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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五十三章:安得猛士兮守四方(9)

  第九百五十三章:安得猛士兮守四方(9)

  “袁方派了人送信回來,說他去勃州走一趟,目的就是為了探清那些神威大炮的奧秘。”天啟看著尚海波,道:“首輔以為然否?”

  尚海波欠身道:“此事微臣也知曉,袁大人還派人從京城急招了近十名大匠師去勃州匯合,不過以微臣認為,此事尚不是如今當務之急。”

  天啟慍怒道:“如何不是當務之急?青灘為何為失守,裘志為何會自盡,不就是因為這神威大炮么,如果袁方這一次能弄清楚神威大炮的秘密,神兵利器雙方共有之,我們還有何懼之有?”

  尚海波苦笑道:“陛下有所不知。微臣在定州經歷,看到了無數兵械的改進和變革,像定州所產百發弩,手持連弩,投石機,八牛弩等,無不是歷經數年才研制成功,這其中工藝之復雜,實在讓人驚嘆。任何一點地方的缺失,都不可能完成這項工作。袁大人此去勃州,便算真能把神威大炮弄一門回來,我們手上擁有了樣品,也不是短時間內可以仿制出來的。據我所知,光是神威大炮的火藥一項研制,便歷時五年之久方才成功,后來又多次調整,方有了現在的威力。而像神威大炮的炮身,涉及面更廣,鐵礦的等級,精鐵的冶練,炮身的鑄造,每一項都不是能容易做到的。我們大楚在這方面起步太晚,雖然這幾年進步神速,但比起定州第一兵工廠,所差的不是一星半點。”

  天啟黑著臉孔,“照你這么說,我們便只有坐以待斃嗎?等著那李清打上門來。滅了我大楚宗嗣?”

  尚海波施禮道:“據職方司的情報,眼下定州所擁有的神威大炮也不過只有兩百余門,這就說明這東西制造不易,一時之間定州也不可能大規模裝備,所以,最終的決戰還要要依靠傳統的戰法,這便為我們提供了機會,當然。如果袁大人真能夠弄回這東西來,持數年之功,我們總也有辦法擁有,前提是,我們能夠將李清的軍隊擋住。所以。此事只可為輔,決不能為主。”

  天啟臉色緩和下來,“首輔此乃老成謀國之言,好了,大楚的鼎柱今天都在這里,大家一起來議議接下來的戰事吧!”

  勃州,萊河沿岸,一間久已廢棄的渡船碼頭。碼頭之上一個四面漏風的茅草棚子。原本是給等候渡船的人避雨所用,碼頭廢棄之后,這個棚子年久失修,早已破爛不堪。

  一個衣衫襤縷的叫花子一手持著打狗棒,一手捧著一個臟兮兮的破碗,逡巡著一步三搖地走進了這個棚子。

  棚子里早已有一個人等候在了那里。看到那人,叫花子立即丟下了手中的棍子和破碗,佝僂著的背亦在第一時間挺直。“見過大人!”

  “嗯!”棚子里那人點點頭,“怎么樣,都探聽清楚了么?”

  “打探聽清楚了,那些神威大炮都被裝到了船上,正沿萊河向上進發,今天晚上將在野人灘停泊。”

  “船上一般有多少人?”

  “白天里行船時,船上裝有一百名陸戰隊員。加上水手,一共有一百五十余人,但到了晚上,水師陸戰隊士兵都下船上岸宿營,船上有一些水手也會下來。船上一般不會少于二十人。”

  “二十人,我們應當有機會!”那人低低地道。

  “京城來的人都安排好了么?”

  “小三大人帶來的匠師已經安排到了大人指定的地方,其它的職方司高手由小三大人帶著,已經潛伏到野人灘附近了!”叫花子道。

  “很好,你過來,我這里已經有了一個計劃,需要你去做一些準備。”那人道。

  “是,可是大人,我有些不明白,我們這一次是要偷那神威大炮的,但那大炮有數千斤之重,我們,我們怎么弄得走?”叫花子眼中疑惑難解:“而且即便我們連船也一齊偷走,但對方艦只眾多,我們根本沒有機會能逃走遠啊?”

  “這個不是你要管的事情,我讓你將準備的東西準備好就夠了!到時候會有人來指揮你們如何做的。”

  “是,小人明白了!”看著對方射來的眼神中有如實質般的氣勢,叫花子心中一凜,躬身退出了茅草房。

  那人在房中又呆了約一柱香的功夫,這才起身出房,如飛而去。

  這個神秘的來人便是趕赴定州,準備刺探神威大炮究竟的職方司指揮使袁方。

  定州監察院院長清風已經趕到了勃州勛城,因為她的到來,勛城這個小小的縣城頓時戒備森嚴起來,清風身邊更是高手環繞,除去夏雪,秋萍外,韓勇,韓人杰父子亦是寸步不離。十萬大山之役雖然已經結束,但鐘子期與周玉兩人卻不知所終,監察院掘地三尺,也沒有找著兩人的蹤影,鐘子期倒也罷了,但那周玉卻是一個大高手,夏雪秋萍韓勇都在牛角寨之戰中吃過他的大苦頭,對于這個瘸子是心有余悸,他們之中,也只有韓人杰能擋住周玉,這也是十萬大山降順之后,韓人杰便一直沒有離開清風的原因,監察院所有人都擔心周玉會效仿許思宇,前來刺殺清風。

