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置
上一章
下一章

第二百五十章 北方大地騎穿梭

  日出東方紅勝火,秋來江水…還是紅勝火。

  日上初時,孟小虎帶領著十數人趕來,手中拿著一疊疊的陶瓷碗,又有將士從房內將全旭的血衣拿來。

  劉盛又命人在府衙外放置幾張桌子,待所有事情辦置妥當,也便帶著眾人出了府衙。

  府衙外,人聲鼎沸。

  “你可知,將軍讓我等來此所為何事?”

  “我與你一同來此,怎會得知?”

  “哎,望將軍莫要收我谷物了!”

  “咳”

  看著議論紛紛的百姓,劉盛咳嗽一聲。

  “將軍來了!”

  “將軍來了!”

  “將軍來了,莫要出聲!”

  眾人相互小聲言道幾聲,便抬首望向府衙門口站著的劉盛。

  城內,不斷有甲士帶著百姓來此。

  劉盛環視一周,對他們抱拳作輯:“盛,自月前承蒙皇命,擔任朔州護軍將軍,督一州之軍政,然,盛無能,竟讓柔然破我云中,打我五原,殺我官吏,屠我子民,盛雖不才,仍想一戰。”

  眾人聞言,面色有變:“難不成,是要讓我們上陣殺敵?這可萬萬不行啊!”

  雖然劉盛見他們表情有異,可依舊緩道:

  “奈何,我輩傷卒甚多,尤以氣血虧敗者為最,今,盛得上天垂憐,得一之法,可救我將士于九幽之間,但此法,還需諸君相幫,盛請諸君來此,便是為此,還望諸君莫要推辭,盛,拜謝了!”

  說著,劉盛躬身作輯。

  “吾等,拜謝諸君!”

  劉盛身后的甲士們見狀,也紛將抱拳言道。

  “吾等,拜謝諸君!”

  “吾等,拜謝諸君!”

  眾甲士連喝三聲,讓得眾人知曉,劉盛并非是讓他們上陣殺敵,心中一緩。

  人群中,一位頗有威望的老者上前,對劉盛問道:

  “將軍,恕我直言,我輩皆乃黎民,無甚本事,若此法甚難,非我等可及者,我等尚怕誤了將軍大事,在下斗膽,敢問將軍,是何之法需我等黎民來助?”

  老者心中忐忑,因為劉盛說,此法乃上天垂憐得來的,經歷過諸多‘神跡’‘仙法’的他們,心中無不想著,此法必然是非同小可。

  此前諸輩言此者,必是人頭祭奠,輕則勞民傷財,重則鮮血翻涌,由不得他們不擔心。

  但見劉盛點了點頭,對老者說道:“此法不難,僅需諸君手指一滴鮮血入此碗中。”

  劉盛說著,伸手引向桌上陶瓷碗,對眾人言道:“如此便可,再無他事!”

  老者雙目一瞪,前將一步,探頭問道:“如此便可?”

  “嗯!”

  “如此便可!”劉盛點頭回道。

  “再無他事?”老者搖頭,帶著質疑的目光詢問。

  “再無他事!”劉盛鄭重回道。

  “呃”老者起身無言,面有懷疑的看向身后諸人。

  “果真如此?”

  “當真只需我等滴血入碗?”

  “怎如此簡單?”

  眾人見之,面面相窺,心中有喜,想著:“這上天之法,何時不需祭奠了?”

  心中雖有此疑惑,卻也信了劉盛的話,畢竟此前劉盛說這乃上天垂憐之法,雖未有人頭祭奠,卻也讓他們鮮血祭奠了。

  想著,眾人紛將回言:“若是如此,自無不可!”

  “嗯,不錯,若真是如此,區區滴血罷了,我等自無不可。”

  眾人的回言,讓老者內心疑慮稍去,這隨眾的心態,自古便是,回身言道:“若僅是如此,我狄那民眾自無不可,需我等何做,但請將軍吩咐!”

  聽此一言,劉盛環視一周,點了點頭,伸手對身邊的甲士說道:“抬缸來!”

  說著,勾了勾手。

  其身邊的甲士也是極有眼色之人,轉身便入了府衙,不一會兒,便將兩只大缸抬來。

  “邦”

  大缸落地,發出一聲響動。

  劉盛來至缸邊,上下打量一番,見其無裂縫,便又對甲士勾了勾手,說道:“去取水來,注入缸中,將其灌滿。”

  “是,將軍!”

