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的老百姓,頓時就炸了。
出什么事了。
為什么大半夜的,這些平陽軍要用這樣的方式迎蘇世子回家。
好事的老百姓,順著平陽軍正面的方向,逐漸的挪過去。
挪過去,前排的百姓,就發現城門底下,停著一口棺材。
九皇子臉上帶著莫大的哀默,立在棺材前。
準確的說,是棺材支撐著他站在那里。
什么訊息,在腦子里一閃而過,那些圍過來的老百姓,人人面上涌出驚悚之色。
莫非棺槨里裝著的,是蘇世子!
意識到這一點,有的老百姓發出震驚的詢問,“蘇世子怎么了?”
這話問出,回響在空曠的夜空。
無人回答。
卻也不需回答。
現場的氣氛,足以說明一切。
那些悲慟的平陽軍,那個哀慟的九皇子。
反應快的百姓,撲通跪下。
有人帶頭,其他人跟著,撲通撲通跪下。
“迎蘇世子回京!”
老百姓堆里,并不整齊但是帶著哽咽和哭腔的聲音響起。
聲音很大。
與平陽軍低沉的怒吼,形成兩道交織的旋律。
那些送靈回來的他國參賽隊員都震驚了。
知道蘇清在大夏朝的地位高,卻從來不知道,居然高到這種地步!
看來,弄死蘇清,真是太對了。
這種喜悅,越面前眾人的哀慟,形成鮮明的對比。
大家不敢表露出分毫的喜色,人人垂頭,一臉悲慟,唯恐被誰看出端倪。
這樣的情形下,這些大夏朝的軍民,只怕神經都繃到最后一根弦,稍受刺激,就能做出什么瘋狂的事情來。
刑部尚書扛不住這份巨大的悲痛,上前走到容恒面前,“殿下,節哀,還讓王妃快快回京的好。”
容恒仿佛聽不到,就那么杵在棺槨前。
捏著拳,在棺槨上砸了兩下,眼淚滾燙,撲簌簌的落。
轉頭看刑部尚書,“你說,這是蘇清?”
刑部尚書吸了口氣,艱難的點點頭,“殿下,保重身體要緊!”
容恒張口就道:“我不信,我不信這里面是她,給我打開!”
這位皇子的憤怒,令那些跟隨而來的參賽隊員,無比的竊喜。
他們也想進一步確認,蘇清真的是死了。
就憑蘇清這種地位,這種影響力,她要是活著,真的是太可怕了!
所有人看向刑部尚書。
刑部尚書一臉為難的搖頭,“殿下,死者為大,王妃被刺身亡,已經是……”
“開棺!”容恒咬牙切齒,打斷了刑部尚書的話,“我說了,給我打開!我要看,我不信,她就這么走了!”
刑部尚書看著容恒。
容恒瞪著刑部尚書。
兩人就這么對峙須臾,平陽軍副將上前,朝刑部尚書抱拳,“有勞大人,開棺,我平陽軍數十萬將士,也不信我們將軍,就這樣沒了!”
說著,他驀地抬眸,鋒利如刀子一樣的目光,朝著棺槨后方的人群掃視過去。
目光所及之處,有人紛紛躲開視線。
那副將捏了捏拳,收回目光,面色冷冽。
跪在地上的一個大爺,顫顫巍巍起來,朝容恒那邊走去。
看了棺槨一眼,又給刑部尚書大人跪下,“大人,打開讓我們看看吧,我們也不信,我們蘇世子就這么沒了,他可是大佛寺的祥瑞啊!”
可惜南梁的參賽隊員不在,否則他們會發現,這個大爺,就是當初南梁使臣當街強搶民女的那個大爺。
雖然南梁使臣不在,但是西秦使臣在。
西秦幾個官員一眼認出,這個大爺,就是當初沖進去行館的那個大爺。
怎么哪都有這個大爺!
大爺你精力這么旺盛嗎?
西秦官員無聲的翻了個白眼,心頭吐槽一句。
刑部尚書為難的看著面前的九皇子,平陽軍副將和百姓代表。
終是肩頭一垮,吁出一口氣,轉身揚手,“開棺。”
那兩個字,猶如千斤重量。
現場的人,頓時屏氣凝神。
尤其是那些盼著蘇清死的。
沉重的棺槨蓋子被人推開,露出里面的尸體。
容恒捏著拳頭,看過去。
只一眼,容恒收住的眼淚,就又飆了出來。
噼里啪啦落在里面“蘇清”的身體上。
容恒一側,那個平陽軍副將,狠狠握拳,在空中虛砸一下,轉過頭去。
赤紅的眼底,全是難過。
一眾單膝跪地的平陽軍,看著副將的神色,齊齊一顆心沉入谷底。
跪在地上的百姓,有人開始啜泣,有人放聲低哭。
隨著哭聲彌漫,聲音漸漸變大,甚至有人忍不住開始嚎啕大哭。
這哭聲凄厲,浸染了在場每一個人的情緒。
長青張嘴想要安慰容恒一句兩句,可發現,自己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腦子里,一遍遍的回放著他家王妃“欺詐”他家殿下的一幕幕。
那么彪悍的王妃。
凡事和她作對的,沒有一個好下場。
現在……
人就這么躺在這里。
莫說他家殿下接受不了,就是他也接受不了。
福星怕是……
咦,福星呢?
意識到半天沒看到福星,長青立刻環顧人群,去尋找。
找了一圈,沒找到福星,甚至連云霞公主也沒有找到,長青提了口氣,朝刑部尚書道:“怎么不見云霞公主。”
刑部尚書嘆氣道:“公主悲傷過度,昏迷不醒,送到附近的醫館了。”
刑部尚書這話,其實并不能經得住十分的推敲。
可眼下這情形,誰會去主意這話合理不合理,
蘇清亡故,云霞公主悲傷過度,這就足夠合理了。
長青也沒多想,跟著就道:“王妃跟前那個隨從呢?福星?”
刑部尚書抿了抿嘴唇,道:“王妃死于慕容雪之手,福星朝南梁燕王和慕容雪追去了。”
長青一聽這話,立刻急了。
南梁慕容家的勢力,他是知道的。
慕容雪的功夫,他更是清楚。
福星去追慕容雪,為蘇清報仇……
一顆心驟然提到嗓子眼。
福星這哪是去報仇,明明就是去送死,或者是去同歸于盡!
想到這里,長青身上,冷汗浸出。
一直低頭看著蘇清落淚的容恒,在刑部尚書語落一瞬,猛地抬頭,“南梁燕王,在哪里?”
這話問出,刑部尚書立刻道:“殿下莫要沖動,眼下當緊的,是將王妃入土為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