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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真假曹操

  夏侯惇的不羈之言讓曹操感覺很沒有面子,見他喝的酩酊大醉,直接躺在地上打起呼嚕,只得無奈地道:

  “煩請玄德喚吾手下兒郎來,將這廝送回帳中歇息。”

  張飛自告奮勇的道:“我腳程快,我去便是。”

  他匆匆離開屋中,很快就叫來幾人七手八腳地把夏侯惇抬走,

  關羽意味深長地冷笑一聲,暗暗碰了碰劉備,低聲道:

  “此人在裝睡。”

  劉備早看出夏侯惇在裝睡,他微微頷首,擺手示意關羽不要戳穿。

  一邊的曹操見劉備關羽二人竊竊私語,也只能無奈地傻笑一聲。

  “兄長,此二人欲意何為?”

  將曹操和夏侯惇都送回帳中,關羽忍不住向劉備詢問。

  劉備沉默了一陣,修長的手指在地上慢慢勾畫,許久才道:

  “怕是那夏侯惇別有身份,

  也許,他是天子近臣,與曹操一起來試探我等。”

  “天下英雄曹劉,此人竟如此癲狂,不知所謂何人。”

  天下姓曹姓劉的海了去了,盡管關羽尊敬劉備,可也沒把劉備往夏侯惇所說之“劉”上面靠攏,但劉備卻隱隱感覺,夏侯惇也許說的就是他。

  曹劉。

  正好和墓穴中的文字可以對應。

  既然天書不止埋于一處,只怕這夏侯惇也撿到了天書,故此頻頻試探于我,此人不可不防啊。

  他很好奇夏侯惇的天書所記載為何,會不會知道天人歷史的走向。

  唔,這個夏侯惇既然知道曹劉中的劉指的是我,應該也知道那曹指的是他身邊這個大胡子,

  怪了,這大胡子表面雖然悍勇非常,卻是一個謙謙儒者,怎么也不像攪動天下的英雄,

  倒是他身邊的夏侯惇英氣勃發,似有虎狼之態。

  難不成……

  一個奇異的念頭在劉備的心頭升起。

  難道這曹操是假冒的,他身邊的夏侯惇才是真正的曹操?

  “孟德啊,你這是做什么啊!”

  回到帳中,大胡子的“曹操”斥退左右,吩咐不許任何人靠近,

  而本應喝的酩酊大醉的夏侯惇卻咕嚕一下坐起來,眼神清明,哪有半分醉意。

  “曹操”扯過坐席,不滿地坐在他身邊,緩聲道:

  “是汝在來路上說劉備乃英雄之后,必是蒙受太平道之冤屈,可為何見了又要咄咄逼人,說些胡言亂語——

  萬一他以為我等要拿他,說不定祭起法寶,片刻就把我等殺了!”

  “夏侯惇”哈哈大笑,把嘴角流出的唾液抹的干凈,眼中頗帶了幾分狡黠之色。

  “若殺我等,他那兩個結義兄弟就能辦到,何必用什么法寶,

  這村中人人心向劉備,殺了我等隨手一埋,再把咱們手下兒郎殺干凈,朝廷還未必能找到。”

  他見司馬防臉色煞白,稍稍正色道:

  “凡英雄者,當不露喜怒,能屈能伸,

  若被我激地殺人,那跟山匪有何區別,也不配我曹操千里跋涉相見。”

  “若他真是山匪習氣,要殺我等又該如何?”

  “絕不會,他可是劉備啊。”

  “……”

  此間這兩人中,化名夏侯惇的才是曹操本人。

  他從傷愈之后,就一直按照記憶中天書的文字內容,到處打探天書中劉備的消息,想驗證一下天書中描寫的跟自己并列的英雄到底是什么模樣。

  可劉備還是個白身,籍籍無名,他圈子里的酒肉朋友都是一群世家子弟,自然打聽不到。

  就在他煩悶時,朝廷居然主動來傳信,讓他出使幽州涿郡,暗暗打聽劉備為人,

  看他是否如太平道所說一般驕橫無度,頗有反意。

  這種事本來應該宗正派人主持,可宗族內在劉虞的奔走下都對劉備頗有同情,聽說自家人做個小小的縣尉都這么多波折,現在正在醞釀跟天子鬧事,

  于是天子大筆一揮,便把重擔甩給剛回雒陽就白吃了一月病號飯的曹操。

  接到這個任務的曹操不禁渾身一震,心道這簡直就是天意。

  不對,這明明就是天意!

  曹操興奮不已,隱隱感覺屬于自己的那份天命已經開始運作,自己雖然丟了天書,卻依然沒有偏離天命給自己劃設的人生路線。

  我一個大漢純臣,怎么就成了魏武帝?

  也許同樣被寫進天書的劉備身上會有答案。

  英雄見英雄,曹操突然感覺自己的外形不佳,怎么也不像被天人所描述的英雄,

  于是他特意從自己的酒肉朋友里找了個姿容雄偉,符合自己心中英雄形象的人做副使,跟劉備見面的時候冒充自己,以免一上來就被劉備小覷。

  冒充曹操的乃是河內名仕司馬防,字建公,

  他父親司馬儁做過潁川太守,司馬儁的祖父還做過征西將軍,是正經的世族人家。

  也許是因為祖上武人的基因實在是太好,司馬防一家各個膀大腰圓,威武不凡,

  司馬防一點武功都不會,自幼便苦讀經書文章,也不妨礙他生的虎背熊腰,聲如驚雷,走夜路若是遇到他非要嚇破膽不可。

  司馬防比曹操大六歲,為人正直森嚴,頗有霸氣,但卻是個真君子,老好人,

  他最喜歡跟人討論漢書,一到這個環節就根本停不下來,非要展示一番自己的真知灼見,

  見劉備的漢書造詣不錯,司馬防也下意識地把他列為好人的行列,

  他怕曹操又開始念叨那云里霧里的胡言亂語跟劉備過不去,趕忙道:

  “既然劉玄德乃忠直之士,我等也好抓緊回雒陽向天子復命,莫要再生事端了。”

  真·曹操嘿了一聲,道:

  “想不到建公兄如此戀家,是思念嫂夫人,還是思念公那幼子,

  唔,叫仲達是不是?”

  司馬防的幼子司馬懿去年剛剛出生,長子司馬朗也只有九歲,卻不妨礙司馬防早早按伯仲叔季給兄弟排好了表字,

  將來一字排開取字,省的跟他人一樣為了解釋自己的名字費不少腦細胞,

  說起剛出生的兒子,司馬防咧嘴一笑,道:

  “那小兒聰穎,著實討人喜歡,

  若是汝見了,自然也會歡喜。”

  曹操笑道:“公家中諸子都生的虎狼一般,若不是知曉伯達年紀,初見時我還以為此小兒匿齡。”

  司馬防見曹操繞來繞去,就是不說回去的事,趕緊單刀直入:

  “伯達也頗念著汝,此番回雒陽,汝且莫要再生是非,助我給伯達開蒙可好?”

  曹操哈哈大笑,道:“建公既然看得起我,伯達的蒙師我當定了,

  只是我此間真有大事,還求兄隨我再周旋些時日。”

  司馬防頓時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縮了下來,他翻了個白眼,道:

  “汝這廝不管去何處都橫生事端,便是來此地都不肯罷休,

  此地不比雒陽,孟卓、本初皆不能助你,你可要千萬小心行事,方為上策。”

  “嘿,公放心便是。

  我此番乃用劉備謀事,攪動風雨,不為己身,皆為漢室……”

  “我呸,劉備憑啥就要聽你使喚。”

  “他會的,他可是劉備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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