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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章 事后

  嘩啦啦的鎧甲碰撞聲中,獨孤尼打馬近前:“單于!”

  “吾尚曾記得,你與朔州伯,乃是手足,是否?”拓跋燾笑問。

  獨孤尼聞言,先是看了眼劉盛,再是朝拓跋燾扶胸施禮:“回單于,朔州伯正是卑職之阿干!”

  拓跋燾大手一揮:“好,即是如此,那今日,我便將前軍宿衛交與你之手,你且率兵駐守在此,與你阿干之部,合力阻敵!”

  “是,單于!”獨孤尼應命。

  “朔州伯可還有何求?”拓跋燾笑問劉盛。

  “無有。”劉盛輕笑,伸手引言:“請單于入狄那!”

  “還望朔州伯帶路!”拓跋燾伸手朝前,一臉笑容。

  劉盛微微一愣,笑道:“卑職斗膽,怕是不能為單于帶路了!”

  拓跋眉頭一皺,還道劉盛心中還有怨言,忙問道:“哦?為何?”

  劉盛笑回:“回單于,我將率部駐守在此,若柔然來襲,我也好為單于,為我大魏征戰,況,卑職傷身,怕是不能奔波了!”

  “嗯?”

  聽劉盛此言,拓跋燾雙眼一瞪,不禁朝劉盛身細看,這一看,果然見其身多處傷口。

  “哎,既是如此,我等何須再去那狄那?”拓跋燾自問一聲,隨后,轉身怒喝:“眾將聽令,就地扎營,快令醫官前來為朔州伯醫治!”

  “是,單于!”

  眾將領命,紛紛下馬朝著未曾建起的營盤跑去。

  見其如此,劉盛心中所懸之心終于放了下來,他長出了一口氣之后,點了點頭,對拓跋燾說道:“單于,卑職尚需安置將士,先行告退!”

  “嗯,朔州伯速去!”拓跋燾點了點頭,對劉盛朝前伸手引言。

  劉盛再對拓跋燾施一禮,也便轉身回返,待至李鵬程處,對眾人說道:“今夜,辛苦諸君了,且先在此安營,待營寨置好,便速速睡去,以防明日柔然人的反撲。”

  “是,將軍!”

  李鵬程抱拳應命。

  劉盛點了點頭,此前,他看中溪水東岸的營寨已是初具規模,而柔然人也已被殺的人心惶惶,大檀今夜怕是要好好重整旗鼓了,也斷然不會前來,要來,也是明日,

  故此,他便下了這樣的命令,想讓眾人好好休息一夜,以待第二日的戰事。

  看著有些出神的劉盛,李鵬程前將幾步,來至劉盛馬側,對其伸出手來,一副要扶他下來的模樣。

  “哼!”

  劉盛見此,輕笑一聲,也未多言,順著李鵬程的手,便下了馬來,可這一番動作,卻牽動了身的傷勢,直倒吸了幾口涼氣。

  “嗯?”

  李鵬程見劉盛此般模樣,不禁雙眼一瞪,朝劉盛身一看,登時看到劉盛一身的血跡,以及那鎧甲中不斷流出的鮮血,不禁讓他想起了三年前。

  那一夜,他兄妹三人被北涼鐵騎追殺,劉盛救得他兄妹三人后,也是此般模樣,想到此處,他眼角不禁有些濕潤。

  略有哽咽道:“將軍成此大功,軍下亦有榮焉,只恨未能同行,護衛將軍身側,鵬程愧之。”

  想到他的救命恩人孤軍涉險,而他卻未能隨同,心中當真涌起一股愧疚之感,其實,他對劉盛每每稱將軍,也并不是將士們口中的將軍,而是在呼喊那鐵面將軍。

  但見劉盛搖了搖頭,說道:“汝能在如此之短的時辰內就已將營寨初起規模,已是有功,若魏主未曾前來,你也定會救吾一命,又有何愧吶?在盛想來,鵬程已經是頭功一件了。”

  說著,劉盛笑道:“好了,莫要多言,現今已是后夜,吾觀將士已略有饑餓,你再傳令下去,今夜犒賞將士一番,許爾等飲酒,但爾等也要嚴防戒備。

  若明日柔然未曾來襲,我等便回狄那城池,好了,汝且速去!”劉盛揮了揮手!

  “是!將軍!”李鵬程拱手作輯,連退三步之后,也便領命而去。

  不多時,最先建立的一座軍帳中,拓跋燾并未占據,反而是讓劉盛先行入內,并將隨軍的醫官遣來數位,為其醫治傷勢。

  醫官的忙碌中,在這沒有麻醉劑的時代,劉盛唯有以思考來抵擋身的陣痛。

  只見其思緒飄飛,不斷回想著此次大戰的事宜。

  一番思索中,劉盛發現,他雖然將原手持五里霧的飛煙軍,現鐵血長城的五百輕騎置于此處,但此戰之兇險卻也已遠遠超乎了他的預料。

  在他想來,要不是步六孤氏的援軍出現,他恐怕會辜負拓跋清憐的期望,他,真的回不來了。

  可即便如此,長孫奇的五百輕騎,與他親率的五百玄甲,也只剩下了這九十七人,且個個帶傷。

  這一戰,哪怕,柔然被他打怕了,自此隱去不戰,他所經受的損失也需要很長時間才能緩過來。

  可這一戰,他也覺得值了,因為他完成了初來此世的目標救駕之功。

  因此一戰,他贏得了拓跋燾的信任,而這,也恰恰是他謀劃已久的,可以說,從今往后,在這大魏,沒有人會再敢無緣無故的去質疑他、謀害他。

  但,他還得有一事必須向拓跋燾擺明,那就是,他身為鐵面將軍的事。

  細數鐵面將軍所做之事,那真是殺戮無數北魏的宗主豪強,可以說,對于鐵面將軍,無數宗主豪是強深通惡絕,但更多的平民,卻對其視之救命恩人。

  可平民始終是平民,并無權力,而宗主豪強卻是北魏向中原漢族鄔堡低頭的產物,兩者實乃夏蟲不可語冰。

  北魏時值新皇登基,國內未穩,各地叛亂不斷發生之際,這鐵面將軍對于拓跋燾以及北魏政權而言,他就是一支叛軍,因為北魏政權要安撫宗主豪強。

  因此,劉盛推斷,哪怕是有李容仁這內都坐大官(法院最高長官)為他在京都掩護,他的身份也經不起推敲,早晚會被發現的。

  “哎!”

  劉盛輕嘆一聲,眉頭緊鎖,開始不斷思索著,如何隱晦的向拓跋燾表明他就是鐵面將軍,讓其對鐵面將軍消去顧慮,又不太明顯?

  可想了半天,他也沒什么好辦法。

  時間緩逝,在為自己考慮退路的劉盛,也果然減少了被醫治的痛苦。

  可經過眾醫官的反復檢查和包扎,他簡直如他初來一般,好似成了一個木乃伊一般,

  當然,這有點夸張了,但也如同一個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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