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二九章松遼戰役(四)
這個時候,雖然洮兒河還結著厚厚的冰,但是如果細心傾聽的話,已經能夠聽到冰層下面有輕微的流水聲了。看來,春風就要給美麗的洮兒河破冰了!
東巴喜套堡位于洮兒河北岸的洮昂鐵路旁。
自從我軍占領四平后,四洮鐵路的運營就已停止了。與四洮鐵路連接的洮昂鐵路的客運、貨運也不得不停止,這個時候在鐵路上跑的那都是軍列。
松遼戰役第二階段消滅日軍第五軍的惡戰就在東巴喜套堡打響了!
日軍第五軍南下大軍最早趕到東巴喜套堡的部隊是騎兵第三旅團和偽蒙軍的兩個騎兵師的先頭部隊。
日蘇遠東戰爭中,喬巴山指揮蒙古人民軍與蘇聯紅軍配合作戰。遠東紅軍失利退往外興安嶺以西地區后,日軍進占蒙古地區。蘇聯人民軍殘部隨蘇軍撤退,日軍隨即在蒙古組建蒙奸武裝。小鬼子依照組建偽滿國防軍的辦法,動員日本退役軍官并調派大批現役軍官充任偽蒙軍各級軍官,竟然在這么短的時間內拉起了偽蒙軍隊伍,并迅速在蒙古各地組建偽維持會等基層政權。
隨第五軍主力返回東北的兩個偽蒙軍騎兵師,總兵力也就8000人左右。從蒙古草原突然來到科爾沁草原,對這些蒙古人來說,是一種極大的享受。因為歷史上北方少數民族入主中原建立皇朝的幾個民族,都是東北亞少數民族。他們往往在蒙古高原、內加爾湖、西伯利亞一帶度過弱小的童年,翻越大興安嶺進入松遼平原后發展壯大,然后經過一、二百年的發展,再翻越燕山山脈。俯視華北、中原大好河山。對于這些游牧民族來說,呼倫貝爾草原就是他們的演出后臺,他們在那里化好妝、準備好臺詞,這才來到水草豐美、第十平坦的大科爾沁草原進行演出。把劇情一步步向關內推演,展開一幕幕波瀾壯闊的歷史畫卷。
美麗的科爾沁草原,對于蒙古人來說,那就是一個美麗的夢想!
沿著鐵路、公路兩側向東巴喜套堡馳來的兩個偽蒙古騎兵師的先頭部隊的士兵們,穿著和偽滿國防軍一樣的服裝,排成長長的行軍隊列,把戰馬打的飛快。有的士兵還在馬上高興的嗷嗷亂叫。可惜他們不是蒙古英雄,是蒙奸!
日本人在東北干了很多壞事,但是他們隱蔽的深,許多東北人對日本人的兇殘性認識不足。這主要是因為日本人修鐵路、公路、軍事要塞,都抓的是華北東北的勞工,這些勞工絕大部分都是一去不復返,埋骨于深山老林里的萬人坑中,一般的東北老百姓很難察覺。相反。日本人在東北天天宣傳偽滿洲國經濟建設取得的成績,宣傳日軍取得的戰績,進行奴化教育。關東軍在東北的軍紀也算比較好,主要力量放在打擊反滿抗日分子上,加上關東軍在日蘇戰爭中大勝,日蘇兩國簽訂日蘇中立友好條約,偽滿洲國名義上收回了蒙古和遠東領土,關東軍的欺騙性就更強了。這不,我軍都秘密攻占洮南城了,關東軍第三騎兵旅團和偽蒙軍兩個騎兵師這一路行來,途中短暫歇腳的時候,還能得到偽地方政權那些哈巴狗們提供的熱湯熱茶供應。行軍還算順暢。
日偽軍騎兵愉快的旅行在東巴喜套堡戛然而止!
此時,劉、羅率領的東北人民抗日民主聯軍主力已經全部在洮兒河一線完成隱蔽集結,在洮兒河北岸圍繞洮昂鐵路和公路,形成了一個長達20里的三面設伏、向北張開巨口的大型喇叭狀伏擊陣地,就等著第五軍南下主力來上菜呢!
