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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拿起手中槍

  劉一民很快就被槍聲和吵鬧聲驚醒了。他爬在地上向下一看,那十幾個紅軍馬上就要跑到他跟前了。

  后面追擊的國軍小頭目急了,大喊:“弟兄們,快打,沒有子彈了,打死一個賞兩塊大洋,活捉一個賞五塊大洋!”

  國軍士兵象吃了興奮劑一樣,嗷嗷叫著向上沖來。

  一會功夫,雙方就戰到了一起。紅軍戰士們好像真的沒有子彈了,用槍又砸又打,但是人數太少,很快就被國軍打敗了。一群國軍士兵把紅軍按到在地,就要捆綁,山坡上江西方言、福建方言、廣西方言罵聲響成一片。

  “媽的!”劉一民罵了一聲,跳起來就沖了下去。

  國軍士兵正忙著抓人,槍都放在地上,只有兩個警戒的士兵端著槍嘻嘻哈哈的看熱鬧,誰也沒有想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

  劉一民沖下去,一腳踢飛了一個拿槍警戒的士兵,另一個一看不對,拉動槍栓就要開槍,劉一民抓住槍一拉,把槍奪到了手里,那個士兵一愣怔,劉一民一拳打去,喀喇一聲響,那士兵的臉整個凹了進去,仰面就倒。劉一民一把抓過正在毆打紅軍的國軍小頭目,踩在腳下,掏出他的駁殼槍,往腿上一蹭,子彈上膛,“砰砰”朝天開了兩槍。

  槍聲驚醒了其他國軍士兵,他們扭頭一看,一個身材高達的的叫花子一手拿著步槍、一手拿著駁殼槍,腳下踩著自己的排長,駁殼槍的槍口冒著青煙,就一下楞了,站著的,爬著的,都不出聲了。

  一個紅軍爬了起來,順手拿起了國軍的一支槍,砰的一聲就把剛才正捆綁他的國軍士兵打了個腦漿四散。

  這下亂了,國軍小頭目大喊:“弟兄們,上啊,他只有一個人,抓住他有賞。”

  其他士兵馬上就去揀地上的槍,劉一民一看不對,腳稍微一用力,咔嚓一聲,國軍小頭目的胸骨就全碎了。手中的駁殼槍砰砰砰連續射擊,把搶先揀槍的幾個國軍全部打的腦袋開花。

  四周一下就靜了,花白的腦漿混合著鮮血,嚇得剩下的國軍士兵站在哪里直哆嗦。

  劉一民用眼掃了一圈,說:“我不想多殺人,別逼我殺你們,雙手抱頭站在一起!”

  這時,那個率先拿槍的紅軍戰士喊道:“同志們,快把白狗子的槍揀起來,看住俘虜!”

  紅軍戰士們揀起地下的槍,把國軍士兵圍成了一圈。直到這時,劉一民才哇的一聲吐了起來。

  領頭的紅軍戰士走過來問道:“你是什么人?是第一次殺人吧?”

  劉一民看了看他,八角帽、紅五星、紅領章、灰軍裝,年紀也就20來歲,是紅軍確定無疑。就反問道:“你們是紅軍么?”

  紅軍戰士一口濃重的福建閩西口音:“是,我們是中國工農紅軍。謝謝你救了我們。你是什么人啊?”

  劉一民心里想,這就是電影電視上演的紅軍啊,是世界上最英雄、最傳奇的紅軍啊,老天對自己也不錯,讓穿越到紅軍時代,總比穿越到什么漢末、唐末、宋末、明末、清末的好。跟著這支隊伍,只要運氣好,不死的話,自己就是以后繁榮富強的新中國的創建者一分子了,男子漢建功立業的機會就在眼前,以自己的學識和身手,說不定建國后授銜的將軍中就有自己呢。到那個時候,還可以見到自己的爺爺、奶奶甚至父母呢。

  可是怎么回答呢?要知道紅軍部隊最注重純潔,共產黨最喜歡查祖宗三代,要是不把出身來歷說清楚,以后什么時候查起來都要糾纏不清。

  他想起父親說過,他之所以叫劉一民,是爺爺為了紀念他老家的親人。

  他們老家在河南豫西山區,有一年跑刀客,他爺爺小,和大人跑散了,被刀客抓住,幸虧被村里教書先生的兒子劉一民救了。后來回到村里,才知道全村就他們兩個活著,其他人全被刀客殺了。

  這個劉一民可不簡單,從小跟父親讀書,還跟著村里一個受傷回家的老兵練槍法,十里八村的都說是出了個能文能武的秀才,后來到河南省會開封讀書,聽說上過機汴中學,考上河南大學后回家休假,結果就遇上了刀客。

