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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湘江岸邊(二)

  劉一民和蔡中主任馬上帶領尖兵連和紅十八團進行編組。

  十八團除重傷員外,包括輕傷員共有521人。自從遇上紅三十四師后,一直處于被保護狀態,傷員也都得到了初步救治,戰士們邊行軍邊吃干糧,精神和士氣有一定恢復。劉一民知道,這都是無比忠誠的百戰精兵,是未來部隊發展的種子,只要自己把他們成功的帶出長征路,將來都是抗日戰爭、解放戰爭、抗美援朝戰爭戰場上的骨干和英雄,訓練的好、教育的好的話,每個人都有可能成為中級、甚至高級軍官。劉一民決心現在開始就按照培養軍官的模式編組。

  算了一下人數,加上尖兵連和蔡中主任,全團共634人,暫時取消營級編制,編為5個戰斗連,團部直轄火力支援排、偵察排、阻擊排、警衛班、通信班、炊事班。

  火力支援排36人,排長一名,副排長2名。由于繳獲的迫擊炮歸紅三十四師,所以火力支援排暫時配備6挺重機槍,設三個火力班,每班11人,一個班長,兩個副班長,配備兩挺重機槍,設兩個重機槍組,副班長兼任組長。由于人數少,重機槍彈藥攜帶任務由戰斗連隊幫助承擔。

  警衛班、通信班和戰斗班設置相同,偵察班和阻擊排因為劉一民準備按特種兵培養,對槍法、身體素質、文化程度都有要求,所以挑選難度大,偵察排只有13人,狙擊排也就22個人。最少的是炊事班,只有3人,因為暫時沒有那么多戰士愿意干。

  戰斗連每連108人,連長一名、副連長兩名,指導員一名,副指導員兩名,文書一名,通訊員1名,設三個戰斗排和一個火力支援班。火力支援班10人,班長、副班長各一名,配備四挺捷克式輕機槍,每挺機槍設射手和副射手;每排30人,排長一名、副排長兩名,排設三個戰斗班,每班9人,班長一名,副班長兩名。每班三個戰斗小組,組長有班長、副班長兼任。

  連、排、班干部任用采取戰士推選的辦法,由戰士選班長、副班長,班長、副班長選排長、副排長,排級干部選連級干部。

  這話說起來時間長,實際上很快,戰士們都是直腸子,血海尸山上滾爬出來,誰的戰斗經驗如何、指揮能力如何、對戰友救援如何,人人清楚,所以只用了半個小時就完成了編組。

  一連以原尖兵連為主,連長王大湖,指導員王新運,副連長沈南塘、李運來,副指導員陳東升、張山,原來尖兵排的幾個班長李大山、劉石柱、羅延都升了排長和副排長;二連長趙大河,指導員孫滿喜,副連長田太平、姚明俊,副指導員劉潤,李樂天;三連長徐輝,指導員羅成剛,副連長彭虎、南紅軍,副指導員程光榮、石土根;四連長張民生,指導員何克,副連長,楊炎、侯三喜,副指導員丁杰生、于慶山;五連長申勇,指導員劉昆,副連長桑一達,成寶成,副指導員陳羲,郭德成。火力支援排排長趙潤青,副排長陳勇、張國成;偵查排排長羅延,狙擊排排長王同生,警衛班班長李成毅,通信班班長胡海山。

  蔡中主任悄悄的問劉一民:“這樣行么,我們紅軍干部都是上級任命的啊,讓戰士們選是不是違背黨的政策啊?”

  劉一民笑著對他說:“沒問題,我讀過紅軍的油印報紙,這不是我們的創舉,紅軍開始上井岡山的時候,同志就贊成這樣搞。說實話,這樣搞,部隊的戰斗力和凝聚力都高。”

  蔡中主任又問:“你也知道毛主席啊?”

  劉一民說:“當然,全國很多人都知道,他是紅軍的締造者,也是中國人民的大救星。”

  后來,這句話不知道是怎么傳出去了,陜北人民還把這句話寫進了《東方紅》,唱紅了整個中國。

  半個小時后,劉一民帶著重編后的紅十八團趕到渡口,等候過河。

  這個時候天已完全黑了,敵機已經不可能出現了,紅三十四師101團的戰士已經涉水渡過湘江,102團的戰士們也按照劉一民出的主意,用綁腿拉起了兩根繩子,戰士們打起火把、拉著繩子正在涉水過江。

  程翠林政委也把傷員過江的事情安排妥當了,師直部隊正在扎簡易擔架,準備抬傷員過江。師政治部一個干部帶著十幾個戰士正在把渡口邊打散了的紅軍戰士往一起集合,但是看來成效不大,東一堆、西一堆,還沒有形成隊列。

