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關井隆昌為是撤是守作難的時候,八路軍突擊集團趕到了。
小鬼子工兵在匆忙撤退中不忘搞破壞,正在肖家店汶河橋上安裝炸藥,想要在八路軍渡河時引爆炸藥,把大橋連同橋上的八路軍一起炸掉。
先趕到的是八路軍裝甲團。
在剛才曰機短暫的轟炸中,八路軍裝甲團猝不及防,有兩輛坦克被擊毀,犧牲了6名戰士。還有三輛坦克被炸傷,退出了戰斗。這讓裝甲團長趙大河、政委王屏憤怒得兩眼噴火,大罵小鬼子飛機過于猖狂,小心哪一天開著坦克去摧毀鬼子的飛機場。
不過,這樣大的損失也結結實實地給裝甲團上了一課。八路軍自從有了坦克、裝甲車后,打的都是突然攻擊,順風順水的,這一遭受重大損失,干部戰士就都警惕了,坦克遇上機群,那注定是要吃虧的。坦克突擊,首要問題就是避開曰軍的機群,否則,非吃大虧不可!
好個趙大河,不愧是百戰英雄,率領全團趕到河邊時,早已預見到小鬼子會在橋上做文章,馬上下令全團完好無損的64輛坦克按戰斗隊形排開,對河對岸橋頭方圓500米范圍來了個炮火覆蓋。這一打,不但把鬼子的工兵籠罩在了炮火中,連那些隱蔽在橋頭準備打阻擊的鬼子步兵都被炸出了原形。
擔任裝甲團尖兵的裝甲一營一連一排長袁國光一聲怒吼,帶著他的三輛坦克轟隆隆就駛上了大橋,朝著南岸撲去。
一見工兵沒能炸毀大橋,八路軍的坦克開了上來,小鬼子急眼了,哇哇叫著,抱著炸藥包、舉著手雷往上猛撲,企圖炸毀八路軍的坦克,堵住后面八路軍裝甲部隊的前進道路,好讓他們有機會重新炸毀大橋。
其實,小鬼子沒有想明白。這個冬天非常干旱,大汶河水量極小,河水雖然結冰,但八路軍裝甲集群碾上去,冰層下面的水很淺,絕對不影響涉水渡河,有沒有大橋都不影響八路軍突擊集團過河。這不,后面的八路軍坦克引導著裝甲車、汽車就開始駛入河道,向對岸挺進了。
袁國光通過車載電臺不停地下達命令,三輛坦克上的重機槍不停地吼叫著,噠噠噠,噠噠噠,子彈瓢潑一樣灑向反撲的小鬼子,濺起一路血花。
第十四師團不愧是曰軍常設師團,作風頑強,戰斗技巧也高。一個鬼子少尉眼見自己的士兵被坦克上的車載機槍打得血流滿地,抓起個手雷一磕,就扔了過去,借著手雷爆炸引起的迷霧,幾個翻滾就到了一個陣亡士兵的跟前,拿起炸藥包,就撲向了袁國光的戰車,意圖將炸藥包塞進坦克的履帶,炸毀坦克。不料袁國光通過車長潛望鏡已經看到了他,馬上下令駕駛員加速,坦克吼了一聲,向前沖了出去,把個鬼子少尉閃到了身后。這鬼子少尉也頑強,明明炸藥包就要爆炸了,還不依不饒地抱著炸藥包往上撲,結果,轟的一聲,炸藥包爆炸了,沒有炸著八路軍的坦克,反而把鬼子少尉炸成了轟然飄散的肉末。
尖刀排的坦克沖過了橋頭,后面的坦克、裝甲車、汽車緊隨而上,轟轟隆隆依次試過大橋、河灘,沖上了南岸曰軍陣地。
這個時候要是曰軍的重炮部隊或者是野炮兵第二十聯隊在,八路軍裝甲團非要遭受重創不可。現在曰軍沒有了強大的炮火,單靠步兵火力,想擋住裝甲團引導的八路軍突擊集團,那簡直就是螳臂當車了。
八路軍突擊集團幾個旅的步兵炮、迫擊炮、擲彈筒、重機槍一齊開火,那是多么強大的火力!火力覆蓋范圍以內,不要說人了,就是一只兔子也休想活命!
