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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三一章 滕縣之殤(二)

  二銘章一聽王鵬舉當了八路軍,還是威震四方的八路軍教部宣傳科長,就吃驚的不得了。再一看那一今年輕人更不得了,竟然是劉一民的參謀處副處長。

  好在此時八路軍與配合默契,加上日軍大軍壓境,戰事艱難,劉一民教導師又連戰連捷威名赫赫,一聽是劉一民的參謀處副處長到了,王銘章也不客套,忙把敵我態勢做了介紹。

  朱哲曉一聽,這”軍的布置和師長分析的一模一樣,還真是在界河一線和沙河一線布置了兩道防線。主力集中在界河一線。這種部署要放在教導師,是不可想象的。因為如果敵軍突破界河防線,北沙河防線隨之就會垮掉,萬一真向師長判斷的那樣,日軍主力從東面迂回,直取滕縣和臨城,這滕縣、臨城豈不是空城,日軍唾手可得。到時候,恐怕界河一線的守軍會自動放棄陣地,成為日軍騎兵和坦克任意追殺的獵物。

  朱哲曉略微思考一下,就直言不諱地指出,四十五軍全部壓在界河一線。四十一軍一二四師三七二旅現在駐防滕縣縣城,三七0旅遠在深井。擔負掩護四十五軍陣地左側北的任務,一二二師兩個旅兵力,一個在北沙河布防,一個遠在百里外的平邑,說白了二十二集團軍在滕縣唯一的機動部隊就是駐滕縣的三七二旅,一旦任何一個方向發生危險,三七二旅必然被抽取增援,到時候滕縣就空了。何況這些部隊說是旅,實際上都只有一個團,兵力有限,還三面防守,除了界河主陣地,東西兩側全部是兵力薄弱,一捅就破。

  朱哲曉這一說,王銘章馬上意識到了問題,急忙詢問現在應該怎么辦。

  朱哲曉這是第一次給部隊指揮官參謀作戰,說尖話,作為老紅軍出身的他,對于在心理上是有很深的成見的。

  不過現在大敵當前,當年的生死冤家成了抗日戰場上的戰友,并肩殺敵。見王銘章急切詢問,朱哲曉思考了一下,就說:“戰場的真正危機來源于東西兩側。劉一民師長判斷,明日拂曉,日軍很可能會分出一部從左側迂回,攻擊深井方向的一二四師三七0旅,以三七0旅一個團的兵力必然傷亡慘重,抵擋不住,到時候你一定會命令駐防滕縣的三七二旅前往增援,這樣一二四師主力兩個團就全部壓到了滕縣的西北方向,滕縣就空虛了。劉師長判斷,這個時候日軍必然會留一部分兵力攻擊吸引界河正面防御的四十五軍,以主力從龍山以東向滕縣東北迂回,直取滕縣。甚至分兵一路繞過滕縣,直取臨城。這里,就是龍陽店、馮水一線,就是日軍迂回部隊明日晚間的宿營地。”

  這一說,等于把具軍的戰略意圖金部說破了,日軍的進攻態勢和陰謀就裸地暴露在了中隊面前。

  王銘章不問朱哲曉該怎存辦了,慌忙去給孫震發電,將朱哲曉的判斷一字不差地報告孫震。為了增強說服力,王銘章連劉一民派參謀處副處長抵達滕縣的事情都報告了,并說上述判斷就是劉一民的判斷。

  孫震看了電報,渾身都是冷汗,日軍的企圖如果得逞,那二十二集團軍就完了,特別是臨城,只有一個四十一軍直屬特務營,三個步兵連一個手槍連,到時候還不是擺在日軍面前熟透了的柿子么?

