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圣人之能,時間確實就如可以隨意擺弄的掌中之物。
讓玉帝輪回渡劫一事,女媧甚至可以隨手開辟出無數時空,如同多元宇宙那般。
不過這樣的話,那些次時空的洪荒本質跟主時空可是大大不同。
盡管它們一樣浩瀚無垠,一樣容納著蕓蕓眾生,但那些已然超脫出時間的大羅神祇,祂們卻是不可能存在于次時空。
如此,就更別說洪荒天道了。
所以女媧只能將玉帝未來輪回萬物的時空扭曲掉,將其完全放置到了現在。
此番說不準會出現,玉帝轉世的禽類將自己某一世的蟲類之身當作飽腹之物的事情。
當然,這種情況出現的概率十分低。
畢竟洪荒天地這般廣袤無垠,對于蕓蕓眾生而言,即便雙方只是一次普通的擦肩而過,也能算是有著極大的緣分。
閑話不說,在玉帝輪回而去之后,大羅天重新恢復了平靜。
白駒過隙,時光荏苒,轉眼間又是百年的時間逝去。
這時,從下界穿梭而來的一道身影,方才打破了大羅天的平靜。
媧皇宮前。
一只頭上長有兩角,留著山羊胡子、渾身雪白的神獸秉誠地伏著祥云上。
獅身人面的白澤神色恭謹,口吐人言道:“雷災、火災、風災,妖族在此源源不斷的三災利害下隕落了太多。”
“還望圣人憐我妖族,賜下避三災之法。”
聞言,媧皇宮內的女媧神色閃過一絲古怪之色。
好家伙,居然求到這兒來。
三災太過利害?
那祂這個降下三災之人,豈不是成了罪魁禍首?
此般雜念一閃而逝,女媧清冷的圣眸瞥了低伏在宮外的白澤一眼。
“三災之重,根源全在于平日所積累之因。”
“余等應劫而去,亦不過是因果循環罷了。”
言下之意,便是在三災之下死了也合情合理,不幫。
聽此,白澤還是硬著頭皮說道:“娘娘,狼善吃羊,羊善吃草,乃妖類本性,卻有因果糾纏,是否……”
過了?
若是在其余世界,如此這般苛刻自然是過了。
但這里可是洪荒天地,生靈起步就是仙!
即便相對羸弱的人族,亦也算得上是人仙之軀。
別看地仙界中,凡人的壽命盡頭也依然只是一百歲。
但不同世界的時間觀,終究是不能一概而論的。
前面也提到過了,洪荒的一天時間好比地球的一年。
因而洪荒人族的真正壽命,大概就在于三萬六千五百歲。
如若踏入修行之路,征得地仙道果時,便有萬載陽壽,換算成地球年便就是三百六千十五萬年。
至于與天齊壽的天仙,以及之后的不朽金仙,更是已然沒有了壽命之憂。
嗯,扯遠了。
說到洪荒生靈的本質,哪怕是最普通的種類,在其余世界都算是神仙一流。
此等人物,辟谷不過易事,吸風飲露亦然如此。
所以在聽出白澤的言外之意后,女媧黛眉一挑,漠然道。
“貪圖口腹之欲,殘害生靈,自有因果加身,何過之有?”
“這……”白澤啞口無言,自然清楚自己剛才是狡辯之言。
不過為了麾下的妖眾,只能繼續硬著頭皮僵持著。
對此,女媧眸中帶著一絲奇異,開口道:“汝倒是對麾下妖類頗有用心。”
面前這白澤,或許資質遠遠不如三清接引準提之流,但終究是為先天神祇之尊。
對于其麾下的“螻蟻”能有這般用心,倒是極其罕見。
比起那個空有妖師之名,卻在如今妖族落魄之際,不理諸事的鯤鵬可要高出太多。
“吾在其位,如今不過盡其責罷了。”白澤懇誠地說道。
“此番加身在妖族的三災之劫源源不斷,每五百年便有一災降下,著實過于利害!”
“望娘娘憐恤。”
能為麾下妖眾這般懇誠,也確實是夠盡責。
不過女媧仍舊神色漠然,倒不是心硬如鐵,而是因在漫長的歲月中,祂看淡了許多。
畢竟世間可悲的事情多了去,女媧卻也沒打算去改變什么。
不然以祂的圣人之能,世間諸事自然盡在眼中。
女媧只需一念之間,動輒便是改天換地,讓世界萬物瞬間變得和諧友愛,美好無缺。
但這有必要嗎?
須知有黑才會有白,在嘗過苦頭后,才會懂得甜的滋味。
有惡才有善,當殺人成為常態,那殺人自然便不為惡。
反之,當做好事成為常態,那做好事便不為善。
世間正是有著諸多缺陷,才能凸顯出圓滿無缺的難得可貴之處。
所以,這沒必要去改變什么。
今下,這番心境下的女媧見到妖族如此,自然亦是不為所動。
何況,妖族作為敗者一方,就要有失敗者的下場。
還有,祂施加在妖族身上的三災劫難,已然有了幾萬年之久。
到如今,白澤才來求情,這其中自然不是沒有原因的。
無非便是這期間,因截教門庭大開,妖族眾能借助截教與圣人氣運規避三災罷了。
見截教敗亡后才來求情,女媧此番會給好臉色看,才怪呢。
盡管白澤在此事上,沒有參與半分,但其麾下妖眾的后輩,在此之前可是有不少數成了截教弟子。
對于此事,女媧雖然沒有去多管,但自然不至于被蒙在鼓里。
“三災劫難,每五百年清除妖類的業障,并無過錯之處。”
聞言,白澤神色一黯。
在這時,女媧話語一轉。
“不過,念在汝這般心誠,規避三災之法倒無不可。”
沒有去理會欣喜的白澤,神色漠然的圣人繼續說道。
“在人族奠定天地主角以來,便受天地所鐘,人之形態更與大道契合,更易修行,亦沒有三災之苦。”
“如今,吾便賜予爾等妖族化形之法,褪去濕生卵化之身,化為人族之身。”
“不過此番法門,乃是逆天之舉,自有雷劫災害降下,但比起源源不斷的三災終究要好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