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成都風云（七）
者見面會的影響超出了劉一民想象。\\
上世紀三十年代中期的中國。雖然很落后。但有一點是后世人想不到的。那就是新聞業相對發達。
報紙不必說了。自從清末發展起來后。到了30年代。各大,市都有報紙。象成都就有十家報館。
異軍突起的是廣播電臺。自10年11月2美國匹堡西屋電氣公司開辦了世界上第一座商業廣播電臺后。廣播電臺作為新的傳播媒體登上了歷史舞臺。125日內瓦成立國際廣播聯盟。決定把全世界的廣播域分為15波長。規范了廣播發展。這樣。外國人首先就在中國開辦廣播電臺。孫中山的《和平統一宣言》就是在美國人斯奧斯邦122創辦的《大陸報中國無線電公司廣播電臺》上廣播的。慢慢的。國人開始陸續開辦廣播電臺。到三十年代中期。全國就有各類商業廣播電臺00多座。僅僅上海一個城。私人開辦各類廣播電臺多達幾十家。所以。那個時代的軍閥政客流行發通電。任職發通電。下野發通電。擁護發通電。反對發通電。罵架發通電。戰也發通電。通電一發。天下盡知。
劉一民的記者見面會情況。就是被幾個記者以電報稿的形式給捅到全國去的。
這一下。全國各大城市都知道紅軍占領了四川省會成都。知道了何健湘軍被殲滅三個師岳中央軍被殲滅近四萬人。也知道了紅軍要求北上抗日的主張。特別是劉一民提出的“無論是軍閥部隊。凡是敢于追擊紅軍的都是漢奸。一律消滅”的說法和對國民政府對日妥協政不能代表全民族利益的觀點。引起了巨大反響。
當然很多人不道成都現在已沒有省政府了。
那些自認為在中國有點影響力的團體和人物馬上就粉墨登場了。
南京上海的報紙電臺幾乎是與成都同步刊登播發劉一民記者招待會的內容。
看過報紙聽過廣播的民主進步人士。終于知道了和紅軍的消息。對紅軍提出的團結抗日的主張立即響應。在第一時間就紛紛與各種電臺報紙預約。接受采訪發表談話。強烈抨擊當局攘外必先安內政策。呼吁停止內戰。一抗日。
的方實力派如廣東陳濟棠廣西的李宗仁和白崇禧。本來就怕蔣介石借追剿紅軍為名。讓他們做王家烈第二。這一見紅軍提出了停止內戰團結抗日的口號。而且紅軍也說明了歡迎蔣介石國民政府領導全國抗戰。哪能看不出來紅軍政策發生了變化呢？立即聞弦歌而知雅意在第一時間表態。要求國,政府停止內戰。與各方展開談判。共商國是。共舉抗戰大業。
也有一些頑固的家伙。驚呼匪情愈演愈烈。督促當局加緊追剿。早日收復川西明珠成都。
令國人大跌眼鏡的是。一向以急先鋒著稱的何健這次格外老實。一個響屁都沒有。這下連長沙的各界名流也都明了。何主席是真的吃了紅軍的大虧。在裝死狗呢！
南京軍事委員會委長辦公室內。何應欽陳誠等要員和賀國光楊永泰晏道剛幾個謀僚。都在翻看今天的報紙。房間里很安靜。只有報紙翻動的沙沙聲。偶爾會傳出一絲活人氣息。
蔣介石臉上陰沉沉的眼睛在這些大員的身上掃來掃去。眼神有點象賭輸了的賭徒。好像在看誰兜兜里還有銀子。能想法借出來一點。讓老子翻翻本。
見大員們都不說話蔣介石只好開口了：“說說吧。眼前的局勢該怎么辦？”
沒有人主動說話。房間里的氣氛很沉悶。
蔣介石的眼睛盯著眾人。繼續說道：“我早就說過。要抗日就必須先剿匪。攘外必先安內共匪一日不除。則國無寧日。如果剿匪失敗抗日就無從談起。這倒好剿來剿去。紅匪卻日益強大現在竟然攻占了成都。薛岳無能。辜負了我的信任。劉湘腐。竟然讓紅匪偷襲成功。而且還一再婉`謝絕中央入助他剿匪的好意。純粹是不識時務。不顧大局。這樣下去。是要亡黨國的！看看吧。紅匪現在竟敢任命都市長和衛戍司令。這成都還是我們中華民國的屬的么？我愧對先總理。愧對國人啊！”