日軍第三騎兵旅團和偽蒙軍的兩個騎兵師從昨天晚上開始南下,到白城子短暫休整后。沒有多停,繼續南下。飯村襄中將是把騎兵部隊作為側翼掩護部隊來使用的,實際上就是搜索和警戒,保證主力行軍安全。
騎兵的后面,是戰車第二旅團和第五軍主力長長的汽車組成的行軍隊伍以及在鐵路上奔馳的一列列軍列。
扼守洮兒河正面陣地的,是陳大勇率領的七縱主力。
日偽騎兵先頭部隊快馬加鞭趕到東巴喜套堡的時候,帶隊的鬼子騎兵中隊長村樹大尉心生警兆,揮手止住了正奔馳的隊伍,滾下馬鞍,讓戰馬伏下身子,自己躲在戰馬背后,舉著望遠鏡觀察開了。
這一帶村樹大尉路過過幾次,地形都很熟悉。讓村樹大尉心生警兆的是,東巴喜套堡周圍洮兒河邊的農田上怎么有那么多的秸稈垛子。村樹大尉知道,這洮兒河兩岸地肥水美,是有名的糧倉,盛產玉米、高粱、大豆、小麥,地主多,大牲口多,象玉米秸稈、麥秸都是牛、騾子、馬的越冬飼料,用鍘刀鍘碎,拌上精料,戰馬都可以吃。他的騎兵部隊在這一帶行軍宿營的時候,就是用這種飼料喂養戰馬的。因為是寶貴的越冬飼料,而且也可以當引火用的易燃柴火,本地老百姓一般都會將秸稈垛子垛在場院里,這個時候洮兒河邊的天地里竟然出現這么多的秸稈垛子,實在是太蹊蹺了。
村樹大尉的懷疑是正確的,那根本就不是什么秸稈垛子,而是偽裝過的八路軍的炮兵陣地,隨時可以卸下偽裝、投入戰斗。
第三騎兵旅團主力曾經在山東被我殲滅過,屬于關東軍重建部隊。重建的騎兵第三旅團參加了日蘇戰爭,經受了大戰鍛煉,戰斗力非同一般,偽蒙軍兩個騎兵師就是他們一手訓練出來的。
村樹大尉發現蹊蹺后沒有驚慌失措,馬上下令自己的騎兵中隊和偽蒙軍的一個騎兵營散開,成戰斗隊形,對這一帶進行仔細搜索。村樹大尉自己重新上馬,帶著一個小隊朝洮兒河鐵路橋方向馳去。他要親手去摸一摸鐵路橋有沒有問題,那可是關鍵中的關鍵,容不得有半點閃失。
村樹大尉確實是久經戰陣的老兵油子了,警惕性高。但是他忘記了。人不能太聰明,太聰明了就會死的快。他下令讓自己率領的先頭騎兵搜索部隊分頭擴大搜索,那是給他的士兵們種禍。
擔任先頭任務的偽蒙軍騎兵營一聽說要擴大搜索,就來勁了,直接就沖進了東巴喜套堡,看樣子這群偽軍是想洗劫東巴喜套堡。
東巴喜套堡可不是那么容易被洗劫的,此時。威名赫赫的東北人民抗日民主聯軍第七縱隊司令員陳大勇的司令部就在莊子里,七縱主力的隱蔽陣地以東巴喜套堡和核心,向洮昂鐵路、公路兩側延伸,鐵路、公路兩側的村莊里都隱蔽著七縱主力,等著收拾小鬼子呢!
