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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令牌得手

劉相開篇  “不知劉公子有什么辦法?”

  “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如何才能從這宮殿的大門光門正大的走出去?”劉相開問道。

  聞言,古麗低下眉頭思索了一會,旋即應道:“要想光明正大的走出這宮殿,要不就是有管事帶著,要不就得有這瓦臘宮的令牌”說到這里,古麗似乎猜出了劉相開的想法,但是明了之后,她又皺起了眉頭,有些無奈的繼續說道:“要想讓張管事帶我們逃出去,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如今唯一的辦法就是偷令牌,可是那令牌,父親一直都是隨身攜帶,又如何拿得到呢?”

  古麗口中的張管事便是先前在那牛角選婿大會主事的老者,只是他一向都只聽從云來族長的指令,而且對云來族長頗為忠誠,哪怕將刀子架在他的脖子上,他也不敢違背云來族長的意思,顯然,要他幫忙根本想都不用想。

  “古麗公主,你是族長的女兒,想必沒有人比你更了解你的父親,你一定有辦法的”聽了古麗的話,劉相開一臉凝重,如果要他從族長的手里將令牌拿到,就好比從老虎的臉上拔毛,根本就是辦不到的事情,但是沉思了一會,他忽然想到了什么,抬頭望了一眼身前的古麗,若有所指的說道。

  “本公主不明白,我能有什么辦法?”古麗似乎沒有聽懂劉相開話的意思,一臉不解的望著劉相開,反問了一句。

  “呵呵,人家都說急方可生智,險方才求存,公主,你如果真是想和你那情郎長相廝守,你一定會有辦法的”劉相開想著這古麗公主乃是云來最親近的人,也是能夠將令牌從云來身上拿到的幾率最大的人,故而拋出了這么一句聽似頗具深意的話,伸出兩指,兩指之間夾這一包藥粉,在古麗的身前晃了晃,然后交到古麗的手中。

  這包藥粉還是劉相開從沐蘭那里要過來,以作防身之用的,劉相開自己都沒有想到,會在此時派上了用場。

  “放心,這藥粉只會將人迷暈,并不會對人有什么危害,我想你應該知道要怎么用它”

  臨走之前,劉相開又補充了一句,說完便走出了房門,在一名守衛的帶領下暫時住在了一間客房之中。

  古麗在房外的院子里一直徘徊著,思索著到底有什么辦法可以在不用到那包藥粉的情況下,從自己父親那里拿到令牌,畢竟除了這樁婚事,云來一直對她疼愛有加,不在萬不得已的情況下,她還是不愿意對自己的父親使用這么下三濫的手段,漸漸的,夜幕已經來臨。

  但是縱使她想破了腦袋,卻仍然想不出有什么辦法可以在自己父親的眼皮底下將令牌拿走,直到一位年輕的女仆人從自己的身后經過,給自己打了一個招呼,古麗這才下定了決心。

  “奴婢給公主請安”女仆手中托著一盤湯壺,見古麗正在院子里散步,遂微微彎膝躬身給古麗行了個禮節,然后起身準備離開。

  “盈兒,站住”古麗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將正要離開的女仆叫住。

  “公主喚奴婢有事?”女仆聞聲頓住腳步,轉過身來,望了古麗一眼,然后低下眼眸,問了一句。

  “你這是送往哪里的?”瞟了一眼盈兒手中的湯壺,古麗試探性的問道。

  “這是夫人吩咐奴婢送往族長書房的參湯,夫人有些困了,所以就喚奴婢來送了”盈兒莞爾答道,語氣柔和,模樣乖巧。

  聞言,古麗的眼珠機靈的轉了轉,出神了片刻之后,嘴角泛出一抹淺笑,接過盈兒手中的托盤,吩咐道:“本公主已經許久都沒有給父親請過晚安了,你把參湯交予我就行了,我給父親送過去,也好盡一點孝心”

  既然公主已經開了口,盈兒也不敢違背她的意思,再說將這差事交給公主,盈兒自己也樂得清閑,所以也沒有覺得有什么不妥,將參湯較給古麗之后,自己便行了個禮節,往夫人的房間行了去。

  手中托著參湯,走出了房間的院子,繞過幾處院落,穿過幾條走廊,沒多少功夫,古麗便來到了云來族長書房之外。然而她并沒有直接敲門進入書房,而是倚靠在門邊一直躊躇著,心里猶如波濤洶涌,久久不能平靜。

  父親一直對自己疼愛有加,視自己為掌上明珠,此番牛角選婿相信他也是迫于無奈,有誰會愿意將自己的寶貝女兒隨隨便便就嫁給一位素不相識的陌生人呢,只是礙于族中那不成文的傳統罷了。想到這里,古麗那攛著藥包的手掌握得更緊了些,幾滴眼淚不自覺的從眼角冒了出來。