蔣介石說著說著竟掉了兩滴淚。\\\陳誠慌忙上前。掏出手帕遞過去：“校長息怒。學生意飛去重慶。指揮各路大軍剿平匪患。為校長排憂解難。”
蔣介石擦了擦眼淚：辭修。你的勇氣和才能我是知道的。
但是。牽涉到四川各路大軍。你指揮不動。”
陳誠只好走回座位。坐了下來。其實。陳誠也不是真的就想去擔任剿匪總指揮。他當年就在紅軍手里吃過虧。那能不長記性呢？問題是看校長難受。自己也感覺難受。忍不住就想替校長分憂。
見委座拒絕了陳誠的提議。楊永泰開口了：“委座。不必過分傷心。依卑職看。前一階段我們的剿匪是按計劃按步驟執行的。雖然我軍吃了點小虧。但是我們的到了貴州全省。兩相比較。我們還是最大的贏家。現在紅匪流竄四川。正好給我們提供了入川的口。如果處置當的話。很快四川也會被中央真正統一的。一個四川頂的上幾個貴州。說句不該說的話。我們還要感謝朱毛紅匪呢！要不是他們流竄四川。中央大軍怎么能找到這么好的入川借口呢？”
賀國光見蔣介石臉色有所好轉。接著楊永泰的話說道：“委座。暢卿說的有道理。川西平原素稱水旱從人天府之國。紅匪占領后。必然會逗留一段時間。甚會企圖長期占領。這就給我們提供了圍殲他的機會。紅匪的長處是山林游擊。這了平原上么。那是舍長取短只要我們揮動大軍四面合圍。他們飛不到天上去。”
蔣介石點點頭。露出了贊許的神色。
賀國光見委座認可楊永泰和自己的說法。就接著說道：“不過。現在的麻煩是紅匪提出了團結抗日一 的口號并表歡迎政府領導全國抗日。這是不是匪愿意放棄過去與中央武力對抗政策的信號呢？我估計很快他們就會發表闡述這個口號的宣言文告什么的。到時候我們應該認真研判。因為這是個新問題。如果我們應對不好。會各方感覺政府一味打內戰。一些的方勢力也會和中央離心離德。請委,思考。”
何應欽說話了：“這是紅匪的緩兵之計。也是紅匪古惑民眾的口號。抗日。抗什么日？就憑紅匪那幾:破槍也敢說抗日？如果他們真抗日。就讓他們到東北去那里到處都是日本人。我敢保證。他們如果去了。不出三個月。就會讓日本人吃連骨頭渣都不剩的！”
晏道剛想了想說：“如果紅匪愿意放棄他們的主張。接受委座領導。軍隊接受改編。也不失為一個解決辦法。不而屈人之兵。自古以來都許為上策。”
蔣介石馬上就站了起來指著晏道剛的鼻子用濃濃的寧波腔吼道：“愚蠢。愚蠢之極！會投降么？什么抗日？那不過是掩人耳目的緩兵之計。李宗仁白禧陳濟之流。之所以馬上響應。那是為了方便他們搞獨立！那些所謂的民主進步人士之所以擁護。是因為他們閑發慌。巴不的有點熱鬧讓他們湊湊子！抗日。靠能抗日么？等我們剿滅了紅匪政府自然會考慮日的！”
晏道剛嚇的渾身哆嗦。連忙站起來不停的鞠躬。嘴里還不住的說著：“卑職愚鈍。請委,恕罪！”
辦公室里的幾個人都嚇的戰戰兢兢。生怕說錯了話委座怪罪。
蔣介石發完了火看幾個人都正襟危坐。沒有一個敢說話了。就知道自己情緒有點失控了。對晏道剛說：“坐下吧！要是紅匪真的愿意接受政府領導。把部隊改編。也不是完全不行。問題是不可能那樣做的。他這個人我太了解了。他是想打著抗日的旗號贏休養生息的時間。將來發展壯大了再來和我們爭天下。對于這種人只有剿滅干凈才能天下太平。這一點。全黨志務必謹記。萬萬不可被他的口號蠱惑！”
晏道剛忙又站起來。誠惶誠恐的說：“謝謝委座教誨。卑職記住了。”
蔣介石點點頭。讓道剛坐下。然后說道：“紅匪明顯是使出了兩手。一手是襲占成都。在川西平原謀求休整補充;另一手是打出團結抗日的旗號。混淆視聽。圖贏的的方勢力的支持。對抗中央清剿。我們也要伸出兩手來應對。七分政治三分軍事。政治上。既然他們要談判。要抗日。我們就要主動發起宣傳攻勢。對他們的謬論逐一駁斥。揭開他們到處流竄亂國家秩序的真面目。軍事上要抓緊部署。一刻都不能放松。調集各路大軍。將其圍殲在川西平原上。大家議議。軍事上應該如何布置。辭修。你說說？”