  劉一民把劉一民的爺爺送到親戚家,然后就去找刀客報仇了,聽說和刀客頭子同歸于盡,以后再沒有音信。為了紀念救命恩人,爺爺給自己唯一的孫子起名叫劉一民。

  想到這里,劉一民回答到:“我叫劉一民,是河南人。”

  紅軍戰士又問:“看你的槍打的很好,從哪里學的”

  劉一民說是跟村里一個獵戶學的,說那個獵戶是個老兵,參加過北伐戰爭,負傷后回家做獵戶,教了劉一民槍法。然后又把自己編的找刀客報仇的經歷說了一遍。

  紅軍戰士說:“干脆你和我們一起當紅軍吧,紅軍是窮人的隊伍”。

  劉一民說:“你先告訴我這里是什么地方?今天是什么日子?”

  紅軍戰士說:“今天是1934年12月1日。”

  劉一民一聽,這不是湘江戰役軍委縱隊渡過湘江的時間么?忙問:“我們現在是在什么位置?”

  紅軍戰士說,這里是廣西灌陽縣的新圩。

  劉一民心想,這就是湘江戰役的新圩阻擊戰啊,正在作戰的不知道是紅六師18團還是紅34師了。想想紅18團和34師幾千將士全軍覆沒在這片土地上,再想想桂軍民團在紅軍重傷員腦袋上補槍的的慘狀,劉一民就感到熱血上涌,既然穿越到這里,就絕對不能眼看著紅軍先烈的悲劇重演,就應該拿起手中槍,去勇敢戰斗。

  想到這里,劉一民鄭重地說:“我愿意當紅軍。”

  紅軍戰士馬上握住劉一民的手說:“歡迎你,劉一民同志。”

  很快,劉一民就清楚了這10幾個紅軍的身份,他們是紅34師殿后部隊的。

  紅34師自長征以來,一直擔任后衛,與中央軍一路廝殺,傷亡很大。為了掩護紅八軍團轉移而與尾隨追擊的中央軍激戰數日后,部隊已經不足4000人了,接到上級命令撤到新圩接防,他們連負責殿后掩護,一路激戰,一百多人就剩下他們十幾個了,子彈也沒有了,現在就是要去和師主力匯合,誰知道差一點被白狗子俘虜。

  和劉一民說話的就是排長王大湖,是一個14歲就參加紅軍的老紅軍了。其他十幾個紅軍戰士也都是軍齡比較長的老戰士。

  劉一民想,能從槍林彈雨中殺出來的,都是紅軍中的精英。如果能活到長征結束,那就是未來的八路軍、解放軍的骨干,能活到解放后,最起碼也是個副師級待遇。

  正在這時,一個紅軍戰士過來報告說已經審問俘虜了,他們是桂軍第七軍44師的,和他們配合進攻的還有桂軍24師和許多民團,桂軍的目的是攻下新圩,直插界首渡口,與中央軍和湘軍一起圍殲紅軍。

  王大湖揮揮手說把這些白狗子放了,留下他們的武器和彈藥。

  劉一民忙說不能放。

  王大湖說為什么不能放?留下他們有什么用處啊?

  劉一民說:“王排長,你看,現在敵情已經很清楚,桂軍瘋狂的進攻我們,是為了搶占界首渡口,配合湘軍和中央軍圍殲我們大部隊。從目前態勢看,新圩陣地已被突破,紅34師主力在觀音山上,已陷入桂軍重重包圍,為了掩護紅軍主力過江,師主力一定會堅守等待新的命令。但是現在桂軍武器精良、彈藥充足,硬頂我們一定吃虧,說不定就是全軍覆沒,必須出奇招。”

  王大湖眼睛直往劉一民臉上瞅,劉一民說:“你看什么,我又不是女的,臉上又沒有長花。”

  王大湖說嘿嘿一笑,說道:“你要是女的,老子才不看呢。我奇怪的是你這個新兵蛋子,怎么就知道這么多啊,快趕上師、團首長了!最起碼也象是紅軍學校畢業的。”

  劉一民說:“這有什么啊,我從小跟父親讀過許多書,后來村里的老獵戶給我講了許多行軍打仗的事,所以剛才俘虜交待的敵情,我一聽就明白了啊,要知道,世界上的道理都是相通的。”

  王大湖說:“行,聽你的,反正我們的命都是你救的,你說怎么辦吧”。

  劉一民說:“我剛才觀察了,這個山頭下面就是桂軍的炮兵陣地,我們去把它摸掉怎么樣?”

