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何回道:“安北王有所不知。這些年,秦軍屢屢進犯,使得北境百姓、軍隊,都傷亡慘重。朝廷擔心這里早晚失守,不予救濟。因此,這北境七城是最窮苦之地。百姓能吃上米飯,那就算過年了...。”
“平時在路上,都能看見行將就死的人。珙縣城里,凡是隱蔽之處,也都有流民歇息,如有大戶救濟,他們或可活命。如無人救濟,長則半月,短則數日,必亡于街頭。”
“百姓貧窮至此,縣衙府...又怎能大魚大肉。不瞞安北王,臣已經一年未食肉味,這幾盤菜,是我珙縣府對上差,最好的禮遇。”
在古何緩緩道來之際,魏無忌一臉驚疑之色。
穆桂英夾著一塊肉,也定格在嘴邊。
她艱難的把吃進嘴里的菜咽下,說道:“北境真有這么難嗎?”
“臣不敢撒謊。”
穆桂英放下筷子,朝魏無忌道:“我沒味口了...。”
“咳咳...。”
魏無忌也沒有想到,珙縣百姓這樣艱難。
他說道:“你反應的這情況,我會如實上奏。在最短時間內,改變百姓的現狀。”
“謝安北王。”
“你可以退下了。”
“諾。”
古何轉身離去。
穆桂英道:“無忌,你怎么對古大人這態度啊?”
“身為一縣之長,把地方治理成這樣,難道一點責任也沒有嗎?”魏無忌并不太相信古何,對古何反應的情況,持保留意見。
一切都要等視察完北境其余六城,才能做出決斷。
如果只是貢獻貧窮,其他城富裕,那古何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如果情況一樣,則另當別論。
“先吃飯吧。”
魏無忌也餓的肚子咕咕叫了。
拿起碗筷來,便大塊剁吧。
在珙縣歇息一日。
魏無忌巡視了城中各處。
果然發現,一些不顯眼的地方,躺著流民。他們衣衫破爛、臭氣熏天,哀嚎著,奄奄待斃。
魏無忌命令古何,拿出縣衙府所有吃的。
還有糧倉里的糧食,用來施粥。
分發給流民。
誰料杯水車薪。
根本不夠用。
為了救下這些百姓,魏無忌做出一個決定,朝古何道:“從現在起,每隔兩日,施粥一次,你要張貼告示,告訴城中百姓。一個月后,我會妥善的安置他們。還有,立刻在城外搭建營寨,將流民都聚集起來,給他們登記,統一管理,不要像現在這樣,到處都藏著,像什么樣子。”
“是。臣一定照辦。”
囑咐了古何一些事。
魏無忌帶著人,直奔金城。
金城是魏國北境首府,北境七城的經濟和發展中心,而且,是抵御秦軍,最重要的城鎮。每次大戰,都要在那里進行。
穿過北境平原。
來到字午河。
魏無忌走下馬車,在子午河邊喝了一口水。
正當喝著,從上游沖下來一具尸體。
尸體上有傷,血流出來,染紅河面。
魏無忌差點被惡心吐了...
穆桂英驚叫道:“無忌,你快看上面!”
所有人都側身看去。
只見子午河的上游,已經是血紅一片,一具具尸首,順著河流飄下來。
觸目驚心,慘不忍睹。
魏無忌喝道:“都跟我來!”
穆桂英、趙云、李元霸,及一隊士兵。
跟魏無忌前往上游。
隔著很遠的距離,便看見子午河對面,一支身著黑甲的軍隊,正在屠殺流民和百姓。從他們的穿著,可以判斷是秦國的軍隊。
“竟然屠殺百姓!”穆桂英雙拳一握,啪啪作響。
李元霸也喘了一口粗氣。
魏無忌吼道:“傳令,全軍渡過子午河,消滅這伙秦軍!”
“諾。”
趙云返回去傳令。
“桂英,你去跟著后面的大軍。元霸隨我先行渡河。”魏無忌說了聲,迫不及待的跳入河水中。
“不行,我也要去。”穆桂英緊隨其后。
撲通、撲通...
李元霸把雙錘放在岸邊,只帶一柄長劍。
這柄長劍呈黑色,鈍而無鋒,是魏無忌去商府宣旨時,從那個黑衣刺客手上奪下來的。原本要交到慎刑司,作為證據。可是李元霸太喜歡,直接密了。
噗噗噗...
