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同情的看著容恒,“我理解你。”
容恒一搖頭,“不,你不理解,你完全不知道教孩子寫一個簡單的字,教了不下三百遍,她依然寫不對的那種心力交瘁!”
蘇清拉著容恒的手,“我理解、”
容恒從蘇清帶著繭子的手掌中,抽出自己細皮嫩肉的手,手背被繭子劃出兩道白線。
不過,這不重要。
又自斟一杯酒,仰頭喝了。
容恒哭喪著臉,道:“你能知道,我這么費盡心思的教她學習,為她操勞日常,在她的小作文里,我是什么樣的嗎?”
蘇清安撫著容恒,在他肩頭輕輕拍了拍。
然而……
畢竟這是蘇清第一天從戰場回來。
模式還沒有完全切換過來。
說是輕輕拍一拍,那個力氣……
容恒狠狠咬了一下牙,才沒有疼的叫出來。
“在她心目中,你一定是慈愛,偉大,勤勞,英俊的。”蘇清挖空心思贊美著。
容恒無力的搖頭,“她寫,我愛我年過二十整日咆哮還會吐血的父王。”
蘇清……
“師傅將她寫的年過二十這四個字圈了起來,上面寫多余的,然后她就在下面改成,我愛我多余的整日咆哮還會吐血的父王。”
蘇清……
好扎心啊!
接下來一個時辰的時間,容恒將兩個孩子從小到大干過的所有糟心事,一件一件的訴苦給蘇清。
酒一杯一杯的喝。
蘇清……
眨巴眨巴眼,看看里屋已經被修好的床榻,默默的仰頭望天,嘆了一口氣。
算了!
來日方長!
蘇清歸來的第一夜,在容恒控訴孩子們的話音里,過了半夜。
后半夜,容恒醉的一塌糊涂,睡得昏天黑地。
等他醒來,蘇清已經打完晨拳,去了軍營。,
孩子們也上朝的上朝,上課的上課去了。
眨巴著眼睛,盯著面前頭頂的帷帳,容恒……
他昨天到底為什么要對蘇清說那些!
做些不可描述的事情不好嗎?
他不是打算重振雄威扳回一局嗎?
他還準備了開胃露。
結果……
好好一個久別勝新婚,活活變成了一場吐槽大會和一個他自己的脫口秀大會。
真是……
難道他要去爭脫口秀小王嗎!
真是本年度最大的奇葩!
無力的望著頭頂,容恒只覺得后院的豬怕都比他聰明些。
深吸一口氣,嗖的坐起來。
“今天重振雄風!”
拳頭一握,容恒揮拳在胸前一舞。
話音未落,就見長青一臉看神經病的表情,站在門口看著他,手里拿著一個信箋兒,險些落地上。
容恒……
長青……
剛剛發生了什么?!
什么也沒有發生!
自覺失憶的長青咳了一聲,面無異色的走進去,“殿下醒了,這是四殿下府里送來的。”
說著,將信箋兒遞到宋恒手上。
容恒……
長青都裝作什么都沒有發生了,他一個主子能怎么辦,當然是只能也裝作什么也沒有發生了。
沉著臉,容恒將信箋兒接了。
是一封邀請函。
四皇子府邸舉辦賞花大會,邀請了小公主小郡王前去參加,信函上還說,若是蘇清和他能不計前嫌,希望他們同來。
瞧著這邀請函,容恒怎么看都覺得別扭,
一般賞花大會,都是姑娘們舉辦的,為的就是手帕交們彼此增進感情。
或者是家里大人舉辦的,為的就是給孩子相看對象。
四皇子一個單身狗,他為什么要舉辦賞花大會。
盯著這封莫名其妙的信函,容恒蹙了蹙眉,起身。
穿了衣衫,踱步走出院子。
春日的天氣,鳥語花香,空氣清新。
深吸一口清晨的空氣,容恒轉頭朝長青道:“昨天的事,去查了嗎?”
長青就點頭,“奴才暗中查了,四殿下府中養著的仙人草,的確是需要天熏螺,不過,這仙人草最近卻不是四殿下在打理,而是四殿下府中的管事打理。”
容恒略頷首。
長青繼續道:“還有就是,昨兒夜里,奴才和福星去碎花樓聽曲兒……”
容恒……
眼角一抽,轉頭看長青。
長青一臉的坦然。
對啊,就是聽曲兒,碎花樓!
你沒有聽錯。
容恒……
“我們隔壁桌,是四殿下府邸的兩個管事,聽他們談話的內容,似乎是陛下給四殿下定了一門親事。”
容恒微蹙的眉頭皺的更緊 “親事?”
他可從來沒有聽說過啊!
京都誰家會有適齡的姑娘嫁給四皇兄。
而且就大家那股攀高踩低的姿態,這個時候,誰也不會擅動吧。
長青繼續道:“聽管事的意思,似乎那姑娘已經住到了四殿下府里。”
容恒……
一臉震驚,脫口道:“啥?”
長青就道:“那姑娘似乎是個孤女,四殿下之前收容了她,日久天長有了感情,他就進宮向陛下求了旨意。”
容恒……
孤女?
這……
四皇兄府邸收容了一個孤女,他竟然……
等等!
不對!
“難道是四皇兄從山東帶回來的那個姑娘?”容恒一臉匪夷所思的看向長青。
長青點頭,“沒錯,就是那個。”
容恒……
年前,四皇子去了一趟山東游山玩水,回來身邊就跟了個姑娘。
他說這姑娘是他從歌舞坊贖出來的。
當時這件事,轟動了整個京都。
他還以為,四皇子是要做出一副自暴自棄的姿態給他看。
現在看來……
他竟是要娶這個姑娘為妻!
而父皇居然同意了!
是他昨天做不可描述的事情做得太多變笨了還是皇室的規矩改了!
不是他低瞧了歌舞坊的姑娘。
實在是這種身份出身的,連側妃都做不到,充其量是個姬妾,怎么就成了正妃!
父皇到底怎么想的!
“殿下,這賞花大會,去嗎?”長青在旁邊詢問道。
賞花大會就在明日,若是去,他就要提前給人家四皇子那邊通信兒。
思忖一瞬,容恒道:“問問孩子們吧,他們若是想去,便去。”
正說著話,外面傳來吱吱喳喳的吵鬧聲。
聽聲音就是兩個小家伙回來了,容恒眉眼間驟然溫柔起來。
“父王,父王,快走,母妃在外面,咱們去外祖家!”
小公主蹬蹬蹬的從外面跑進來,手里揮舞著她和小郡王的小書包。
書包一脫手,準準的朝著容恒飛來。
容恒抬手一把抓住,轉手交給長青,幾步上前,抱了孩子,“父王洗漱了就去,你們先和母妃去車上等。”
小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