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州第四艘萬科巨艦定州號下水試航之時,便被編入尹寧艦隊,數月演練,終于形成戰力,尹寧能用這么短的時間便熟悉和指揮他從示接觸過的這種超級大艦,主要得益于定州在萬料巨艦的使用和作戰上,已經摸索出了相當的經驗,并形成系系戰術,成為每一位海軍高級將軍必須掌握的一門技巧,這也是李清敢于將尹寧艦隊從室韋調回參與這一次對南軍水師的作戰的原因。
站在高高的定州號頂層指揮甲板上,尹寧手扶著船舷,看著自己麾下的艦隊正乘風破浪,艦隊犁開的水浪泛著白沫向兩邊翻開,海水拍打著船體,發出啪啪的聲響,一道道的水浪起伏,從船體周圍向著遠處泛去,不時會有海魚從水中躍出,又重重地落回水中。
在室韋一呆數年,將尹寧從一個意氣風發的青年將軍逐漸磨勵成如今兩鬢微染白霜的中年人了,從邸報上的每每看到定州水師的績,尹寧心中便會有一種刺痛的感覺,說起來,自己還是第一個投靠定州的水師將領,當自己正憧憬著光輝的未乘時,突然之間便從巔峰摔至谷底,一紙命令,自己便離開了水師核心,到了在他看來完全是一片鳥不生蛋的室韋荒蠻地區。而且一呆就是數年,當年需要仰望自巳的鄭之牙枷今已是定州重將,而自己,卻一直在原地踏步。
初入室韋的一牟里,尹寧著實頹喪,而且他始終沒有搞清楚自己到底那里做錯了,每日以酒澆愁,荒廢時光,反正室韋部落那幾條破船,即便自己麗酣大醉,閉著眼睛也可以讓他們萬劫不服。直到后來燕南飛入主室韋,與他一席長談,他這才搞明白,原乘自巳的一切苦難就只是一個原因,自巳與原統計調查司司長清風走得太近,而大帥李清那時對于清風司長的權勢已開始疑忌,那里能容自巳這樣的軍中將領與其有過密的交往,自己算是撞在槍口上,被李清當成了殺雞駭猴中的那只雞了。
真是少不更生啊!尹寧苦笑一下,當初自巳還認自巳找到了一個大靠山,從此在定州可以暢通無阻呢!誰料卻成了懸在頭上的一把鋼刀。
“機會只會留給有準備的人!”當初燕南飛對他道:“你如果如此醉生夢死,這一輩子就永遠呆在室韋吧,不可能再有機會回去了,如果你奮發圖強,振作精神,訌練士卒,將你手中的這只弱軍練成一支不遜于任何定州軍隊的強兵,那才有被大帥所看重,也才會在大帥需要用人的時候想起還有你在一邊忠心耿耿地候著。”
尹寧很感激燕南飛的這一番醚麗灌頂,從那時起,自己一掃頹勢,數年如一日,練軍習武,而在室韋任都護的燕南飛也給予了自巳極大的幫助,數年過去,這支駐守在室韋的弱兵的確已經起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尹寧相信,只要讓這些士兵打上一仗,他們就會完成最后的蛻變,成為定州水師的第三柄利刻。
自己怎么會輸給鄭之元呢?尹寧在心里對自巳道。
大帥在軍事的詭異這一次尹寧總算是徹底領教了。當世人的目坐,都被邦鵬所率領的艦隊吸弓過去的時候,都在關注著這一場大陸之上最強兩支水師較量的時候,誰也沒有想到,船上載著周王的鄧鵬艦隊不過只是一介,誘經而已,主公手中真正的利劍卻是自巳這一支窩在室韋從來沒有出現在中原的奇兵。責公要打擊的是登州臨州勃州等對手的水師基地,船廠等一系列重要設施,將對手的沿海區域徹底打爛,打殘。
眼下,恐怕邦大將軍的水師還在廣闊無邊的黑水洋上子對手在玩藏貓貓吧!
尹寧不由想起了定州號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時候,自巳就像是一個沒有見過任何世面的鄉下娃娃,撫摸著那巨大的船體,聞著那尚沒有完全消散的油漆味,看著數層巨大的甲板之上,那安裝著的一具具軍械,幾乎完會癡了,嘴里的哈啦放子流出乘也絲毫沒有覺得。
那一瞬間,他覺得自己在室韋呆得這幾年完全值得了,有什么能比讓一個水師將領指揮一艘海上巨無霸縱橫馳騁更讓他們開心的呢?