  眾人雖有不解,卻也應命而去。

  不多時,十數位甲士提著水桶而來,嘩啦啦的將水灌入缸中,如此來回兩趟,便已將大缸注滿水。

  觀其之狀,劉盛指著一缸清水,對手拿全旭血衣的人說道:“將此物浸入此缸中!”

  “嗯?”

  甲士面露疑惑,心中不解,有些好奇的看了眼劉盛,卻也邁步走來,將全旭的血衣浸泡其中。

  這血衣剛一入缸,便冒出絲絲縷縷的血絲,在水缸中不斷蔓延開來,片刻,便將缸中之水片片染紅。

  劉盛見狀,回身對眾甲士說道:“取小瓢血水,再取大瓢清水混入此碗之中!”

  眾人聞言,紛將忙活,轉眼間,無數碗中便已盛滿摻雜著血水的清水,絲絲縷縷的血水在其中飄蕩。

  劉盛所做的,正是驗血,整個場面,就如同大型的親子鑒定的現場。

  此法雖笨,卻也能解決全旭的危機,像什么A型、B型、O型、ABA八神過來的,他不需要懂。

  他只要知道誰的血能融入全旭的血就行了,在劉盛想來,反正ABA,也是排斥不排斥的結果。

  這么來看的話,古代的親子鑒定,還是有可借鑒之處的,因為他們鑒定的結果就是血融還是不融,這種親子鑒定雖然很多人認為是胡人眼瞎扯幾把。

  胡幾把、瞎幾把扯,但也是有道理的。

  原理很簡單,血融就代表不排斥,不融就是排斥,這對于來自于現代的他來說,這就是最好的血型鑒別方法。

  因為他只需要救全旭一人,又不是救全部的人,他也只要知道有人可以給全旭輸血就行了。

  他也就擺出了這么一個場面,但他也怕眾人不懂,于是,劉盛親自下場,掏出小刀,對眾甲士說道:“爾等瞧好!”

  說著,劉盛用小刀在手指上割破一道口子,將血液滴入碗中。

  兩滴鮮血自劉盛手指落下,滴落在水中,頃刻間,化作絲絲血縷散開,不與全旭之血相融。

  劉盛允指,待無痛覺,對眾甲士說:“倘若誰人血液可與此血相融,爾等定要以禮相待,將其請入府中,萬不可怠慢!”

  “是,將軍,我等知曉了!”

  眾甲士抱拳應道。

  “嗯,爾等也來測試一番!”劉盛點頭說道。

  劉盛如此一說,眾甲士也無二言,紛將小刀抽出,割破手指,滴入其他碗中。

  數道血滴入碗,眾人觀看其變換,劉盛更是細細觀察,良久,劉盛無言。

  “這全旭,難不成是O型血?”

  劉盛心想,而這也是他最為擔心的一件事,O型血,被稱為熊貓血,是代表著極為稀有,他雖然是萬能輸出血,但并不是萬能輸入血。

  能和其血相融的,也唯有同是O型血的人,因為O型血中有AB抗原,不接受A、B、以及AB的相助,他很傲嬌。

  “呼”

  輕出一口氣,劉盛轉身對孟小虎說道:“阿虎,你繼續叫人來此,若此行功成,阿柱當無礙!”

  “當真?”

  孟小虎面色大喜,雖然他知道劉盛從來沒有騙過他,但還是情不禁的問了一聲。

  “嗯,當真!”

  劉盛微微點頭,對其回道。

  “呵是,郎主!”