  孫震直接就把電報轉發第五戰區司令長官。這個時候,李宗仁也是剛剛吃過晚飯,正在地圖前琢磨戰局。網一看電報,李宗仁覺得劉一民的判斷有點危言聳聽,莫非二十二集團軍是紙糊的不成?龐炳勛五個團,力人守臨沂,前幾天還取得了臨沂大捷呢。不過,臨沂大捷的主要原因是張自忠鈉軍星夜馳援,打了日軍一個冷不防。加上凹軍是老二十九軍部隊,有多次與日軍作戰經驗,裝備和戰斗力都比川軍要高出許多。

  再一琢磨,李宗仁就覺得日軍很有可能按照劉一民判斷的那樣進行迂回包抄。不過,這也好。如果日軍膽敢在滕縣分兵直取臨城,那日軍取臨城的部隊和取滕縣的部隊就是孤軍,戰機就在這路日軍身上。

  李宗仁本想在龍陽店、馮水一線設伏,趁迂回日軍立足未穩,連夜消滅之。但仔細一考慮,川軍四十五軍今日在界河一線打阻擊,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一定傷亡慘重。單憑四十一軍,不但收拾不了迂回的日軍,離開預設陣地很可能被日軍擊潰。無奈,李宗仁只好命令孫震迅速調整部署,堅決在滕縣一線阻擊日軍,一是堅決擋住向界河正面進攻的日軍,二是堅決阻擊向深井方向進攻的日軍,三是堅守滕縣,拖住進攻滕縣的日軍。讓其不能增援南下攻擊臨城的日軍。

第五戰匹隨即調整戰斗部署,命令孫桐董指揮的第三集團由濟寧北向充州攻擊,策應津浦路南段作戰;命令湯恩伯巧軍、軍迅速車運臨城,除藥軍一個師北上支援滕縣作戰外,主力在臨城包圍并消  這一分散突圍,這一晚上日軍陣地就熱鬧了,到處都是乒乒啪啪的槍聲和手榴彈的爆炸聲。直到黎明時分,渾身是傷的曹鎮倒在界河邊,這支敢死隊的襲擾才算徹底結束。

  天明后,日軍又開始了向界河主陣地的進攻。

  礬谷廉介以為自己的作戰計劃占完了奇、險二字,簡直是神鬼莫測,一定能打中隊個冷不防。因此,嚴令湘谷支隊留下一個半大隊攻擊牽制界河正面陣地守軍,主力沿龍山向滕縣迂回攻擊。然后又命令四十聯隊向深井方向攻擊,企圖從界河主陣地的西北迂回突破。

  得到集團軍提醒的三七琳,見日軍果然向深井迂回突擊。馬上向師部和軍部報告,組織部隊沉著迎戰。無奈,缸聯隊是日軍的主力聯隊,又有飛機坦克大炮助戰。到上午十點,三七0旅就已傷亡過半,向王銘章緊急求援。

  歷史上,這個時候王銘章是把防守滕縣的一二四師三七二旅派去增援三七0旅的,雖然暫時穩定了防線,但在隨后的戰斗中,這個一二四師損失慘重,是滕縣保衛戰中損失最重的師級部隊。

  王銘章已經知道了日軍的的算盤,自然不會再把三七二旅派出去了。只是命令三七0旅向北沙河防線邊打邊撤,務必襲擾遲滯敵人。同時命令守北沙河的一二二師三六四旅張宣武團派一個營接應三七0旅撤退。

  既然日軍向深井方向迂回突擊了,那日軍一定開始向龍山以東迂回了。果然,堅守龍山的一二七師報告,上午日軍向龍山攻擊被擊退后,繞過龍山向東去了。

  王銘章此時才算明白什么叫料敵先機了,對劉一民佩服的五體投地,一邊上報孫震,一邊下令界河守軍收縮陣地,一二七師迅速收攏部隊,待天黑后南下抄日軍后路。

  下午五點,湘谷支隊主力到了馮水、龍陽店一線,在這里。日軍遭到了從平邑趕回的三六六旅王文振團的頑強阻擊。

  王文振團是昨天夜里接到命令從平邑趕回來的。曲來里地,走了口個小時,天明到達龍陽店。隨即依托龍陽店周圍的幾個村子,沿北沙河構筑陣地,建立防線。

  日軍的先頭部隊上來了,鬼子騎兵跳下沙河,測試河的深度,然后就縱馬過河。

  陳慶華帶著自己的連就堅守在龍陽店段的沙河邊,看著鬼子騎兵涉水過河時的樣子,陳慶華身邊的連副鄧海龍就說:“龜兒子,過河就象王八戲水一樣,蠻好看撒!”