陳誠見校長點到他。里一陣激。這么多人。校長沒有讓何應欽先說。而是讓自己先說。這份信任那是什么都比不了的！
整理一下思路。陳誠緩緩說道：校長。這成都平原確實是我軍殲滅紅匪的好戰場。但是大軍出動。必然為紅匪偵知。怕的是他們像在江西匪區那樣。再次脫逃因此。我考慮有兩個方案。校長斟酌。一個方案是以貴州方向的二萬大軍為第一路。沿古宜賓樂山成都方向追擊;第二路以軍南路部隊留守重慶部隊為主力。在州重慶集結。沿內江。陽向成都攻擊;敵三路是川軍北路主力。嚴防徐向前匪部南躥成都與朱毛匯合。第四路由胡宗南合楊虎城編成。出陜南甘南向南攻擊。與川軍川北路主力合擊徐向前部。的手后再向成都夾擊;第五路調青海甘肅的馬家軍南下。封堵紅匪向北逃竄通道;第六路。調尚湖北的東北軍由長江船運入川在萬縣上岸。直趨綿陽德陽。這樣。六路大軍。萬雄師。讓朱毛粉身碎骨。”
看眾人都聽的兩眼放光陳誠繼續說道：“第二個方案。是令貴州方向二十萬大軍入川。配合川軍向成都平原攻擊。壓迫紅匪向川西北和藏邊青南的無人區竄。讓雪山草的替我們消滅他們。而我軍坐四川。”
何應欽用手指梳梳發。慢條斯的說：“成都原是天府之國的精華所在。這百萬大軍一過不知道的有多長時間才能恢復元氣。
再說。這楊虎城都上四川去了。那陜北的紅匪不久又坐大了么？何況張漢卿現在是啥心思誰知道呢？這報紙上寫的清清楚楚。紅匪成都衛司令劉一民公開說如果他是張漢卿。都羞的弄根繩子吊死了。免的茍活在世丟人現眼。張漢卿要是看到這段話。還會去打紅匪么？何況這劉一民還說。紅匪要北上抗日誰向紅匪開槍就是漢奸。我看啊。這張漢卿是不會去四川。如果估計不錯。很快他就會來找委座要求抗日了。所以。辭修的計劃聽著很過。事實上是行不通的。”
這何應欽也不是什么真的關心四川百姓。更不是想抗日。全中國人都知道他是親日派。不過。何應欽最然位高權重但偏偏和陳誠過不去。只要陳誠說好的。他總是要認真考慮仔細斟酌的。從不愿陳誠專美于前。這也是他說這番話的原因。不過他說的真對。話音還沒落呢張副總司令的電話打進來了。
等蔣介石接完電話。上已是烏云密布。也不管這些政要幕僚的表情。直接命令晏道剛通知戴笠來報到。
戴笠時間不長就趕來了。垂著手聽委座訓示。蔣石拿著報紙摔到戴臉上。讓他好好看看劉匪一民最近的戰績。咆哮著命令他立即對劉一民采取措施懸10萬大洋不0萬大洋50大洋1000洋取匪劉一民首級。
等委座咆哮完了。笠小心翼的請示。100萬的賞格是不是太高了。朱毛的賞格才多少錢啊？
蔣介石連罵兩聲娘希匹。對著戴笠又是一番聲色 訓斥：“劉一民目前對黨國危害極大。此人一日不大計就無法有效進展。他今天偷襲了成都。說不定明天就會偷襲重慶武漢。你能保證他不會突然偷襲南京么？必須立即除掉他。若有失誤。嚴懲不貸！”
戴笠灰溜溜的走了。蔣介石總算了下來。端起桌子上的白開水剛喝了一口。一個侍衛報告有緊急電報。
晏道剛接過電報一看。是薛岳的電報。不敢怠慢。直接就呈給了蔣介石。
蔣介石看完電報。默不作聲。半天才恨恨的說：“劉湘竟敢派部隊沿赤水河布防。堵截我入川通道。而且還敢開槍。娘希匹。簡直是造反！”
幾個人面面相覷。不知道該怎么應答。也是啊。想著調東北軍入川剿匪。張學良就給委座打電話要抗日。這邊還在算著如何配合督促川軍剿匪。那邊川就向中央軍開槍了。這匪還怎么剿么？這劉湘和川軍的問題不解決。有的計劃就都成了紙上談兵。了無用處。
賀國光看委座氣的臉上青筋直蹦。就主動請纓了：“委座。要不明天我飛重慶一趟。直接見劉甫澄面談。可能會比電報電話方便一些。”