  遠處,已經隱隱約約的看到有打著火把的隊伍正向渡口趕來,不用想,那一定是追趕來的敵軍。時間不等人,劉一民命令王大湖立即率領一連把紅軍散兵集合起來。隊伍集合好,一問情況才知道,大部分是紅八軍團的,有2400多人,追擊他們的是中央軍周渾元部,少共國際師過江時是整隊跑步過江的,誰知道紅八軍團退下來后蜂擁過江,把少共國際師的400多人堵在了后面,結果浮橋炸斷,湘軍追擊部隊趕到,少共國際師的400多人奮起阻擊,犧牲了一部分,現在只有300多人了。如果不是這些紅小鬼,八軍團的2000多散兵可能早就被湘軍俘虜。還有一些零星的紅六師等部隊的戰士。

  劉一民知道,紅八軍團和紅九軍團一樣,是長征前中革軍委采取擴紅政策組建的新部隊。紅八軍團的主力是中央警衛師,原來主要負責中央機關警衛工作,在博古、李德等人眼中是寶貝疙瘩。但實際上中央警衛師很少經歷戰陣,本來戰斗力都不是很強,擴編后,新兵數量太多,許多新戰士都是蘇區剛放下鋤頭的農民,基本沒有經過訓練,根本談不上什么戰斗力。加上長征開始時,中革軍委一味封鎖消息,紅軍戰士都不知道部隊要往哪里去,到什么地方才算到家。許多新戰士不愿離開蘇區,還有一些人對前途悲觀失望,導致突破前三道封鎖線時候就出現逃兵。湘江戰役時,許多新戰士逃亡。歷史上桂軍號稱的俘虜7000名紅軍,一部分是傷員,一部分是彈盡糧絕被俘,但絕大部分是臨陣脫逃的新戰士。

  長征初期突破四道封鎖線時,可能中革軍委知道紅八軍團戰斗力不強,所以將紅八軍團安排在行軍序列中間。前鋒右翼是紅一軍團,紅9軍團尾隨前進;左翼是紅三軍團,紅八軍團尾隨前進;中間是中央縱隊;后衛是紅五軍團。這個隊形被彭總形象地比喻為抬轎子隊形。

  歷史上湘江戰役時,紅八軍團10000多人被中央軍兩個團突擊,部隊作鳥獸散。軍團政治部主任羅榮桓過江后,身邊只有一個扛油印機的戰士;軍團長周昆過江后身邊只有3個戰士。整個八軍團度過湘江的只有1000來人,戰斗人員200多,大多是后勤人員。最后被撤銷建制,編入紅五軍團。

  事實上,湘江戰役紅軍損失之所以如此慘重,主要原因是李德、博古戰略思想錯誤,中央縱隊行動遲緩。但同時也與新組建部隊戰斗力差有關。幾個軍團中紅八軍團損失最大,幾乎全軍覆沒。與紅一、三、五軍團損失巨大不同的是,一、三、五軍團的戰士是迎向敵人槍口倒下的,悲壯、慘烈而又無比光榮;但新組建部隊的損失主要來源于戰斗力不強,遇敵潰散。

  過去宣傳上主要宣傳我軍戰無不勝的戰例,對失利戰斗基本很少宣傳。特別是我軍也有逃兵問題,可以說是諱莫如深。比如湘江戰役、西路軍慘敗、金門戰役等,是80年代以后才逐漸被普通民眾了解的。而關于我軍逃兵問題,史書上則一直很少提及。其實,我軍之所以成為百戰雄獅,那是經過無數戰火淬煉出來的,類似逃兵問題等,根本不必諱言。

  想想紅軍開路先鋒紅一軍團和紅三軍團一往無前戰勝一切敵人的英雄氣概,想想真實歷史上紅軍鐵流后衛紅五軍團三十四師戰至流盡最后一滴血的慘烈壯舉,再看看紅八軍團的殘兵敗將,劉一民心里一陣黯然:這樣的部隊已經談不上戰斗力了,士氣渙散,只有整頓編制,靠有力干部帶領,才能恢復戰斗力。記得曾經在網上看過勇敢的羊寫的小說《鐵血傳奇之長征》,就有湘江岸邊整編部隊的情節,可以借用一下啊。

  想到這里,劉一民站到隊伍面前,大聲喝到:“現在我以紅六師十八團代理團長身份,奉紅三十四師首長命令,整編你們,有誰不服?”

  隊伍鴉雀無聲,劉一民用眼睛掃了一遍,看到有效果,喊道:“我宣布戰場紀律:不聽命令者,殺!臨陣脫逃者,殺!驚慌失措者,殺!火力支援排長王潤青!”

  王潤青一步跨出,大聲吼道“到!”

  劉一民命令道:“我命令你擔任執法隊長,對違犯戰場紀律的一律執行槍斃!”

  王潤青啪地一個敬禮,吼道:“堅決執行命令!”扭身就喊:“火力支援排全體都有,機槍準備!”

  看著面前黑洞洞的六挺重機槍槍口,隊伍一下子就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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