  陳慶華尖牙一下:“你個瓜娃見過王八戲水?我看到象老鱉游泳。”

  那海龍反嘴相譏:“連長才是瓜娃,連成都的賣笑的姐兒都知道王八和老鱉是一家。”

  陳慶華不再說話,因為日軍先頭部隊的騎兵大部分已經過河,眼見就要策馬跑起來了。

  陳慶華抓起捷克式輕機槍果斷射擊,邊打邊喊:“打王八了!打死,一個獎一塊銀元,打死兩個獎煙土!”于是,守軍的輕重機槍全部掠向日軍騎兵和沙河河面,把網上岸的和正在渡河的鬼子騎兵打了個稀里嘩啦。

  鬼子一看對岸有中隊阻擊,馬上就地建立陣地,開始炮轟守軍。步兵則兵分三路,一路在龍陽店對面與守軍對射,另外兩路分別從龍陽店的左右繞路渡河,企圖夾擊守軍。

  一方要渡河攻擊,一方要半渡而擊。雙方就在龍陽店一線激烈交戰。直到賴谷支隊主力趕到,日軍才算渡過北沙河,攻進龍陽店村。迫使守軍后退。

  激戰到晚上7點,日軍停止了進攻,傷亡慘重的尖文振團也撤出了戰斗。

  晚上7點,界河主陣地被敵人突破,一二五師殘部已退了下來,準備夜間轉移的一二七師被圍在龍山。王銘章急令一二七師乘夜突圍,與一二五師匯合。

  孫震和王銘章此時算是領教了第十師團的戰斗力了,急忙命令陳離整頓四十五軍隊伍,一二五師依托北沙河鐵路橋構筑陣地,阻擊從界河南下日軍,命令一二七師迅速向龍陽店一線出擊,襲擾日軍;命令從深井撤回的三七0旅在北沙河布防,與一二五師陣地互為依托;命令張宣武團配合一二七師對日軍發動夜襲。命令三六六旅王文振團撤回滕縣整頓。同時,王銘章急電孫震,詢問第二十年團援軍位置。

  凝谷啟少將率努旅團抵達龍陽店后,先是遭到了王文振團的拼死阻擊,損耗了一部分人馬。好在王團缺乏重武器,只有一個迫擊炮連,戰斗力有限。就這瀕谷啟少將就感到悲憤莫名,本來是悄悄地干活,到最后竟然被中隊阻擊,真搞不清楚是中隊提前在這里布防呢,還是算準了湘谷支隊迂回突擊的路線。

  孫震接到李宗仁電令后,與王銘章電報往來商量了半天,決議收縮防線,節節抗擊,在滕縣城下聚殲鬼子。遂令在平邑的師三六六旅王文振團星夜西返,到龍陽店布防,堅決阻擊日軍。命令深井的一二四師三七0旅提高警懼,嚴防日軍偷襲,如遇日軍攻擊,務必堅守至明日午間,方可向北沙河防線撤退。命令界河一線守軍收攏部隊,今日夜間務必招募敢死隊襲擾日軍。明日打退日軍進攻后,一旦發現日軍從龍山以東迂回滕縣,則留,萬師師長陳鼎勛率兩個團堅守主陣地,四師兩個團迅速集結,撤至龍陽鎮以北隱蔽,由囪師師長陳離統一指揮口師兩個團和,丑師北沙河的三六四旅張宣武團、在龍陽店防守的三六六旅王文振團,準備抄進攻滕縣的日軍的后路。命令王銘章指揮一二四師三七二旅駐守滕縣,居中支援。