  此時的古麗也在某一刻想過,是不是可以直接找父親把自己的意愿說清楚,再爭取一次,但是回想起父親一聽到自己與齊內姆私定終生的事情,臉上的那股錯愕和忿意,古麗不禁又開始打起了退堂鼓。

  在原地糾結了許久,心中默念著齊內姆的名字,想起與他的種種過往,古麗終于下定了決心,將手中的藥包攤開,將藥粉灌入了參湯之中。

  “噠噠”

  “誰啊”

  伴隨著一陣噠噠的敲門之聲,從書房內傳來一位老者深沉威嚴的詢問之聲。

  “父親,是我,古麗,給您送參湯來了”抑制住此時有些不安的情緒,古麗柔聲回復道。

  “進來吧”

  聞言,古麗推開房門,挪著蓮步走了進去,只見云來手中正拿著一本藍色書封的書本,全神貫注的看著,一邊捋著嘴邊的絡腮胡,一邊喃喃稱嘆書中的精妙之處。

  “父親,這么晚了,還在看書呢,晚上風大,怕您受涼,便將這壺參湯送來,給您暖暖胃”說完,古麗便將托著參湯的托盤放于書桌的一角,乖巧的站在一旁,眼神之中有些閃爍不定,表情也有些不怎么自然。

  看古麗在一旁伺候著,又不敢打擾自己,云來放下手中的書本,微微嘆了口氣,撐起身子,一把握住古麗的纖手,將其拉到房間的圓桌旁坐下,深邃的雙眼愣愣的望著古麗許久,似乎是想要說些什么,卻始終沒有開口。

  “父親為何一直看著古麗,是不是有什么話想要對古麗說?”古麗看出了父親的心思,兩眼望著父親,不解的詢問道。

  聽了古麗的詢問,云來將望向古麗的眼光收回,嘴中又重重的嘆了口氣,從座椅上站了起來,將雙手負在身后,挪步到窗邊,呆呆的望著窗外的星空半晌,這才微微將脖頸轉了過來,語氣有些沉重的說道:“你不要怪父親,父親知道你心有所屬,奈何我瓦臘族的傳統就是牛角選婿,父親也是很無奈呀,希望你可以諒解父親”

  寥寥幾句,父親發自肺腑的言語,不禁讓古麗的心里有些酸楚,望著父親似乎又蒼老了許多的臉龐,又想到自己即將要對他作出一些卑劣的事情,古麗的心里好不難受。

  “父親,古麗能理解你老人家的心情,可是您乃這闌曳城的一城之主,就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嗎,女兒真的不想嫁給一個素不相識的陌生人”古麗實在不忍心對自己的父親作出一些令他傷心的事情,所以還是決定給自己再爭取一次。

  本來以為古麗今晚主動給自己送參湯,是不是已經想通了一些事情,但是從她剛才說的話便可以看出,她仍然有些執迷不悟,故而云來本來慈祥的目光中有多了些惱怒。然而惱怒只在云來的眼光中停留了片刻,又暗淡了下去。

  再次挪步到古麗的身旁坐下,將古麗的纖手握在掌心,原來有些語重心長的說道:“我的兒,事情哪有你想得那么簡單,為父雖然貴為這瓦臘族的族長,一城之主,但是許多事情都必須要嚴守祖訓,不能違背我瓦臘族的傳統,你這樣豈不是為難你的父親嗎?”

  聽了云來的訴說,古麗嘆了口氣,心想,看來牛角選婿已成定局,自己無論如何都是不可能說動自己父親的,于是暗暗在心里下了決心,本來有些沉重的表情突然多了一抹笑意,故作一種輕松的神態,仿佛一下子想通了似的,莞爾說道:“父親不必為難,一切都是女兒不好,既然事情無法改變,那女兒也只有接受了”

  說完,古麗便將纖手從云來的掌心緩緩抽了出來,撐起身子,挪步到書桌的一旁,將湯壺小心翼翼的端起,然后回到云來的身旁,接著說道:“父親,咱們父女兩不談那些不開心的事了,您將這壺參湯喝了,不然涼了就不好喝了”

  見古麗似乎已經想通了,不再糾結,一直壓在云來心頭的石塊忽然消失,整個人都顯得輕松了許多,從古麗的手中接過湯壺,然后對著古麗微微點了點頭,往嘴里灌了一大口參湯,然后抿嘴淺笑。