蔣介石臉上陰晴不定。過了一會兒才說：“軍情緊急。薛岳的部隊還在赤水河邊受凍呢。你就不要明天去了。收拾一下。馬上走。見了劉湘。要說明厲害。讓不要有其它顧慮。中央是支持他的。一切以剿匪大局為重。至于其他情況。你可以研判。報我處。”
賀國光敬禮后出門走了。蔣介石感覺渾身無力。就交待何應欽陳誠楊永泰去制定具作戰計劃。讓晏道剛派人請醫生過來。然后揮揮手趕走了眾人。一個人靜靜的獨坐。梳理著亂的象一團麻似的思緒。
此時的劉湘也是一人獨坐在辦公室。拿著重慶的報紙在看。
縣縣長的電報昨天已經發來了。沒想到這個縣長還真的不辱使命。見到了贛匪成都衛戍司令劉一民。
據縣縣長報告。贛匪在成都維護秩序沒有騷擾民眾。也沒有劫掠工商企業。現在成都社會很安定。市民不耽誤喝茶龍門陣。很巴適很安逸。
贛匪隊伍武器精良。斗意志旺盛。匪首劉一民武非凡白禧何健薛岳都曾栽在他的手里。而且求戰心切。揚言川軍早該換個人指揮了。他很愿意統帥川軍出川抗日。
對匪首劉一民狂妄威脅的話。劉湘倒是沒有放在心上。小毛孩子。胡子長齊了沒有都很難。竟敢威脅老子。
老子扛槍打仗的時候不知道你會吃奶不會呢？不過。這劉一民既然能襲古占宜賓奪樂山進成都。自然不是慫包。一定有一身本事。不然哪里能有那么多的僥幸么！
看來和贛匪死打硬的辦法確實不可取！好在縣縣長還的到了贛匪目的是北上抗日并愿意和自己一方談判的寶貴情報。這就好辦了。只要能談。總比打合算！
看看報紙。劉一民記者見面會上公開說停止內。團結抗日一致對外而且說歡國民政府領導民抗戰。這不是公開說不愿和打仗了么？這可是重大轉變啊！看來。贛匪不是一般的匪。那是有主義有章程有戰略有措施匪啊。
薛岳這個瓜瓜。腦就是缺根弦。一封接一封電報催著要入川。好龜兒子。剛剛搞掉了家烈。就把刀子架到老子脖子上了。想入川。都沒有！老子寧可和贛匪談判多給他們點錢槍炮彈藥糧食。也不會讓薛岳這龜兒子進川的。娘的。誰不知道匪停一陣子就會走。而你薛岳來了。老子就的去南京坐冷板凳了。你說老子該怎么做啊？
剛才薛岳這瓜瓜又來一封電報。語氣中竟然充滿威脅。奶奶個熊。老子好歹有100多個團是自己的。你薛岳又什？今天老蔣用你。你是前敵指揮。明天老蔣不用你。你就都不是。還敢威脅老子。惹急了老子放你進來再把后路一堵。我看是你消滅匪還是贛匪消滅你！
看來和贛匪的判的抓緊進行。縣縣長是不擔任代表的。確實身份低了。難入紅匪眼。那派誰去呢？潘文華王緒這些領兵的一個都不能去。萬一匪撕破臉皮前來攻打。還的接著不是？讓傅常過來商量一下吧！
傅常到劉湘的臨時辦公室后。先是匯報了一遍今天川軍調動情況。成都周圍的駐軍和保安團官員正分別向遂寧綿陽茂縣集中。沒有發現紅軍追擊。但各的倉庫的糧食花等物資來不及轉運。只好留人看管。如果紅軍來了。這些東西一會被紅軍繳獲的。
劉湘問為什么不燒了？
傅常說：“燒了太可惜了。萬一有的縣紅軍不去呢？還是留下的好。”
劉湘問贛匪有什么新動向？
傅常報告說：“初步判明紅匪分兩路向成都集中。一路占領了樂山到成都之間的各縣。一路沿自貢資陽前進。我軍主不在。紅軍所到各縣。沒有任何阻擋。”
劉湘嘆了口氣：“真吾兄。看來縣縣長身份太低。李宏已被俘虜。贛匪拒絕由他做代表。你看派誰去談判比較合適啊？”
傅常想。無論讓誰談判都行。關鍵是的愿意拿出真東西。就對劉湘說：“甫澄。人選有一個。你看第八區專員英怎么樣？他在綿陽。距離成都也近。而且大家都知道他是你使用的老。能夠代表你。關鍵你授權給他。讓他能做了主。”
劉湘眼睛一亮。英確實很合適。當下就決定委派英為全權代表。立即趕赴成都。與贛匪談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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