  看了孫震給王銘章的命令,朱哲曉就知道李宗仁、孫震打的主意是要消滅迂回攻擊臨城的日軍和進攻滕縣的日軍,朱哲曉覺得這個計劃,能順利執行,到也是個不錯的作戰計劃。不過知道內部派系林立的朱哲曉有點擔心,萬一哪個環節出了問題,這計劃,就會泡湯。想著想著,朱哲曉就想起了劉一民的勃勃英姿,覺得如果是師長在這里就好了,他一定會調集部隊直接在龍山至龍陽店一線尋找合適地點,大打伏擊戰,讓這部分鬼子死的不能再死。再一想,這二十二集團軍眼下兵力不足,裝備也不行,李宗仁、孫震這也是沒辦法,只能依托界河、深井既設陣地阻擊遲滯敵人,利用滕縣進一步吸引敵人,待敵分兵后再加以殲滅。

  王銘章忙著調動部署部隊,顧不上招呼朱哲曉與王鵬舉了。王鵬舉已經見過了王銘章,心愿已了,就提出要參加戰斗。王銘章明里會讓這兩個八路軍教導師的干部涉險,忙里偷閑,寫了封家信交給王鵬舉,說是萬一滕縣失守,這封信就是與家人的訣別信,有王鵬舉保管,日后送回老家。然后就催促二人迅速返回部隊。

  王鵬舉一聽,心里難過,一再勸告王銘章,抗戰是個長期過程。二十二集團軍只要完成阻擊任務,就可以撤出滕縣,前往臨城繼續堅持戰斗,也可以留在敵后威脅日軍后路,不必要抱定必死決心。

  朱哲曉有心幫王銘章一把,就提出能不能給他一支部隊,或者是指定一支部隊由他協助指揮,在龍山和龍陽店之間襲擊敵人,遲滯敵人的行動,為龍陽店一線布防贏得時間。最起碼讓他到王文振團去,指導王團布設陣地,爭取為滕縣守軍多爭取點時間。

  王銘章有點為難,想了想還是說到:“朱處長放心,這襲擊戰我們也會打。你能來幫助我判明敵情,川軍上下已經感恩不盡了。請代我轉告劉師長,將來有機會,我四十一軍一定與教導師聯鬼子。戰事繁忙,請你和小侄趕快離開滕縣,回翼南去吧!”

  夜里。點”萬師組織了一支,四人的敢死隊,越過界河,摸進了金山村。

  金山村是四十五軍界河防線的并哨陣地,此時已為日軍占領。帶隊的曹鎮,是四”華陽人。出發前,讓弟兄們過足了癮,每人喝了一碗酒。吆喝著“腦袋掉了碗大個疤二十年后老子還是殺鬼子的好漢”乘著夜色向敵人陣地摸去。此時,弟兄們都是精神十足,一個,個眼睛瞪得溜圓。

  這川軍二十二集團軍是雜牌中的雜牌,裝備不要說和中央軍比了,連劉湘的部隊都比不上。他們的的敢死隊和兇軍的大刀隊也不同,他們沒有大刀。步槍也都是老掉牙的川造步槍,射程有限。弟兄們基本不用步槍,作戰時都是用迫擊炮阻斷敵人,用輕重機槍壓制敵人,近戰時主要靠手榴彈,步槍基本都是拼刺時候用。

  干掉哨兵。摸進村里后,曹鎮一看,日軍已經宿營,村口的樹上還掛著老百姓和”軍弟兄的尸體,村子里的路邊、墻根都是尸體。

  曹鎮指了指一個個火堆旁圍成一圈圈已經睡著的日軍,讓弟兄們把手榴彈全部拿出來。擰開蓋,大吼一聲“殺!”就率先沖了過去,手里的手榴彈直接就扔向了靠的最近的一個火堆。

  敢死隊的弟兄們齊聲吶喊著撲了上去,一顆顆手榴彈投向了日軍。把那些正在睡夢中的兇殘的日軍炸的東倒西歪的。

  這個時候日軍隱蔽的值班機槍火力開火了,很快就封堵住了敢死隊的前進道路,弟兄們接二連三地被打到。曹鎮一看已經達到了偷襲目的,再打下去,這一百條命就全部送到這里了,馬上下令撤退。

反幕過來的日軍開始追擊包抄這支小部隊,曹鎮干脆下令分散突圍,一定要把帶來的手榴彈全部投向敵人,突圍后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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