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離在義莊中日子過得很充實,不是打坐練氣,就是扎馬練功,偶爾通過槍斗術的訓練方式,鍛煉一下身體柔韌性與協調性。
盡管槍斗術的經驗已經與蕭離融為一體,可是他的身體畢竟沒有經過系統訓練,要完全發揮槍斗術,還得提高身體各方面的機能。
見蕭離經常做一些奇怪動作,九叔倒是來問過一下。
蕭離解釋是在做瑜伽,鍛煉柔韌性,九叔似懂非懂,也就沒再過問。
空閑時間,蕭離會主動幫九叔做些事情,順便學習一些草藥,和關于各種精怪的知識。
三天時間一晃而過,今天是任老太爺遷葬之日。
一大早,九叔就將蕭離,秋生和文才喊到身邊 文才打著哈欠,迷迷糊糊的說道:“師父,這么早什么事兒啊?”
九叔冷哼一聲:“今天是替任家遷葬的日子,還不趕快準備家伙。”
對于這次遷葬,九叔很是看重,因為任發是任家鎮首富,只要讓對方滿意,不但可以增加自己的名望,還能獲得一大筆收入。
九叔可是個財迷,自然不會放過這樣的好機會。
當然,君子愛財,取之有道,九叔雖然喜歡錢,可收費一向公道,該拿的一分都不少,不該拿的,他不會多要半分。
文才反應過來,和蕭離,秋生準備起遷葬的必備之物。
九叔則穿上杏黃道袍,頭頂八卦玄黃冠,一看就正氣凜然,讓人安全感爆棚。
一行人走出義莊,在鎮東和任家一脈之人匯合,隨后一同前往任老太爺的墓地。
任家是當地的大族,與任老爺沾親帶故的人不少,遷葬屬于大事,加上任老爺是任家鎮首富,所以那些三姑六婆七叔公都趕了過來,一大群人熱熱鬧鬧來到任老太爺墳前。
蕭離幫忙擺好祭壇后,就退到一旁。
跟在任老爺身邊的任婷婷,悄悄靠近蕭離,小聲說道:“蕭公子,你也來啦。”
“任小姐,你好。”蕭離客氣的回道。
一旁文才和秋生第一次看到任婷婷,眼睛都看直了,差點當場流口水。
一直圍著任婷婷轉的保安隊長阿威,見對自己愛答不理的任婷婷,居然主動和一個小白臉搭訕,臉色頓時一變。
他對任婷婷早有想法,任婷婷不但膚白貌美,而且還是千金小姐,只要娶了任婷婷,無疑是財色雙收。
可蕭離的出現,讓阿威感受到了威脅,當下惡狠狠瞪了蕭離一眼,示意對方離他表妹遠點。
蕭離對此視而不見,阿威就是個銀樣蠟槍頭,可不會因為對方一個眼神而退讓。
男人嘛,誰不要個面子。
秋生和文才則直愣愣看著任婷婷,一副神魂顛倒的模樣,眼看就要出丑,九叔發現情況,咳嗽了兩聲,這才讓兩人回過神來。
見吉時已到,九叔吩咐秋生生起香爐,點燃三根香,正色道:“大家要誠心敬意地拜。”
九叔插上香后,任老爺,阿威等人陸續上香。
蕭離跟著九叔在任老太爺墳前走了一圈。
九叔似乎覺察到什么問題,眉頭皺了起來。
這時,任老爺和阿威走了過來,任老爺笑道:“九叔,當年風水先生說這是塊難得的好穴。”
“嗯!”
九叔沉吟一聲:“不錯,這塊穴叫蜻蜓點水之穴,長三丈四,只有四尺可用;闊一丈三,只有三尺可用;所以棺材不可以平葬,只能法葬。”
“九叔了不起!”任老爺聽聞九叔之言,當即豎起大拇指。
“法葬?師父,什么是法葬?難道是法國式葬禮?”文才第一次聽說法葬,不由出聲。
文才想到什么說什么。
這種人說好聽點是心直口快,說難聽點就是口無遮攔。
其余人聽了文才的話,都感覺有些好笑,可是礙于現在的場合,又不好笑出聲來,一個個都憋的難受。
九叔白了文才一眼,訓斥道:“你少插嘴。”
接著解釋道:“所謂法葬,是將棺材豎著葬。”
眾人聞言,這才了然。
眾人祭拜完畢,九叔示意可以動土,一群民工拿著工具忙活起來。
任老爺見民工動土,朗聲道:“當初那風水先生說過,先人豎著葬,后人一定棒!”
蕭離聞言,嘴角勾起一絲微笑,棒是棒,不過是棒槌的棒。
他可知道,當初任老太爺為了得到這塊穴,動用了不光彩的手段才逼得風水先生讓出這塊穴。
若只是這樣也就罷了。
可在任老太爺死后,任老爺好死不死,偏偏去請那風水先生為任老太爺主持法事,這完全就是沒帶腦子出門,不坑你坑誰!
九叔顯然看出了其中門道,似笑非笑的問道:“那靈不靈呢?”
任老爺臉色閃過一絲尷尬:“不瞞九叔,這二十年來,我們任家的生意是越來越差,都不知道為什么?”