魏無忌游過子午河,剛剛探出個頭,就聽見前方傳來刀劍入肉的聲音。被殺的全是手無寸鐵的百姓,還有食不果腹、衣衫破爛的流民。
連這些人都要殺,簡直沒有人性。
“殺啊...。”魏無忌已憤怒到極點,拔出佩劍,沖向戰場。
穆桂英、李元霸上岸,也加入戰斗。
距離最近的一個秦軍士兵,手持長矛,刺向躲藏在草垛里的人。魏無忌從背后出手,將他的頭顱割下。
周圍的秦軍,齊刷刷的看來。
見到魏無忌、李元霸、穆桂英,就三個人。根本沒放在眼里。但是魏無忌殺了秦軍士兵,他們不會放過。
頓時有六個人,圍攏過來。
李元霸提著黑色長劍,越過魏無忌,斬向一個敵兵。憑他的神力很勇武,連巨石都能劈開。人的身體怎么能抵擋得住。
長劍輕易破掉敵兵的鎧甲,將他整個身體分成兩半。
嘶...
周圍的士兵,集體止步、傻眼。
他們身上穿的鎧甲,是諸國最堅硬的,能抵擋住箭矢、刀劍的撞擊。可是在李元霸手下,卻像切豆腐一樣,一碰就碎。
“去死...。”
魏無忌和穆桂英也出手了。
雖然沒有趁手的兵器,但是佩劍依然能殺敵。
而且,穆桂英劍法高超,無孔不入。
李元霸的劍無堅不摧,勢如破竹。
跟他們交手的敵人,不管是將、是兵,都過不了第二招。往往是碰著就死,擦著就傷。方圓幾丈內,都是哀嚎一片。
魏無忌也不甘落后,親自上場殺敵。
噗噗噗...
三人聯手,形成很好的防御。
魏無忌不懼刀劍,始終在前。
但是有穆桂英保護,也從沒有刀劍能落到魏無忌身上。
隨著戰斗開啟。
越發激烈。
周圍的秦軍,全都跑了來,將三人包圍。
“殺啊...。”李元霸嗜血好戰,見魏無忌有穆桂英保護,他干脆離開原地,朝前面沖殺。黑鐵劍劃出,連續取敵軍士兵的性命。
他這一沖不要緊,把敵人的陣型全部打亂了。
本來都是聯手作戰,現在變成單兵作戰。
魏無忌道:“桂英,你不用管我。快快殺敵。這些敵人,都十惡不赦,不能放走他們。”
“是。”
穆桂英知道,魏無忌身上穿著一件神秘的寶甲,即使被劍刺中,也會毫發無傷。面對這些秦軍士卒,完全不必擔心。
他應下魏無忌。
前去幫助李元霸。
魏無忌也沒有閑著,瘋狂的攻殺周圍的敵兵。
時間很快過去。
項羽、高順等,率領大軍渡過子午河,兵分數路,將敵軍包圍。
“主公,這些人要怎么處置?”項羽來問。
“全部殺!”
“遵命...。”得到魏無忌的命令,項羽下令,將所有包圍的秦軍格殺。即使愿意投降,也不允許。
躲藏在暗處的百姓,慢慢的出來。
他們認得魏軍的服飾,知道來救他們的是魏國的軍隊。頓時,像是見了親人一樣,匍匐在地上感謝、哭泣。
魏無忌沒有說一句話。
在原地站了一會兒,轉身道:“把吃的留下,給那些流民,咱們去金城。”
“諾。”
趙云親自去安排此事。
所有軍士攜帶的糧食,都收集起來。
按人頭發放。
之后...
大軍加快行進的速度,直抵金城。
“到底是北境首府,比珙縣繁華多了...。”站在金城之外,穆桂英感嘆道。
“確實繁華。”
魏無忌仔細的觀察,發現金城的城防堅實,高三丈,厚兩丈,護城河深不見底,足有三丈寬,一般的飛橋都過不去。
難怪北境屢屢遭遇強敵,卻不陷落。
坐擁這等城池,只需很少的兵力,便可以堅守。
金城縣令郭平、校尉趙冉,領著一干文武拜見。
魏無忌喝道:“別迎了,去城守府。”
這語氣很不和善。
郭平、趙冉都摸不著頭腦,不知自己哪里得知了魏無忌。
金城的情形,與其余地方,截然不同。
這里的百姓很多,穿戴也十分整潔。
街市上人來人往,看不見一個流民。
然而...