這是大兵團作戰,日軍第五軍那么龐大的兵力,行軍行列老長老長的,說不定先頭部隊到了洮南的洮兒河畔。軍司令部卻還在白城沒有動身呢。最理想的打法自然是隱蔽主力,在洮兒河一線進行阻擊,吸引日軍來攻。誘使日軍主力集中、集中再集中,然后利用炮火優勢一舉破敵。但是,這只能是劉一民的單相思的設想,很可能小鬼子聞警既退,快速縮回白城固守。那樣子雖然日偽軍也落入了我軍的包圍圈中,但戰斗打起來就費時費力,傷亡加大了。一旦日軍主力大舉來援,很可能還會把好好的一鍋飯做夾生。
劉一民是百戰名將,他是不會去做夾生飯的。此時,東北人民抗日民主聯軍騎兵司令胡老虎、政委鮑文正率領著龐大的騎兵集群。從洮南的西北面洮兒河上游疾進,到三十戶一帶掉頭向東,朝白城子隱蔽前進,準備襲占白城子,徹底切斷第五軍的退路。
配合騎兵集群作戰的,是李凌風率領的特戰大隊。特戰司令部的狙擊大隊的狙擊手們。就圍著洮昂鐵路、公路兩側布設狙擊陣地,準備狙殺日軍重要目標。
戰斗就在為蒙軍騎兵搜索隊沖進東巴喜套堡那一刻打響了。
這幫偽蒙軍騎兵,長途行軍,早已憋得下腹熱烘烘的,以為進了東巴喜套堡,就可以搶錢、糟蹋女人了。因此,進村子后,大聲吆喝著,手里的騎槍朝著天上放著空槍,意圖把村子里的老百姓嚇住,好讓他們方便行事。結果,他們打的是空槍,是嚇唬人的。村子里各院落也在響槍,那是七縱守衛東巴喜套堡的部隊在開槍,清脆利落,每響一槍,正在村子里亂竄的偽蒙軍騎兵就從戰馬上栽下一個。
槍聲剛響起來的時候,村樹大尉帶著自己的小隊正騎馬朝洮昂鐵路洮兒河大橋方向趕呢。開始的時候他沒在意,因為他聽的清楚,那是偽蒙軍騎兵在開槍,大日本陸軍騎兵配備的四四式騎槍的聲音他很熟悉。但是一會兒情況就不對了,因為槍聲密集了起來,四四式騎槍的聲音被壓制住了,除了他能聽清楚的三八大蓋的聲音,還有一種異常清脆的似乎是可以連發的步槍的槍聲。
村樹大尉馬上勒轉馬頭,大聲吼道:“有情況,準備戰斗!”
村樹大尉剛剛喊完,就聽到一聲長長的汽笛聲,一列軍列從北向南駛來。村樹大尉急的在馬上大喊停車、快停車,快快的停車!這家伙簡直是急瘋了,奔馳的火車要是能聽懂他的日語而自動停車,那他就不是小鬼子了,而是神了。
村樹大尉不是神,他只是個小鬼子,而且是個騎在馬上、暴露在我軍槍口下的小鬼子,就在奔馳而來的軍列車頭隨著轟隆一聲爆炸高高跳起的時候,村樹大尉頭一歪,從戰馬上跌了下來,一只腳掛在腳蹬上,被戰馬拖著跑了老遠、老遠。
等到日軍騎兵第三旅團和偽蒙軍兩個騎兵師大部隊趕上來的時候,七縱一個團正在收拾翻到在地的軍列上的鬼子呢,激烈的戰斗隨即展開了!
七縱副司令員兼二十一旅旅長曹進在血戰周村中一戰成名,由團長勝任副旅長。山東我軍大擴軍的時候,劉一民想起李過大功的曹進,竟然將曹進由副旅長直接升任縱隊副司令,仍兼擴編后的二十一旅旅長。他的老搭檔、政委伍家聲升任旅政委。此時,二十一旅陣地上已經全線打響,作戰目標就是阻擊日軍騎兵第三旅團和偽蒙軍的兩個騎兵師。
為了吸引日軍進一步增援、糜集,不但我軍的炮群沒有開火,就是七縱,也僅僅是投入了二十一旅作戰,而且打的是阻擊戰。
4月9日這天,已經是農歷的二月二十四日了。再過幾天,就要進入農歷三月份了。這東北的天氣,到農歷三月份的時候,江河都要解凍了,緊接著就會白天長、夜晚短。特別是洮南這地方,地處科爾沁草原東北部,松遼平原腹地,地勢低洼,河流多的很。我軍趕到后,來不及構筑堅固工事,各部隊都是因地制宜,依托灌溉渠、河流構筑陣地。戰士們腳上踩著寒冰,爬在溝渠沿、河沿上射擊,原本覺得太陽有點暖洋洋的,時間一長,腳底的冰凍就通過腳心往腿上蔓延,連帶著手指都凍的僵硬,嘴唇烏青。
冰凍不可怕,只要能消滅鬼子就行!
偽蒙軍兩個騎兵師確實是日軍騎兵第三旅團訓練出來的,戰術素質不錯。不過,蒙古騎手,天生悍勇,一聽槍聲就來勁兒,加上他們是新編部隊,沒有見識過現代戰爭中步兵機槍火力對騎兵的強大殺傷力,竟然想憑借高超的騎術和騎兵的強大沖擊力,沖過我軍阻擊陣地。
看著偽蒙軍騎兵師的士兵們一個個嗷嗷叫著,舉著馬刀,朝著我軍陣地猛沖,偽蒙軍騎兵師的日軍軍官們氣的哇哇直叫,想把這群脫韁野馬喊回來,但他們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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