  見云來將參湯喝了下去,古麗的心里甚為忐忑,不知父親會有什么反應,只是帶著濃濃的不安和自責,兩眼直直的瞪著自己的父親。

  “好了,我的乖女兒,你回去早些歇息,這幾日和那劉相開多相處相處,為父見那劉相開雖然是稍顯胖了點,但也總算是一表人才,人也頗為風趣,你嫁給他相信也不會差到哪里去”見天色已晚,云來用兩指摸了摸腮胡,欣慰的點了點頭,然后撐起身子,伸出雙臂,在古麗的肩膀之上輕輕拍了拍,一臉慈祥的說道。

  正在古麗納悶為何父親喝了參湯沒有半點反應之時,云來在轉身的那一瞬間突然感到有些頭暈,兩眼模糊,兩腿也開始乏力,整個人開始搖搖晃晃,最終跌倒在地。

  “父親,你怎么樣,有沒有什么大礙”見父親跌倒,古麗遂沖上前去,將父親扶起,滿臉焦急的問道。雖然聽那劉相開說,云來服了藥粉只會昏睡,但是畢竟古麗才和他剛剛認識,看著自己父親如此難受的樣子,古麗不免有些擔心。

  “不知為何,為父突然覺得全身乏力,頭暈目眩,定是感染了風寒,古麗,你扶為父到床榻上歇息一會,應該就沒事了”云來根本不會想到,自己的親生女兒會在參湯之中放入曼陀散,來將自己迷暈,只是以為自己的身體有些不適,遂有些乏力的說道。

  古麗當然明白眼前的一切都是怎么回事,但是望著父親一臉虛弱的樣子,古麗不禁心里開始愧疚起來,本想開口道明真相,可剛將父親扶到床榻之上,古麗還沒來得及開口,父親便暈了過去,不省人事。

  望著父親蒼老的面孔,古麗不禁潸然淚下,溫柔的將父親的鞋子脫下,將紅色被子蓋在父親的身體之上,古麗傷心的說道:“父親,女兒辜負了您的養育之恩,此去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回來,您老一定要保重自己的身體”

  “古麗公主,古麗公主,你還在磨蹭什么,還不快找令牌”就在古麗戀戀不舍之際,從房門之外傳來了一股聽似有些熟識的聲音,此人便是劉相開。

  古麗畢竟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流之輩,劉相開因為擔心古麗失手,無法脫身,便暗自摸到了門外的房梁之上,準備幫襯一把。聽到兩人在屋內的對話,劉相開還以為古麗會放棄逃跑的計劃,沒想到古麗最終還是得手了。

  被房門外突然傳來的說話之音嚇得整個人都哆嗦了一下,定了定神,古麗認出了劉相開的聲音,這才往云來的身上亂翻一通,最終在原來的腰帶處尋得一木質的紅色腰牌,腰牌上刻著一些奇形怪狀的五色花紋,中間寫這一個大大的令字。

  將手中的令牌粗略的審視了一番,用一雙帶著愧疚的眼睛再望了一眼床榻之上的父親,古麗這才戀戀不舍的轉身推開房門。

  走出房門之后,古麗詫異的發現,先前駐守在門邊的幾名守衛竟然已經無聲無息的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不知是死是活。

  “得手了沒有?”劉相開突然從房梁之上跳了下來,詢問了一句,嚇得古麗整個人哆嗦了一把,臉色都有些泛白。

  “你怎么像個鬼一樣,差點被你嚇死了,你為何要將這些守衛殺死,他們和你無冤無仇的,而且你還會武功?”見劉相開的身手頗為矯健,古麗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心里想著,這劉相開也不知是好是歹,就這樣跟他逃出去,要是他有什么不軌的企圖,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哎!他們沒死,我只是將他們打暈了而已,我可從來就沒有說過我不會武功啊,還不快走,等到有人發現,我們可就走不了了”說完,劉相開便一把抓住古麗的手,往宮殿大門的方向竄了去。古麗雖然心里有些顧慮,但是眼下可是他能夠與自己的情郎長相廝守唯一的機會,她自然不會輕易放棄,故而也沒有反抗。

  在夜幕中穿梭著,在經過一處廊道之時,古麗突然將劉相開的手甩開,顯得有些氣憤,憤憤不平的說道:“你武功這么好為何不自己去偷令牌,非要本公主親自給自己的父親下毒,傷害自己的父親”

  “公主有所不知,我出手多有不便,你想想看,如果我失手了,不免會有一場惡戰,我與你們瓦臘族往日無冤,今日無仇的,我也不想傷害你們,況且,你是城主的女兒,就算失手了,也大不了被罰個閉門思過,不會有什么大的沖突,你說呢”眼看夜已經深了,也不知沐蘭那邊什么情況,劉相開急著回去和他們匯合,故而看起來有些著急。

  聽了劉相開的話,古麗覺得挺有道理的,所以也不再磨蹭,點頭示意了一下,便跟隨劉相開加快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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