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考筆試,白純已經考過,進入第二輪的面試。
這半年來,白純看的書,主要就是為了筆試,其他考生經歷數年培訓,這一關也多半能過,因此最重要的還是面試。
天沒亮,白純就起了大早,本不想家人陪同,只是爹媽都堅持一塊去,白媽還不知從哪,買了一個小馬扎,非要白純帶上。
白純開始還不太愿意,結果一進學校,回頭就給母上大人道謝。
特么的,怎么比以前熬夜排隊買票,還要恐怖?
洶涌的報名大軍,連帶著陪送的家長,幾乎把學校擠爆,白純來這么早,都幾乎要排到長隊中間了,學校大門還沒開,眾人就這樣在保安的維持下,分報名專業,排了幾排人流長隊。
“我就跟你說人多!”白媽既是心疼兒子,又是得意自己有先見之明,“你還不讓我們來,中間你要去個廁所什么的,一個人怎么辦?”
白爸也拎著兩個馬扎,手腕上兩條布帶,牽在懷里二小的腰上,省得人多走失,教導道:“社會上的事,哪有你想得那么直接容易?你背的東西多,坐著吧!吃點帶的餅干,水別喝多……”
“……沒事,你們先坐著吧,我不累!”
白純這時,確實是全副武裝。
背著古箏,連帶著木盒已經足夠沉重,腰里還懸了柄三四斤重的龍泉古劍,引得周圍報名的男女、家長,都不時側目,顯得鶴立雞群。
這時天還很冷,報名的人,幾乎都裹著厚大的羽絨服,里面穿著貼身的表演服,就這樣在晨風中還瑟瑟發抖,冷得不行。
白純體格精健,年間還跟著白爸一行人玩冬泳,哪會在意這點冷?
此時更是連毛衣都脫了,兩層秋衣,一件外套,看得白媽一個勁地擔心他冷了,拿著羽絨服總想給他披上,又被白純和三小陸續嫌棄,對比著周圍厚衣裹身,都還臉色發白的一群奶油小生,實在是引人注目。
背箏掛劍,是白純思考良久后的結果。
這個世界,男女平等,娛樂圈“奶氣”比前世還要嚴重許多,像身邊這些報名的男人中,就多是抹脂噴香的小奶狗,瞧領間的大片空白,多半還是表演體操舞蹈,想走以色娛人的道子。
要是讓作者群里那幾個基佬看見了,估計會很開心。
雖然身邊幾排人,沒幾個比白純帥的。
本來,白純現在的閱歷值,能讓自己再帥兩個等級,足可一步登天。
可經歷這段時間的“流量風波”,也知道單只靠臉成名,怕是到時候只能在娛樂圈打打籃球,成為富婆玩物了。
因此,白純選了一箏一劍。
這些,沒必要跟別人說,白純陪著家人一邊說話,一邊靜等著面試。
等了兩個多小時,大門開啟,保安民警維持著秩序,分批進入。
白純振奮精神,摸了摸妹妹頭,隨眾進入,卻不曾想沒進去多一會,就有十幾輛陸續開進校園的車輛,走下一些身著不凡的俊男靚女,先于排隊的眾人,進了面試場地。
“又是開后門的!”身后一個排隊男低聲罵道。
白純不為所動,左手撫著劍柄,想著一會表演的幾首曲子曲譜。
就在這時,就見面試場館里,兩個老師快步走了出來,迎向一輛剛剛開過來的紅色寶馬車,熱情地向著車里人,打著招呼。
“嗯?龔天雪?”
白純目光泛疑,看向那里,卻正與對方照了個對眼,龔天雪驚喜地向他揮了揮手,跟旁邊身著女士西裝的石小萌說著話。
卻見石小萌順著指引,望向人群中的白純。
“轟!”
無聲之聲,無心之動!
石小萌原本懶散的表情,瞬間仿佛被雷劈在頭頂一般凝住,周圍嘈雜聲音仿佛在這一刻,全都因為人群中靜立的白純而消失,腦海里白純的身影旋起旋滅,整個人都愣住了。
“這世上,還有這么清純的男孩!”
石小萌心里呯呯亂跳,一時心亂如麻,竟就隨著兩名京影學院的老師走向面試場館,臨到進入,才在一旁龔天雪的提示下醒悟過來,想回頭過來說話,又已經覆水難收,不好表現得太過明顯,只好強穩住心情,對著白純笑了一笑,這才走了進去。
“龔天雪怎么會在這?”
白純心里只是閃過這個想法,隨即便不再在意,繼續想著自己的事情,一邊聽著旁邊人介紹流程,一邊靜等前面兩批的學生面試完畢。
一個多小時后。
白純等十余個人進入場館,一下子就感覺到氣氛的異常。
除了最后兩個考生外,最顯眼的,就是坐在一旁獨自玩耍的一個小女孩,以及臺上的五個評委了。
小女孩約有七八歲,穿著一身紅色小襖,目光靈動,抱著個布娃娃自己坐那玩。
龔天雪、石小萌兩人,正坐在評委席右邊,面色又是欣喜,又是尷尬地看向自己,而評委席正中的老頭,卻是眼色冷厲如刀,同樣看向自己。
瞧見自己背著箏盒、腰懸長劍,明顯是要走才藝的路子,目光停滯了一下,冷意這才消散不少。
“有些麻煩了……”
白純心里想著,卻也不怎么擔心,自己還報名了其他兩家藝校,才藝又夠,沒什么好擔心的。因此,白純只是在準備席處,打開箏盒,拿出隨身的膠帶,粘起十指的古箏指甲來。
他能感覺得到,評委席上,龔天雪身邊的那個,酒紅色頭發的女孩,一直盯著自己看。
“目光濁而不清,不邪不正,印堂眉心隱有淡黑,又是個身家不凡,平時注重鍛煉、私生活混亂的富家女……
而臺中間那個老頭,氣質剛直,似乎對這個富家女有些不爽……
龔天雪,我記得是京城一處影視公司的職員,難道弄巧成拙,反而給我招了些麻煩……”
正在白純思慮間,坐在左邊評委席,一直沒有存在感的兩個老師,看了看手機,低聲向中間的老頭說了些什么。
“又是這些人!給了特權都沒個時間觀念!”
白頭發老頭突然重重拍了下桌子,又看了白純一眼,冷笑道:“讓他們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