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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懂你的恨29-憶雪崖

  寇刈跟著衍峰習武,衍峰實際上已是他的師父,但寇刈的一身傲氣使然,嘴上仍是直呼著衍峰的名子,彼此以平輩相稱,完全將師徒的尊卑拋諸腦后。

  衍峰也不以為意,只要寇刈能跟著他學武,自己的武功招式有人認可與傳承,對衍峰而言,也就足夠了。

  “絕火門的狂怒之刀?”衍峰停頓一會,若有所思。

  見衍峰突然不說話,寇刈又想發問,衍峰開口說道:“十八年前那個武林盟主的成名招式,不過自從他死了之后,這招也不再稱霸武林,取而代之的便是我的’黑鷹無形掌’。”

  衍峰不斷向寇刈吹噓,自己的武功“無形掌”,是繼上官刈的狂怒之刀后,當今武林第一的招數。

  寇刈聽得半信半疑,自小在銀喜堂都城中長大,從未出過遠門,對江湖中事更是所知極少,偶而聽寇盛提及,也多是以四大門派的招數居多,這個“黑鷹無形掌”,還真是頭一次聽到。

  “怎么?不相信嗎?”

  衍峰旋即跨出大步,身形陡然一轉,一手劃出,手掌立刻幻化成萬千攻勢,凌空劈出一波又一波的掌風,不停散播出去。

  擊碎了大片巨石,震撼著天地。

  雪地上踩出點點足印,幾招演繹過后,足印仍是緊密的聚在一起,所涵蓋的面積不超過一尺方圓。

  但是方才那一股強大的力量,所涵蓋范圍是如此之廣,衍峰卻在極小的移動范圍之內便行打出,這招“無形掌”的威力,可說是匪夷所思!

  寇刈贊嘆之余仍有些疑惑,開口問道:“衍峰,這招無形掌似乎無法用情緒的力量來催化和疊加,你是如何能發揮出這強大的威力?”

  衍峰淡淡道:“情緒只不過是愚蠢人性之下的產物,雖然它對于提升招式的威力多有幫助,但這也僅限于,武功不強的前提上,所需要的加成罷了。”

  “衍峰的意思是,只要我們的功夫夠強大,根本就不需要這些所謂的情緒來增強?”

  衍峰微笑點了點頭,道:“聰明的家伙,一點就通。”

  寇刈十分認同衍峰的說法,如果自己的武功夠強,直接打敗殺死敵人就好,何需要那些無關緊要且又無知可笑的情緒,來進行所謂的相輔相成?

  之后幾天,寇刈越練越順手,直覺武功已可與江湖之中的一流高手相抗衡,而無太大的差距。

  一個晴朗的日子,萬里無云,四下一片銀白世界,仔細一瞧,更是雪盲一片,才睜開眼,數道光芒射入眼底,瞳孔幾乎就要睜不開。

  衍峰獨自走上一處斷崖,名曰:憶雪崖。

  他靜靜看著遠方,白茫茫的天地,衍峰似乎在思索著什么,也或許,是在想念某個人。

  見衍峰孤身一人站在斷崖之上,寇刈猜測他或許是在悟道什么絕世武功,趕忙快步躍起,來到衍峰身邊。

  瞥見寇刈到來,衍峰淡淡道:“寇刈,你曾經這么孤單過嗎?”

  “孤單?”寇刈大感詫異,這些天來,衍峰都是在跟自己談論如何修練這無形掌,如何將體內的力量發揮到極致,怎么這會卻是在問我孤不孤單?

  “我想你不會明白的。”衍峰輕輕嘆了口氣,寇刈感覺得出,衍峰心中有些哀怨。

  “衍峰,哀傷指數:0。”

  “不管什么時候,即使我能感受到他的情緒反應,但事實上,卻不盡然是如此。”寇刈想著。

  衍峰道:“寇刈,你可知道,這座斷崖,叫什么名子?”

  寇刈心中微慍,抱怨:“你不說,我又不曾來過這里,鬼才會知道這里叫什么名!”

  “呵呵。”衍峰笑道:“你說的對,我就跟你說吧,此處名喚’憶雪崖’。”

  “憶雪崖?”寇刈心中一凜,只覺“雪”這個字相當的熟悉。

  衍峰道:“這名子還是我給取的,多年之前,我就在這里,跟我的愛人…分開了。”

  衍峰頓了頓,情緒似乎有些起伏,隨即穩定下來,繼續說著:“也就是從那時候起,我拋開了那些煩人的情情愛愛,和所有的七情六欲,專心練起我的武功。”

  “所以你的情緒才會一直都是這般的穩定?”寇刈疑問。

  “恩?你怎么會知道?”衍峰自然不知曉寇刈的金手指絕技,因而發出此問號。

  寇刈發覺說溜了嘴,趕忙解釋:“經過這些日子的武功指導,我從你身上感受到平淡無波的反應,凡事總是泰然面對,彷佛一切都在掌控中一般。”

  寇刈隨口編了一套說法,衍峰不疑有他,繼續道:“那時候,我的愛人就跟我一同站在這斷崖之上,我伸手想拉住她,試圖挽回她的心,可是她卻理都不理,頭也不回的往下一跳,從此以后,我便再也沒見過她了。”

  聽完衍峰這番自白,寇刈深深發覺,他的這番遭遇,與自己如出一轍。

  拍了拍衍峰臂膀,寇刈安慰:“衍峰,你我同是天涯孤獨人,同樣被愛人給拋棄,甚至連這拋棄的過程和手法,也是極其相似的。”

  “哈哈,當真嗎?”衍峰仰天一笑,隨后轉身走到一顆巨石前。

  巨石上覆蓋靄靄白雪,瞧不清它的形貌,衍峰彎身拍落上頭的雪花,石上赫然出現幾個大字,寫著:“憶雪崖”。

  字的痕跡深陷巨石中,沒入數吋有余,由此可見這施力之人的功力十足高深。

  衍峰蹲坐著,伸手撫摸這顆巨石,嘴上喃喃自語。

  寇刈跟了過來,依稀聽見衍峰口中不停地念道:“雪…雪…”。

  合理的推斷,衍峰在念著這憶雪崖,瞥見衍峰深情的模樣,寇刈感同身受。

  “雪兒,此時此刻你在哪里?又在做什么呢?”寇刈想著,不自覺的流下了一行清淚,隨即冰凍成一條冰柱,想伸手抹去,立刻被衍峰發現了他的舉動。

  “嘿!究竟是怎樣的一名女子,能讓我們的寇刈大少爺,如此的魂牽夢縈,終日難忘呢?”衍峰笑問。

  “你不也是嗎?”寇刈反問。

  兩人相視一陣大笑,只覺彼此真是心有靈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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