起初的他一直以為自巳的任務將是前去接應鄧鵬大將軍回到定州來,但楊一刀趕來之后的交待卻讓他完全傻了眼,這時的他,才完全知道了定州高層為了這一次戰斗而煞費苦心所經營出乘的局面,作為一名指揮作戰的將領,在嘆為觀止的時候,尹寧承認,自己就是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這一次戰斗的真實場面居然會是這樣的?打殘他們所有的沿海地區,破壞你能看到的所有能破壞的東西!”楊一刀滿臉殺氣地道。“燒光,殺光,搶光,讓他們的沿海變成一片無人區域。”
“楊大將軍,在黑水洋上,邦大將軍的軍隊處于劣勢,我們不去救援,只怕會有一定的危險,而且那上面不是還有那個什么周王和公主么?”尹寧大著膽子問道。他其實是有些擔心邦鵬,當初自己在與清風司長過往甚密的時候,鄧鵬曾隱誨地教亮……過自巳,但那時的自巳,卻那里聽得進去,現在想起乘,當真是忠言逆耳啊!
楊一刀板起了臉孔,“這不是你應當關心的事情,邦大將軍那里,他自己自然會應付。而且你這里打得越狠,破壞越大,龐軍自然也就沒有什么心思再去糾纏邦大將軍了,試想你自己屋里已經著了火,老本都要被燒光了,你還會幫著別人在外面打砸搶么?”
嚴寧不由失笑,那倒也是,如是自己,那是一定會飛跑回家的。
“一旦龐軍水師回援,邦大將軍便會徑直撤回復州水師基地,而你,則揮師直擊連山島,將那里的鐘祥水師敲打一翻,最好便讓他們再回去了,不過這很難,鐘祥水師實力不弱,而連山島又沒有水師能與你配合了,反正呢,你審時度勢,自巳決定,能打成什么樣子,就看你的了,主公的意思當然是越狠越好!”楊一刀道。
“楊大將軍誆替我回復主公,尹寧必不負主分重托,鐘祥么,就讓他永遠留在連山島吧!他對那里很有興趣,我會替他找一塊好地方下葬的。”尹寧道。
尹寧在擔心著周王能不能回到定州,但李清卻絲毫沒有關注這一件事情,這一戰,邦鵬所部必然會有一場苦戰,周王的安危是重點么,在李清看來,周王遠遠比不上邦鵬,只要邦鵬能將大部水師帶回來,即便周王死了也沒什么關系,傳世玉堡在自己手中,周王手下一干重臣也被提前帶了回來,周朝遺民尚在連山島,即便周王當真在戰火中不慎翹了囊子,自巳隨便抓一個人出當這個周王,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當然了,能全須舍尾地回乘夾好,少了許多麻煩。
這一層心思三位內閣重臣是知道的,楊一刀邦鵬也是知道的,尹寧自然不可能知道。他在楊一刀走后,又陷入了新的苦惱。
主公給了自己一叮,大好的立機會,甚到讓鄧鵬大將軍在這場戰事中成了一個吸弓敵人主力的配角,這不得不讓人驚喜,至少說明,主公還是信任自巳的,并愿意給自己機會。但是,楊一刀臨走之時的另一個命令卻又讓他極端害怕起來。
楊一刀讓他襲擊登州港口之后,在那里至少要守一天的時間,因為此時正潛伏在寧州的清風司長將在完成一作任務之后從登州上船,脫離對手的范圍。
現在的尹寧,聽到消風這個名字,腦袋瓜都是疼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在清風身上,尹寧栽了這么大一個跟頭,被發配到室韋做了數年的冷板凳,讓他心有余悸,打心眼里不愿意再跟這個人發生任何關系,但想不到一返回定州,就又要與其照面了。
尹寧不能怨恨清風,也不敢得罪清風,相比清風的地位,權勢,自己只是一根麻桿細般的小胳膊,而對手卻是一根粗壯的大腿,提罪了她,自己不會有好下場,但巴結她,也絕不會有好下場,行走其間,便如踩鋼絲一般能得平衡,特別是自巳這樣在主公眼里算是有前科的家伙,更是要小心翼翼。
尹寧窩了一肚子的火,這火無處發泄,便只能在到達目的地之后,重重地傾泄在對手的身上。“龐軍,老子來了!“他仰天大呼,作為這片大陸上的水師將領,龐軍的影響力的確是無與倫比的,作為后輩,對他的態度無外乎只有兩種,一則是崇拜的五體投地,一則就日思夜想著要將這位老將打倒在地,踩著他的肩膀將自己送上高峰。
寧州,寧王的大本營,這里仍是一片祥和,大陸之上雖然戰事已經持續了數年之久,但作為寧王的根基所在,這里還從沒有受到過戰火波及,百姓們安居樂業,只是在閑暇之余,大家卻都在議論著水師大將龐軍出戰,以及定州李清接下來的動作到底會是什么?
而在寧州城一個小巷子之中,一家經營數十年的豆腐作坊之內,清風正藏身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