  王大湖一下就來勁了,扯著劉一民的手就往山頭的另一邊跑。兩個人爬在那里向下一看,敵人的炮兵陣地確實就在半山腰,這會功夫正好來了運送彈藥的輜重隊,好像還帶來了幾門山炮,炮兵正在安裝山炮、卸炮彈。在炮兵陣地的前沿,有一個掩護陣地,大約一個連的步兵守在那里。

  王大湖砸吧砸吧嘴,說:“可惜了,我們人太少,要是有一個連,我們就可以搞掉它。”

  劉一民笑了笑,問道:“那咋辦,難道不搞了?”

  王大湖想了想,堅決的說:“搞!我們已經死過一次了,再死一次不要緊。這樣,你看見對面正在激戰的山頭了吧?我看你身手很好,你想法摸上去,報告我們的首長,就說紅34師第101團后衛連排長王大湖報告,我們已經完成阻擊任務,全連陣亡。我帶著同志們想法用手榴彈把把白狗子的炮彈引爆。”

  劉一民看了看一臉決絕的王大湖,說:“我可以讓我們沒有傷亡就搞掉敵人的炮兵陣地。”

  王大湖說:“那不可能。白狗子是一個炮營,還有一個連步兵保護,我們人太少,就是全死了,都不一定能摸到跟前。你剛參加紅軍,是新兵,不知道厲害,別瞎吹。”

  劉一民說:“我原來是想俘虜敵人的炮兵營,作為我參加紅軍的見面禮。看來是我托大了。我們的人確實太少。這樣,我們把俘虜殺了,穿上俘虜的軍服,問清他們的口令,冒充桂軍進入炮兵陣地,把他們的炮炸了。然后迅速脫離,和主力匯合。”

  王大湖說:“就這么搞,但是不能殺俘虜,我們不能違反紅軍的紀律。”

  劉一民說:“我們現在是處于敵人包圍中的小部隊,隱蔽是第一位的,如果不殺掉這些俘虜,我們很快就暴露了,等待我們的就是死亡。優待俘虜是我們戰勝時候的政策,現在敵人占優勢,我們是被追擊者,對俘虜優待就是對我們戰士的不負責任。”

  王大湖說:“你說的道理我也明白,我說不過你,可是不管你怎么說,就是不能殺俘虜!”

  劉一民嘆了一口氣,說:“算了,不殺就不殺。你去安排,把俘虜的衣服全部脫guang,問清口令,捆起來,敲暈。看看能從俘虜身上搜點干糧不能,讓戰士們吃一點,休息10分鐘,恢復一下體力。10分鐘后換上桂軍服裝,補充武器彈藥,把多余的槍支砸了,然后出發。”

  10分鐘后,紅軍戰士已排成一排。劉一民自己也挑了一個身材比較高大的桂軍俘虜的衣服和鞋子換上,往手榴彈袋里裝了8個手榴彈,裝了50發步槍子彈,又把桂軍頭目身上的駁殼槍彈夾塞進口袋里,站在隊伍的最后。至于他原來的衣服、皮鞋和手機,被他偷偷地埋了。

  劉一民掃了一眼,戰士們都換上了桂軍的衣服,手拿著嶄新的七九步槍,腰里掛滿了手榴彈。再看王大湖,扛著一挺捷克式輕機槍,衣服兜里插著幾個彈夾,站在隊伍前面。劉一民想,畢竟是老紅軍,10分鐘時間就能恢復一定的戰斗力,厲害。

  王大湖那一口濃重的閩西口音開始了:“同志們,山下就是敵人的炮兵陣地,白狗子正在炮擊我們大部隊。我們去搞了他狗日的。同志們敢去不敢?”

  “敢!”人數不多的紅軍回答的很整齊。

  “劉一民,出列!”

  劉一民忙以標準軍姿跑出隊列,來到王大湖面前,立定敬禮:“報告,紅軍戰士劉一民向你報到,請指示!”

  王大湖吃了一驚,“刷”地一下回了個軍禮,吼道:“稍息!”

  劉一民稍息后又轉身立定向紅軍戰士敬禮,然后站在王大湖身邊。

  紅軍戰士都以訝異的神色看著劉一民,王大湖心想,這家伙絕對不是一般人,單這軍姿,就太標準了,看來我們是撿到寶了。

  “同志們,這是我們的新戰士劉一民,也是我們十幾個人的救命恩人。襲擊敵人炮兵陣地的主意就是劉一民同志出的。現在我宣布,這次襲擊行動由劉一民指揮。”

  劉一民想,時間緊迫,不能謙虛,就大聲說到:“我觀察了,這里到山腰,距離很近,又處于敵人的后方,樹木和灌木都很茂密,便于隱蔽,我們很容易接近。炸毀敵人炮兵陣地后,我帶同志們找大部隊去。大家由信心沒有?”

  “有!”

  劉一民喊了聲出發,就帶頭向山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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