  “袁方到了勃州,這個消息的源頭來自那里?”清風問道。

  “回稟院長!”清風下首,一個精干的漢子拱手道:“這是尚書桓傳回來的消息,這兩年來,他一直便追蹤著袁方的行蹤,想要下手替母報仇,但袁方武功極高,人有機警無比,尚書桓雖然已經不再是以前的那個文弱書生了,但與袁方相比,差距何止萬里,尚書桓一直沒有覓得良機,不過他最大的收獲就是對袁方的習慣,脾性了如指掌,說一句笑話,袁方在哪里,現在的尚書桓只要用鼻子嗅一嗅,就能判斷出來。所以我們得到尚書桓發來的情報后,不敢有絲毫耽擱,立即便向院里稟告。”

  清風微微一笑,“尚書桓當真有桓心,很好,如果這一次抓著了袁方,便讓尚書桓了了這個心愿,也算是我們監察院對他這幾年工作的獎勵。”

  “尚書桓如果知道院長這么說,一定會很高興。”那漢子道。

  “那袁方進入勃州之后行蹤如何?”清風問道。

  漢子臉色一窘,“他進入勃州之后,便消失無蹤,屬下正在用心探查,尚書桓也在找他。”

  清風皺了皺眉,“消失了?這說明職方司在勃州還有不少人手啊,否則怎么能消失的無影無蹤,袁方進勃州,一定有所圖謀,不可能不活動,既然你們查不到他,那就是有人在替他掩護,替他打探消息,將偵察面放到這個上面來。至于查袁方的行蹤,就交給尚書桓那組人馬吧!”

  “遵命!”

  “勃州,勃州有什么值得袁方親自來一趟的東西呢?”看著漢子告辭而去的背影,清風手指輕輕地敲擊著桌案,皺眉苦思。

  沒有任何頭緒的清風只能在勛城被動等待,不管袁方想干什么,只要他行動,便會露出馬腳,便會有跡可查,有蹤可尋,對于袁方,清風不敢有絲毫大意,也不敢貿然行事,清風從事這一行近十年了,唯一的幾次吃虧都是栽在袁方手里,對于這個生平大敵,她實在不敢掉以輕心。

  三天之后。

  一騎快馬飛奔入了勛城,馬上騎士翻身下馬,掏出腰牌,高舉在手里,一路不停地奔進了清風的住所。

  “院長,出事了,出事了!”來人大喊道。

  聽到來人的喊聲,清風卻是精神一振,袁方出手了,不怕他出手,就怕他一直沉默。

  “出什么事了?”清風喝問道。

  來人竟然連禮也忘了行,看著清風,上氣不接下氣地道:“水師艦隊在野人灘停泊之時,夜晚遭到不明身份的人攻擊,一艘戰艦被奪。”

  清風霍然站了起來,“一艘戰艦被奪?”

  “是,當晚戰艦上留守人員只有二十余人,被人潛上船去,悄無聲息的盡數殺了,趁著夜色,這些人拔錨起航,船只走了數里之后方被發現。”

  “他們逃脫了?”清風不可思議地問道。水師艦隊沿萊河而上的共有百余艘船只,如果讓對手逃脫,那不諦是神話。

  “沒有!”來人搖搖頭,“水師的追擊艦中在兩個時辰之后追上了該船,但奔得船只的敵人異常頑強,在抵抗無果之后,竟然引爆了船上神威大炮的彈藥,將船只以及攻上船的陸戰隊員一齊炸到了江底,靠上去的兩艘戰艦也受了重創。”

  “袁方想干什么?”清風跌坐回椅子上,“付出巨大的傷亡,就是為了搶一艘船,不對,不對!”她霍地抬起頭來,“軍方有沒有打撈船只?”

  信使道:“小人出發之時,水師正在打撈陣亡的士兵,以及敵人的尸體,船只既已沉了下去,還打撈起來作什么?”

  清風抬腿便走,“夏雪,秋萍,通知監察院特勤,我們去野人灘!”

  兩天之后,清風一行人等出現在野人灘,這里,水師艦隊早已拔錨而去,只余下兩艘受到重創的戰艦孤零零地停泊在岸邊,一些匠師正忙碌地在修理著船只。

  “沉沒的艦只沒有打撈上來?”清風問留守在此處的一名校尉,那校尉一臉的懊惱,“大人,沒有,那船已被炸成了兩截,撈上來也沒有用了。”

  清風沉著臉,走到那兩艘船只邊上,出神地看了一會兒,忽地回頭道:“韓勇!”

  “末將在!”

  “你馬上組織人去戰艦沉沒的地方,派人潛下水去,看看那艘沉默的艦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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