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白色錦緞長袍加身,蘇清瞧著銅鏡里英俊的公子,扯嘴笑了笑。
人生真是一場戲!
三年前,她還是某無番號特種部隊唯一一個拿滿五枚戰斗徽章的骨灰級女教官,并且是中醫學博士,精通針灸。
然而,誰能想到,這么科學的她,在一次抓捕毒梟的任務中,就非常趕潮流的穿越了!
這身子的原主也不簡單,是個重生貨。
不過,原主悲催,重生不足一年,在戰場上后背中箭受了重傷,奄奄一息之際,她這個穿越貨就來了,然后擠走了重生的原主,她不要臉的占了人家的身子,好在,作為特種兵,她也會打仗。
現在的她,帶著原主前世今生兩世的記憶,清清楚楚知道,誰對原主好,誰是仇人。
哼哼。
只是,縱然是兩世記憶,這記憶,也僅僅局限于十歲之后,
十歲之前,是空白的。
對于這一點,蘇清剛剛穿越來的時候,問過她的貼身婢女福星,悲催的是,和她同歲的福星,同樣不記得十歲之前的事。
蘇清總結,十歲之前,一定有問題,就是沒人給她答疑解惑。
正對著鏡子欣賞自己的盛世美顏,福星就女扮男裝奔了進來,“主子,了不得了,碎花樓新來了個姑娘,貌美膚白,腰細腿長,再有半個時辰就要登臺唱曲兒了!”
蘇清收了目光,“消息準確?”
福星眼底閃著急切的亮光,吞了口口水,“準確準確,侯爺親口說的!小的已經讓人去給主子預定了第一排的位置,但是碎花樓的規矩,演出開始前一刻鐘人要是不到,位置就價高者得,主子,快點!”
火燒眉毛!
“走!帶好打賞的,別丟爺的臉!”
“準備好了,就等主子您挪步了!”福星將一個錢袋子在蘇清面前晃了一下。
原主從落娘胎,就被對外宣稱,是個兒子。
這天底下知道她是女人的,只有三個人,一個是福星,另外兩個,就是她爹娘,再無他人。
至于爹娘為什么要她女扮男裝,蘇清實在難以猜測,她爹娘的腦回路和正常人不大一樣。
而她女扮男裝的跟班福星,腦回路就更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出門之前,蘇清先去給她爹平陽侯請了個安。
平陽侯蘇掣的書房。
蘇清進去的時候,蘇掣也正打算出門,見她進來,頓了步子,和藹可親笑道:“穿這么精神,去哪?”
蘇清笑道:“爹,我打算去逛青樓。”
蘇掣一臉欣慰的笑著點頭,“去青樓好啊,銀子夠不?不夠讓你娘給你拿點。”
蘇清笑道:“夠,夠,今兒一早娘聽說我要去賭坊,專門給我送了一千兩,我的技術爹您也知道,現在兜里有兩千兩。”
穿越過來三年,蘇清早就入鄉隨俗,適應了她腦回路奇葩的爹娘。
平陽侯府是武將世家,她爹平陽侯掌管二十萬大軍。
對于武藝和兵學,她爹對她一向要求嚴格。
功夫不能懈怠一日,戰場上,攻城略地,必須做到能征善戰驍勇無敵。
不過,更嚴格的是,下了戰場,回到京都,必須做到:除了玩什么都不感興趣,除了正經事什么都做!力爭頂天立地第一紈绔!
“爹,聽說南梁使臣最近要在京都住下,兒子出來進去,難免和他們遇上,如果……”
蘇清話沒說完,平陽侯就明白了她的意思,笑著拍拍蘇清的肩膀,“我平陽侯的兒子,什么時候被人欺負過!國家大局,不用你費心,你就踏實玩你的,人生能有幾回少,此時不玩何時玩。”
有了這話,蘇清心里就有譜了,“行,爹,那我逛窯子去了。”
“去吧,好好玩,錢不夠了讓福星回來取。”平陽侯諄諄叮囑。
如果是剛剛穿越來,蘇清聽了這話,怕不是要一個跟頭栽出去,如今已經坦然了。
京都繁華,此時又是暮色時分,煙花巷一帶,車水馬龍,人聲鼎沸。
“主子,前面圍了好多人。”福星抬手指了前方不遠處,“去瞧瞧不?”
作為第一紈绔,有熱鬧豈能不瞧,做人要踏實,不能浪得虛名。
“大人,您就放了她吧,草民就這么一個閨女,大人,我給您磕頭了。”
一個老漢跪在地上,砰砰的磕頭,額頭一片血肉模糊,不知道求了多久,嗓子嘶啞。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他哭的鼻涕眼淚一大把。
他身邊,撒了一地的花兒和一只被踩爛的花籃。
三個錦衣玉服的男子,一個立在那老漢頭前,抬腳朝著那老漢肩頭一腳蹬出去,“滾,老子看上的女人,是她的福氣。”
說完,丟出一塊碎銀子,“算老子買的你閨女。”
老漢被他一腳蹬翻在地,銀子滾到老漢手邊,老漢忙縮了手,頓了一瞬,卻是站起身來,“我不要銀子,你把閨女還給我。”
老漢赤紅著眼,看那男子。
他閨女被那男子身后的兩個男子鉗制著,一邊哭,一邊掙扎。
那男子丟出銀子原本要走,看那老漢竟然站了起來,嘴角噙了一抹冷笑,朝老漢道:“怎么?老子要是不還,你還要和老子拼命不成?”
那老漢一言不發,牙齒將下嘴唇咬破,鮮血滲到牙齒縫里,下垂的手,緊緊捏拳,青筋畢現。
那男子上下掃他一眼,冷哼道:“老子提醒你,別送上來找死,老子今兒心情好,不想打死人。”
“我就這么一個閨女,她要有個三長兩短,我活著做什么,我和你拼了~~~”沉默的老漢,突然爆發,如一頭瘋牛一樣朝那人撲過去。
只是,他才朝前沖了一步,衣服后領子就被人拽住,他步子一頓,驚愕回頭看。
蘇清略一用力,就把老漢拖了回來,不及老漢開口,蘇清上前一步,朝那男子道:“怎么?當街搶人?”
男子上下打量蘇清一眼,見他錦衣玉服,知道出身不差,卻也鄙夷冷哼道:“少管閑事,我的事,你管不起。”
蘇清彎腰撿起一支花,放到鼻尖嗅了一下,紈绔之氣側漏,卻是轉眼甩手將花朝那男子射了出去。
不偏不倚,花直中男子的胸口。
被花兒砸中,他身子忍不住一顫,一口腥甜就涌上嗓子眼。
竟然被一朵花打的吐血?
這要是真吐出去,臉還要不要了。
男子捏拳將那口血生生咽了下去,怒目瞪著蘇清,“老子是南梁使臣,你們大夏朝的皇帝,見了我都要三分客氣,你居然敢對我動手?”
咽下一口血,到底嗓子眼不舒服,咳嗽了一聲,那男子繼續。
“坦率告訴你,我身后的,可是我們南梁頂級高手,你痛快給我跪下賠個不是,今兒老子大人不計你小人過,要不然,老子就是打死你,你們大夏朝的皇帝也不敢放個屁。”
輕蔑冷哼一聲,“退一萬步講,就算你占了上風,一個襲擊外賓使臣的罪名,就夠讓你們大夏朝皇帝將你滿門抄斬。識相的話,你就和他們一樣,老老實實當你的縮頭烏龜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