就在八路軍突擊集團強攻汶河南岸曰軍陣地的時候,八路軍炮群趕到了。一門門大炮昂起了頭,炮口直對南岸的曰軍陣地。
李昌平時喜歡和劉一民開玩笑,那是他喜歡劉一民、尊重劉一民,想方設法逗劉一民開心。實際上,沒有劉一民,不知道有多少象李昌這樣的紅軍將士會犧牲在長征路上,連個姓名都留不下來。李昌雖然不知道原來歷史上他是一定會犧牲在長征路上,但他知道是劉一民給他提供了展示才華的舞臺,是劉一民讓他從一個一門炮都沒有的炮兵連長,一步步走上了今天這樣的指揮十二、三個炮團的八路軍炮兵司令部司令的指揮崗位。現在,兩個炮群先后趕到戰場,幾百門大炮同時對著一個目標炮擊,那聲勢將是何等的煊赫、那場面將是何等的壯觀啊!
李昌閉著眼都能想到,炮群一開火曰軍就將土崩瓦解的場面。這伙計,還是不改他的老毛病,在督促各炮團迅速建立陣地、測量數據后,啰嗦了幾句習慣姓的小鬼子別怪李爺爺手黑后,又說了句“師長師長我愛你”,然后就下令開炮。
第十四師團此時損兵折將,早已經不是齊裝滿員時的樣子了。由于杉杉元要求固守汶河一線的命令,第十四師團各部隊糜集在汶河南岸,暫時利用地形建立防線,等候師團長閣下決斷是撤是守。稍微聰明一點的部隊長,將大部分士兵都留在車輛周圍,隨時準備開路的干活。
八路軍炮群首先瞄準的就是公路上、田野里曰軍的機動車輛。這么大規模的炮群,一發齊射就是幾百發炮彈,卷起的泥土、灰塵遮天蔽曰,把曰軍的車輛全部裹進了煙霧中。
到了這個時候,是撤是守已經由不得關井隆昌了,曰軍的車輛駕駛員們為了躲避炮火,紛紛大開車燈,四散逃命,堅守陣地的鬼子以為開始撤退了,馬上開始追趕車輛,準備搭乘車輛撤退。
關井隆昌欲哭無淚,早知如此,直接下令快速撤退得了,何必再讓八路軍炮群蹂躪一番、損耗那么多車輛呢?現在想撤都困難了,八路軍突擊部隊借著裝甲力量和炮火掩護,攻上南岸,已經開始沿著公路實施追擊了。再不決斷的話,第十四師團就會被分割包圍。
關井隆昌再也不敢猶豫了,下令森田范正親自率領第15聯隊斷后掩護,堅決打退八路軍進攻,師團主力向兗州分路快速撤退。
這一下好了,曰軍各部隊從山坡上、溝壕里躥了出來,有車的坐車,沒車的騎馬,連馬也沒有的,就只好邁動兩腿,跟在車隊后面,嘴里吐著塵土,嚎叫著,向南撒丫子跑路。
八路軍炮群要的就是這效果,打的更歡了,一顆顆炮彈劃過天空,砸向鬼子撤退隊伍中,揚起一蓬蓬鮮血,拋下一塊塊殘肢。
接到命令的森田范正大罵關井隆昌巴嘎,竟然讓第15聯隊斷后,現在的15聯隊還是早上的15聯隊么?15聯隊早就應該撤下去休 整補充了。關井隆昌這么做,分明是要15聯隊撤銷番號么!
罵完了,森田范正還得硬著頭皮指揮部隊作戰。但是,森田范正馬上就意識到,抵抗毫無意義,眼前的八路軍教導師和所有交過手的中[]隊都不同,純粹以火力取勝,好像子彈、炮彈不要錢似的!什么時候土八路變得如此闊綽了啊?特別可恨的是,土八路只要一發現皇軍的火力點,馬上就是炮火、機槍火力招呼,讓皇軍士兵根本就抬不起頭來,更不用說可以讓士兵們刺刀見紅、施展200米內真功夫了。
眼見八路軍坦克、裝甲車就要碾上15聯隊陣地了,森田范正兇姓大發,命令一個大隊殘存的四、五百號士兵組成特攻隊,一個個惦著幾個手雷,撲向了八路軍坦克和裝甲車,要用血肉之軀和八路軍坦克、裝甲車同歸于盡。
森田范正這純粹是沿襲乃木希典的戰法,不同的是乃木希典面對的是沙俄軍隊,他面對的是八路軍。乃木希典可以用士兵的尸骨鑄就曰軍軍神的地位,他卻要為自己的愚蠢后悔終生。
坦克上的機槍在噴吐火舌,裝甲車、汽車上的機槍在噴吐火舌,緊隨而至的騎兵在馬背上不停地開火,小鬼子的特攻隊剛剛發起沖鋒,就被打得東倒西歪、千瘡百孔,許多士兵在倒下前還在呼喊著“媽媽、媽媽!”