魏無忌卻心情不暢。
從進入北境,一路所見,凄慘無比。在靠近金城的邊境,竟還有秦軍出沒,屠殺百姓。這等情形,金城駐軍,卻視而不見。
即使金城再繁華,百姓再多,也將失去民心。
到了城守府。
魏無忌別的不說,先讓郭平送些吃的來。
短短半小時的時間。
他擺了一大桌。
雞鴨魚肉,應有盡有,還有從楚國進口的神仙酒。
這東西連大梁城都不多。
在這邊城小鎮,卻能拿出一瓶。
魏無忌用筷子翻了翻桌上的菜,之后放下筷子,冷聲道:“郭大人,你可知罪?”
“下官不知所犯何罪。還請安北王明言。”郭平一副恭敬的神情,臉上卻是驚懼之色。
一旁的趙冉也始終不明白。
為什么魏無忌來到金城,板著一張臉。
就好像被欠了錢似的。
“珙縣、石成、陽城等地區百姓,均是食不果腹,奄奄待斃。我從那里路過,他們準備許久,也才拿出一葷一素,我曾因此怒斥珙縣,但是,當我看到街上的百姓,流離失所,餓暈倒在街上時,便原諒了他們的無禮。可是你們金城...作為北境首府,不知道救濟地方啊?這樣胡吃海喝,若是拿去救濟百姓,能救活多少人?”魏無忌喝問道。
“下官知罪。”
郭平無言反駁。
“還有你...。”魏無忌看向趙冉:“你是金城校尉,手中有兵馬,保境安民,是你的職責。為何對秦軍入境,視而不見。你不知道他在屠殺百姓嗎?”
“末將知罪。”趙冉不是不救,而是不敢去救。
秦軍太過兇悍,魏國兵士,十戰九敗。
憑金城的兵力,守住金城尚且不易,怎么能分兵出城呢。
萬一秦軍派鐵騎偷襲金城,導致金城丟失,他就是有十個腦袋,也不夠砍的。
“今日我初到,且繞過你們,但是,你們要將功補過。”魏無忌道。
“請安北王吩咐,我等一定盡心照半...。”
“去準備五千石糧,我要用來救濟災民。另外,張貼告示,讓北境各城的流民,都到金城集結。就說到了金城,粥食管夠。”魏無忌道。
“下官遵命。”
郭平拱手道。
“啟稟安北王,秦軍時有進犯,萬一他們再來...。”趙冉道。
“這你不用擔心。有我在這,秦軍不敢放肆。”魏無忌吩咐許褚,帶著黑甲軍,巡視北境,并讓程咬金協助。
令項羽、高順、王平,重新布防各城。
尤其是金城,必須做到萬無一失。
兩日后。
北境各地的流民,都知道了魏無忌要施粥的好消息。為了活命,全體向金城趕來。只要到達金城,他們就能活命。
各城的官吏、地方駐軍,也接到魏無忌的命令。
護送百姓到金城。
“無忌,讓我猜猜,你現在在想什么。”金城府中,穆桂英趴在案桌上,兩眼一眨不眨的盯著對面的魏無忌。
“我在想什么?”
“無忌在想...。”穆桂英笑道:“北境人煙稀少,怎么能組建軍隊呢。正好流民來了,他們就是最好的兵源啊。這次施粥,救濟百姓,定使他們感恩戴德,爭先恐后的從軍。我們組建軍隊,也就不用愁了。”
魏無忌微微抬頭,笑道:“桂英,你怎么知道我在想這?”
“因為我了解無忌啊。”
“呵呵...。”
魏無忌笑道:“還是你聰明。不過我告訴你,我救濟流民,不完全是為了擴充軍力。而是我真的看不過眼。”
“哦?我還以為...這是謀略呢。”
“說謀略也可,說心善也罷。反正我身為安北王,要為北方的百姓負責。不僅要保境,還得安民。”魏無忌寫好了一張告示,交給穆桂英:“拿去貼到城門口。”。
“這是什么啊?”
“安民告示。”魏無忌起身道:“我向北境百姓保證,從現在起,我們魏軍,不再打一場敗仗!所有的百姓,都有衣穿,有飯吃。如果我做不到,自我以下,全部軍法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