  孟小虎咧嘴一笑,轉身離去。

  白道城外,就在劉盛為全旭選擇血液的時候,魏主拓跋燾率一萬輕騎趕來此處。

  而正與長孫翰交戰的便度突聞大軍殺來,諸將皆是再無戰心,紛將退往白道城。

  于此同時,白道城中,便度敗于參合徑的殘部、與柔然潰兵不斷涌入,鮮紅的中溪水外,郁久閭匹黎追擊至此。

  一個是年輕氣盛的魏主拓跋燾,一個是想滅魏主入主中原的柔然東部汗王。

  雙方一個照面,就已知曉此戰不可避免,二人無言,皆率領著旗幟不明的部隊與敵廝殺。

  但,魏國兵銳,柔然人多,雙方一時間竟相峙不下,誰也奈何不了誰。

  白道城外,又是一片甲士落馬,血水翻涌,金戈之氣飄蕩。

  逃入城內的便度見東部汗王郁久閭匹黎來援,忙將潰兵聚攏,頃刻間聚兵三千余,從白道城東門而出,直轉南下,準備襲敵之后。

  雙方戰斗持續良久,陣陣怒喝中,大檀渡得中溪水,得聞魏主與匹黎交戰不下,也未整兵明旗,便將部隊拉來。

  而另一側的便度也已來至后方,大魏軍中,宿衛幢將、與羽林郎們的吼叫遍布魏國陣型,無數將士紛轉迎敵。

  在這局勢于我不利的情況的下,拓跋燾唯有邊戰邊退,一路血灑,不多時,便已退至白渠水處,以面臨著背水阻敵。

  大魏境內,柔然大軍進攻云中郡的消息遍布各城,無數百姓早已被這世道折磨的痛苦不堪,再聞柔然來襲,各城內已是人心惶惶,懼戰之心頗甚。

  無數伯鴨在大魏境內穿梭,將北方軍情告知四方,無數男兒披上鎧甲,騎上戰馬,紛將駛來,他們要為國家而戰。

  魏國境內,一片兵荒馬亂,各個官道上,到處都是三三兩兩騎著戰馬趕路的騎兵,他們是從四面八方而來,齊往北方云中。

  路上,戰馬自備、武器自備、口糧自備的他們,并不是每個人都是全副武裝的。

  像這等人,每每遇到富裕之民戶,便會掠奪一番,將其口糧帶上,絹帛換置軍備以充己身。

  這種情況可以說比比皆是,因這北魏政權是與南朝不同的,北魏可以說是一個以戰養戰的國度,從拓跋珪開始,一直到拓跋燾晚年,都是以戰養戰。

  而北魏的士卒們也是如此,以戰豐自身,所謂的以戰養戰,并非是與敵交戰才能獲得戰利品,還有掠奪,不論是敵人,還是自己治下的人,都會掠奪。

  南北朝之初與三國時期不同,三國時,戰前主公需提前在國都備好糧草。

  但在這個時代,因五胡鐵騎的到來,早已改變模式,大部分都是打到哪里,就在哪里取糧,沒有儲備就搶各地百姓的糧食。

  所以說,五胡至南北朝之初,這是一個空前混亂、空前民不聊生并且絕后的年代,就因這諸國就地取糧的政策,每戰必是人相食,這并不是說說而已。

  秦中川,血沒腕,山為之赤,伏尸溝壑,千里無煙花n之氣等等,皆在此世道一一向世人展示,尤其是人相食。

  短短百余年,大面積的人相食,就在這個時代出現不下十數例,可謂悲慘之極,沒有哪個朝代能比得上的。

  這是人不如狗的時代。

  這是命不由己的時代。

  這也是饑餓的年代。

  虎牢關內,館驛中,十數位留著大胡子的人披上鎧甲,大笑著紛將離去,后面尚有三五位留著漢須(短胡)的人,待大胡之人離去,這些人也已披上鎧甲,朝馬廄而來。

  其中,有一人,正是那女扮男裝的花木蘭。

  天色大亮之際,吃過早食的他們,也該啟程趕往盛樂了。

  一身戎裝著身,梳著漢族發髻,與三五矮小之輩牽馬出廄。

  日出紅光映射,撫摸馬頭,回身南望營廓,俊俏的小臉上露出思念之情。

  “阿父,阿娘!”心中念叨。

  “阿干!”

  前方年約十二歲的小郎君見眾人已走,他們再不走就有些遲了,回頭見花木蘭有些愣神,不禁呼喚一聲。

  “哦,來了!”

  花木蘭翻身上馬,往前馳來,從小郎君身邊駛過的時候,喚道一聲:“走吧,阿弟!”

  “阿干等等我!”

  小郎君呼喊一聲,策馬追其背。

  噠噠噠的馬蹄出了虎牢關,雄關之上,早已不再是漢家兒郎,而是一位位胡人,這里,早已被北魏奪下年許。

  無數甲士正從關中渡來,與二人相同,皆是三三兩兩相伴,朝著北方奔去,但卻也有一個怪異的現象,那就是分類。

  大胡之人與大胡之人相伴,漢須之人與漢須之人相伴,矮小者不與高大者相伴,如此為之,是矮小者怕被高大者欺辱,漢須者,怕被大胡者所看不起。

  又因,大家都是援兵,如聚集起來,定要統一指揮,他們誰也不會服誰,也便如此了。

  此時的北魏大地,無數兒郎快速穿梭其中,而他們的目的地也只有一個朔州云中。

  假若,秦無殤并未求得陸俟來援,若能將這部分人聚合起來,也是一股不小的力量,起碼,打退柔然人是不成問題了,但問題是,拓跋燾能堅持住嗎?而這一支部隊,誰能來整合?

上一章
書頁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