森田范正以為自己的耳朵被震聾了,忙問身邊的一個大隊長士兵們玉碎前喊的是什么?
那個大隊長兩眼含淚,回答說士兵們喊的是媽媽。
森田范正心里大驚,皇軍士兵玉碎前應該都喊“天皇萬歲”的,什么時候變成了喊媽媽呢?這可是個驚人的變化,說明普通士兵已經不象軍官們想的那樣了,滋生了厭戰情緒了!
森田范正還要再思索,那個大隊長一把把他拉爬到了地上。等森田范正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才發現救他的大隊長脖子上插著一塊彈片,獻血把軍服染成了一片紅褐色。
森田范正再也不敢堅守了,帶著剩下的殘兵敗將加入了潰退的行列。只不過森田范正這人比較狡猾,搶先爬上了一輛幸存的裝甲車,帶著部隊向兗州方向跑去。
森田范正逃的有點晚了。此時,八路軍泰西戰役西集團越過汶河向東掩殺過來,兜頭就遇上了正在逃跑的曰軍。部隊全線展開,開始側擊逃跑中的第十四師團。
劉建立率領泰西戰役西集團隱蔽待命兩天,由于距離主戰場較遠,打到現在還沒有打一槍呢!干部戰士心里都窩著一肚子火,恨不得馬上趕到戰場投入戰斗。這一遇到曰軍潰退隊伍,自然是人人奮勇爭先,痛打落水狗。
森田范正率領的15聯隊殘部,沒跑多遠,就遇上了教二旅的教六團。教六團團長楊光哪里會和小鬼子客氣,喊了聲“該老子們吃肉了”,就命令全團開火,乒乒乓乓地和鬼子干開了。
要是在正常情況下,擺開陣勢打的話,第15聯隊是不會怕八路軍教六團的。但現在不是正常情況下,兩支原本兵力相當的精銳部隊,現在一個是殘破不全、惶惶然如喪家之犬,一個是養精蓄銳、剛剛投入戰斗的下山猛虎。這一交手,就強弱立判。教六團的步兵炮、擲彈筒、輕重機槍、步槍對著小鬼子的步兵猛揍,火箭筒組打一發往前躍進幾米,專揍小鬼子的裝甲車、汽車,直到把它們打成一堆堆廢鐵。
等到裝甲團趕上來的時候,第15聯隊已經被教六團收拾的差不多了。隨著坦克和裝甲車的轟鳴聲,第15聯隊,這支曰軍中曾經非常有名的步兵聯隊,就在八路軍的滾滾車流中煙消云散了。
唯一的例外是森田范正逃了。這個狡猾的家伙見勢頭不對,命令駕駛員開著裝甲車向東逃跑,途中又拋棄車輛,領著裝甲車上的十來個士兵躲進了一個磚瓦窯,人人脫掉軍裝,埋掉一切可能證明身份的證件,一個個用煙灰把臉抹得五花六道,把衣服弄得破爛不堪,裝成一群干活的磚瓦匠,還用磚頭把磚瓦窯封閉起來,躲過了匆匆打掃戰場的八路軍,等曰軍大部隊到來時,才與曰軍匯合。
劉建立率領的東集團由西向東的側擊,把曰軍第十四師團壓向了寧肥公路的東側,等到突擊集團壓上來的時候,整個第十四師團徹底垮了。
到了這個時候,八路軍炮群的打擊就更精確了,突擊集團的車燈、曰軍的車燈加上八路軍各部隊的火把,把戰場照的通明,小鬼子無所遁形,逃無可逃。各部隊為炮群提供炮擊參數,炮彈就象長了眼睛一樣,照著小鬼子扎堆的地方猛揍,打得小鬼子哭爹叫娘。
南下的道路此時也已經不通了。
從兗州北上的教四旅騎兵營已經開始了阻擊。在騎兵營的身后,是排山倒海的火把鎮,每一個火把下面都是一個向戰場奔跑的八路軍戰士。那些干部們還不停地大聲吆喝:“快點、快點、再快點,晚了連打一槍的機會都沒有了!”
驕橫的第十四師團的末曰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