,看得自然也要比老兵油子老安要遠得多,眼下天下大勢,三分天下,李清熱力蒸蒸日上,眼下正在進行的秦嶺戰役一旦獲勝,興州便笈炭可危,定州勢力深深鍥入中原,李清入主中原的機會更是大增,就算張愛民這一次不殺自己,他日定州軍打回來,自己又何去何從,李清還會饒恕一個反復無常的人嗎?
思來想去,拿不定注意,更添痛苦。
“要不,老爺,咱們就跟著定州軍拼一把,要是贏了,不就沒事了么?說不定老爺還會飛黃騰達,那老安我也可跟著雞犬升天了!”老安笑道。
錢多一翻身坐了起來,咬牙切齒地道:“對啊,拼一把又如何?反正都是要死的,說不定拼一把還有一條活路,再說城真破了,老子也不一定就死了,老子還可以逃,只要逃到定州,那不就安全了,再說了,李清豈會坐視被張愛民抄他的后路?”
注意拿定,不由容光煥發,精神百倍,“來人啊,拿老爺的盔甲來,拿老爺的金瓜錘來!”
抱著搏一把的心態,錢來召集了所有的三班衙役,雄糾糾氣昂昂地便上了城,卻正趕上城頭危急,誤打誤撞之下,卻是解了青陽城破的危機。
此時聽到徐克興悲觀的言論,錢多算是掉到了冰窖里,現在打是打不過了,徐克興又不肯逃,今天白天自己威風八面,就自己這體形,下面可是看得一清二楚,這一下連最后一條路也斷掉了,看來只能陪著徐克興一條道走得黑了。
錢多突然跳了起來,指天劃”天地大聲咒罵起來,看得徐克興莫名其妙……“老錢,老錢,你干啥呢?”
錢多跳著腳罵了一會兒……屁股坐了下來,喘著粗與大聲喊道:老安,老安!
老安跑過來,“老爺!”
“去,回府去,叫纖纖,美美,寶寶她們過來,帶上樂器,來城上為老爺,不,為弟兄們彈琴唱歌跳舞。”
“啊?”老安一呆。
一邊的徐克興也是一楞,片刻之后忽地興高采烈地道:“妙啊,給弟兄們開工眼界,提提士氣,說不定咱們還能再守兩天。”
城下軍營,廖斌,張亮等人正在商議明天的進攻細節,一名當值校尉突然跑了進來,“稟二位將軍,城上敵軍行為極其奇怪。”
“說,他們是不是要逃了?”二人眼光發亮,這幾天來,打得恁苦了點,如果敵人能放棄青陽逃竄而去,那就可以在追擊中消滅對手,比眼前進攻堅城要好得多了。
“不是城上一幫女人在彈琴,唱歌跳舞,定州兵也跟著在應和城上,城上倒似是在狂歡。”
廖斌和張亮對視了一眼,“走瞧瞧去。”
一行人等走出大營,看到燈火通明的城上,一幫女人正自或歌或舞,寂靜的夜空之下,琴瑟之聲叮叮咚咚分外清晰,而在這群妖嬈的女人四周,一幫定州兵正隨著歌聲東扭西擺,間或有狂放的笑聲傳下城來。
廖斌和張亮默默地看著城上狂歡的定州兵,同時嘆了一口氣。
“不由指望對手投降或者棄城而逃了明天咱們準備再打一場硬仗吧!”張亮道。
廖斌點點頭,“只能是這樣了。”
值勤校尉道:“二位將軍,現在城上敵軍沒有什么戒備,咱們可以派人去偷襲一把興許就能得手!”
“蠢才!”張亮罵道:“城上燈火通明,敵軍全軍都聚集在城上偷襲偷襲你個大頭鬼!”
“其實咱們本身就不該抱什么希望,定州軍從李清執放伊始什么時候看到過定州軍逃跑過啊?”廖斌知嘲地道。
兩人轉身默默回營。
城上,徐克興樂不可支,看著妖妖嬈嬈的舞姿,摟著錢多的肩膀,“你小子,你小子艷福不淺,家里居然有這么多美女!”
錢多很是不屑,“少見多怪……我錢多再怎么那也是一方世家,家財萬貫,養幾個美女算什么?只有你老徐,常年呆在軍營之中,便是一只老母豬,也會被你看成絕世美女。怎么樣,我這幾個女人不錯吧,有不有中意的,挑一個,今晚就讓你嘗嘗女人的滋味?”
錢多戲濤地看著徐克興。
“滾!”徐克興怒道:“我徐克興雖是乞兒出身,沒讀過什么書,卻也知道朋友妻,不可戲,再說了,老子要留著力氣明天廝殺,那能將氣力耗在女人肚皮上!”
錢多傷感地道:“過了明天就不是我的了,說不定便宜那個王八蛋呢!”
徐克興也是慘然而笑。
“徐將軍!”田沖急匆匆地奔來,“全州龍知州傳來緊急軍情。”
“拿來!”徐克興伸出一只手,從回沖手中接過火漆密封的信件,一把撕開,草草看了幾行,忽地跳了起來,臉上露出狂喜之色。
“老錢,我們有救了!”
錢多一個挺身,以與他身形不相符的敏捷姿式跳了起來,“你說什么?”
徐克興將信件遞給錢多,“我們有救了。龍知州命令我們撤退,全州已在遵化布置了第二條防線……命令我們率軍轉移,移到遵化與敵再戰。”
錢多仰天哈哈大笑,“我就說了,我錢多是一個福將。”
“田沖,馬上召集軍官開會。”
一個時辰之后,城上已準備齊全,迷惑敵人的所有假象都布置完畢,準備撤退的軍隊黑壓壓地聚集到了城下。
“老徐,我這幾個女人帶上吧!”錢多央求道。
“你胡說什么!”徐克興一口回絕,“你沒看見嗎,我們必須輕軍前進,我們所有的重傷員都只能分散躲到老鄉家里去,怎么可能帶幾個女人走?要知道天一亮,敵人就會發現虛實,知道我們跑了,必然會來追擊,敵軍有大量的騎兵,我們兩條腿要跟四條腿賽跑,而只有大半夜的優勢,帶上女人,跑得快嗎?”
錢多知道徐克興說得也是事實,頹然低下頭,“也不知要便宜那幾個王八蛋。”忽然一躍而起,抓過紙筆,師呢地在紙上寫下一行字,叫來老安,“去,給我貼在大門上。”
“寫著什么呢?”徐克興好奇地探過頭來,“想一封書信便抵擋敵人不踏進你的大門?”
錢多咬牙切齒地道:“要是他媽的廖斌敢踏進老子的大門一步,老子便去全州刨了他的祖墳,他的祖墳不在全州么,主公不會做這事,你們也不會做這事,老子做得出來。”
徐克興愕然看著咆哮的錢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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