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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四十七章 太丑

  在齊王吼罵之際,方才想要從洞子里鉆出去追福云的人,被洞外一張大網兜住。

  手里武器被人卸了,手腳又捆了結實的扣兒。

  七八個人擠在一張大網里。

  掙扎吧……

  稍稍一動,同伴的臭腳幾乎就要戳到自己的嘴里,或者同伴的褲襠就在他的頭前。

  不掙扎吧……

  被人捆了,難道不掙扎嗎?

  這好像不太合適。

  真是……

  發自靈魂的痛苦。

  然而。

  他們這種痛苦如果是發自靈魂的痛苦,那此時此刻屋里杜之若的痛苦,就是靈魂本身的灼燒。

  他轉頭去抵擋福云那匕首之際,老頭狠狠朝他背心給了他一腳。

  他想要躲開那把杵在他面前的匕首。

  可根本來不及。

  他控制不住自己向前沖的身體。

  眼睜睜看著自己,撞到那把該死的匕首上,從額頭到下巴,被劃了深深一道。

  眼睜睜!

  匕首扎進他額頭那一瞬,他甚至能感受到福云的手顫抖了一下。

  原以為,這個賤婢會驚慌害怕,匕首就順勢跌落。

  畢竟,這是殺人。

  沒有殺過人的人,怎么下得去第一次手。

  可……

  那個賤人手顫抖了一下之后,就目光格外堅定的看著他。

  手也不抖了,而且還用力的向他扎了扎匕首、。

  他的臉,現在被中間這道劃痕,平分了。

  立在那,杜之若整個人都石化了。

  心咔嚓咔嚓碎了一地。

  臉色烏青,可以慢慢緩過來。

  這臉被分成兩半……

  破鏡都無法重圓,何況是破臉!

  他是造了什么孽,要在大夏朝遭受這種天打雷劈的待遇。

  自古以來,朝堂上,有一個尚書是裂臉嗎?!

  他要怎么回去面對西秦的同僚和百姓!

  怎么見人!

  拿哪張臉見人!

  總不能說,這是今年流行款吧!

  聽到一墻之隔的那邊,有求救聲。

  杜之若目光呆滯的看了一眼那個墻洞,轉頭拖著腳離開了。

  愛誰誰。

  我都毀容了,還要去救你們?

  開什么玩笑。

  杜之若離開的痛苦又堅定。

  “天啊!你的臉!”

  杜之若抵達齊王所在院落那一刻,蘇陽第一個看到他。

  忍不住,蘇陽捂著嘴驚叫道。

  杜之若的心,仿佛又被扎了一刀。

  滿目怨毒,盯了蘇陽一眼。

  蘇陽……

  瑟瑟抖了抖肩膀,朝大皇子身后站了站。

  大皇子看著杜之若,心里萬馬奔騰。

  烏青色的臉已經夠駭人了,現在,中間還有一道血紅的平分線,這人……

  無力的吸了口氣,大皇子果斷的將目光挪開。

  太丑了!

  齊王沉浸在火藥被毀的憤怒中,轉頭一眼看到跟鬼似得杜之若,齊王沒好氣脫口道:“你這是做什么呢?”

  杜之若……

  我做什么?

  你問我我做什么?

  我也想知道,我做什么呢!

  我招誰惹誰了!

  來了你們大夏朝,先是被萬人游行,又是被破相。

  心頭憤怒委屈怨毒齊齊涌上,杜之若陰冷著嗓音,道:“有人救走了福云。”

  “你不是西秦武功絕世的尚書嗎?怎么連個福云也看不住!”

  齊王一聽福云被救走,本就盛怒的火氣,越發猶如被潑了油一樣。

  杜之若黑著臉。

  當然,臉色烏青,也看不出來到底黑沒黑。

  “你的徽幫幫主武功不比我高?不也被蘇清弄死連個尸首都沒有?你有什么資格說我,更何況,我有什么理由一定要給你看住福云,我只是調動我們西秦的兵馬,幫助你,認清現實,我只是幫助你而已!”

  一甩衣袖,杜之若憤怒道。

  齊王看著他的兩半臉,抽了抽嘴角。

  杜之若的功夫的確是不低,可現在,他衣衫不整,身上腳印七八處,可見也是經歷了一場惡斗。

  更何況,一切還未開始,他已經損失了那么多。

  現在難道還要內訌不成!

  深吸一口氣,齊王逼著自己冷靜下來。

  “是本王冒失了,本王這里有最好的御用藥膏,杜尚書且先涂了,至于傷口愈合,讓圣女看看有沒有什么秘術可用。”

  說著,齊王嘆一口氣,在杜之若肩頭一拍。

  “今日之事,我們損失頗重。”

  齊王語氣軟和下來,杜之若也有點懊惱自己方才的脾氣涌動。

  他本就是要借住齊王來出兵大夏。

  如果激怒了齊王,齊王不再與他聯手,西秦的兵馬就無從出擊。

  有了臺階,杜之若順勢就道:“今夜失火,究竟是怎么回事?”

  “有幾個賭坊閑漢,賭輸了銀錢,深夜買醉,酒壇子打翻在外面的草垛上,不巧有吸旱煙的農夫路過。”

  杜之若皺了皺眉,“這似乎也太巧合了些。”

  齊王就道:“是巧合,不過,已經派人核查了,那幾個閑漢,的確是賭坊的常客,今兒夜里在會有賭坊賭輸了銀子,又去張小酒那里買了酒水喝。”

  頓了一下,齊王道:“至于那個農夫,也算不得什么正經農夫,家里有地,十里鋪也有一家蓖麻油店,他是拿車推了蓖麻油給老丈人送,旱煙火星兒恰巧落到醉漢灑落的酒上,再加上他自己車上帶了半桶蓖麻油,這火就燃了起來。”

  齊王說完,頓了頓。

  大皇子跟著補充道:“已經核實清楚了,這個蓖麻油店的主人,是個老實憨厚的人,與那幾個賭鬼,素日完全無來往,的確是巧合。”

  杜之若在大皇子的眼里,看到了濃郁的嫌惡。

  就像嫌棄一只蒼蠅似的。

  他是在嫌棄我嗎?

  他有什么資格!

  捏了捏拳,杜之若壓著心頭不舒服,道:“可既是外面干草堆著火,怎么東南北三面全部大火沖天。”

  大皇子正要開口,有些反胃。

  真是……

  太丑了!

  “父王在東南角放了些備用的火藥。”

  杜之若震驚的看著齊王。

  齊王……

  他能告訴杜之若,他準備火藥,是為了炸皇城門嗎?

  這種話,有點說不出口。

  畢竟,他也是那座皇城的孩子!

  吸了口氣,齊王將話題轉移,“已經損失了,就不再提了,只看眼前計劃吧,對了,福云是怎么逃了的?”

  杜之若便將方才的事情,言簡意賅的說了。

  齊王沒多想,只當是蘇清的人。

  畢竟以蘇清的地位和能力,手底下有幾個高手也是再正常不過。

  高手能一路追蹤到這里來救走福云,可見福云重要。

  齊王越發覺得,用福云來威脅蘇清,很有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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