“我看那風水先生一定和你們任家有恩怨,老太爺生前是不是跟他有過節?”九叔問道。
任老爺面色有些不自然:“先父知道這是一塊好地,就用錢把它買了下來。”
九叔言道:“只是利誘,沒有威逼?”
“呃……”
任老爺尷尬的笑了笑,顯然當初是做了不光彩的事,只是礙于面子,不好說出來。
九叔搖了搖頭:“我看任老太爺當初一定是威逼了,不然那風水先生不會故意整你們,還叫你們把洋灰灑在蜻蜓點水上面。”
“這有什么不妥嗎?”任老爺疑惑道。
九叔解釋道:“應該雪花蓋頂,這才叫蜻蜓點水,棺材頭若碰不到水,怎么叫蜻蜓點水呢?那人還算有良心,叫你二十年后起棺遷葬,害你半輩子,不害你一輩子,害你一代不害你十八代!”
“出棺了!”
這時,民工的聲音傳來。
九叔帶著眾人過去,眾人一看,棺木果真是豎著安葬。
幾個民工架起滑輪,將繩索套在棺材上,緩緩拉起棺材。
片刻之后,幾人將棺材拉起,平放在地上,經歷二十年歲月,這具棺材居然沒有一絲腐爛跡象。
九叔見棺材上陰氣環繞,眉頭一皺:“松繩,起釘。”
接著對周圍的人說道:“各位,今日是任公威勇重見天日,凡年齡三十六,二十二,三十五,還有四十八,屬雞,屬牛者,一律轉身回避。”
眾人聽聞九叔之言,那些生肖犯沖的幾人都自覺轉身回避。
九叔見狀,這才說道:“回避完畢,大家整理衣冠,開棺!”
站在棺材周圍的幾人正要開棺,四周群鳥驚飛,一股陰風呼嘯,氣氛顯得有些詭異。
圍在棺材前幾人將棺材打開。
九叔神色凝重,蕭離略微皺眉,幾人上前,伴隨棺蓋開啟,只見一股濃郁的黑色陰氣向外潰散。
而下葬二十年的任老太爺,尸體竟然沒有一點腐爛跡象。
任發和任婷婷看到任老太爺的尸體,沒有多想,當下就跪在地上。
“爹!”
“爺爺!”
任老爺哭喊著磕頭:“驚動您老人家,是孩兒不孝!”
周圍人見到任老太爺身上的黑氣不明所以,但九叔和蕭離卻清楚,任老太爺已經變成了僵尸。
任老爺并不知道問題的嚴重性,起身問道:“九叔,這里的墓穴還能用嗎?”
九叔微微搖頭:“蜻蜓點水,一點再點,肯定不會點在同一個地方,這道墓穴已經沒用了。”
“那怎么辦?”任發問道。
九叔原本已經找好了一塊風水寶地,可看到任老太爺的樣子,知道如果不盡快處理,肯定會鬧出事情,于是說道:“我建議就地火化。”
簡單粗暴~啊不,是簡單方便。
如果就這樣火化,那后面的劇情就不用展開了!
任老爺不負眾望開始作死,急忙搖頭:“不行,先父生前最怕的就是火,說什么也不能火化,否則我怎么對得起他老人家的在天之靈。”
作為大孝子的任老爺,無論如何都不接受九叔火化的提議。
蕭離聞言,不由翻了個白眼,心道:“你爹生前還最怕死呢,你怎么不想辦法讓他長生不老啊?”
出于人道主義,蕭離覺得自己有義務勸阻任老爺的作死舉動,解釋道:“任老爺,任老太爺的尸身不腐,如果不盡快處理,很可能會尸變,到時候你和你女兒都可能有危險。”
任老爺一聽,有些猶豫,畢竟事情關系到自己的小命。
一旁的阿威不干了,他早就看蕭離不爽,當下站出來,吆五喝六的說道:“什么尸變,你嚇唬誰呢?我看你們這些招搖撞騙的家伙就是想趁機多要一點錢。”
“你說什么,有膽子再說一遍。”秋生個性比較沖動,聽到阿威的譏諷,當下就擼起袖子準備打人。
“秋生!”九叔見狀,低聲訓斥。
秋生這才壓下火氣,冷哼一聲,退到一邊。
蕭離看著耀武揚威的阿威,就跟看弱智一樣,平淡道:“這件事非同兒戲,一個不好會鬧出人命,出了事,你負得起責嗎?”
“你唬我,當我是嚇大的。”阿威拍了拍腰間的槍桿子,一副拽上天的模樣:“只要有我阿威在,什么牛鬼蛇神來了都不用怕。”
“無知者無懼!”
蕭離搖頭嘆息,看樣子這個作死小能手不坑死自己表姨夫,心里就不痛快。
“你說什么……”
“好了,不要吵了!”
九叔不想蕭離與阿威發生沖突,擺了擺手:“不如這樣,先將任老太爺的尸體運到義莊,我再選個吉日讓任老太爺早日入土為安。”
任老爺想了想,覺得九叔的方法還算可行,當下讓人蓋棺,將棺材送到義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