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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一章 白災

  “將軍可在內?”

  秦無殤的聲音響在營外,讓劉盛不禁回過神來。

  “爾等且先退去!”

  “是,將軍!”

  劉盛揮退眾醫官,對外言道:“無殤,且入內吧!”

  “是,將軍!”

  賬外的秦無殤先是應道一聲,這才掀開帳簾,緩步邁入,可這剛一進來,秦無殤就微微一愣。

  “這是將軍?”

  看著被醫官包扎的如同粽子一般的劉盛,秦無殤啞然。

  “無殤深夜不去歇息,來此所為何事啊?”

  劉盛抬頭問道,他對于自己現今的形象也很不滿意,怪也只能怪那些醫官太愛惜自己的命了。

  對,是愛惜他們自己的,而不是劉盛的,因拓跋燾了‘你們定要好好醫治朔州伯,若如不然,定叫爾等人頭落地!’

  就此,他們不管劉盛愿不愿意,就連破皮的傷都夸張的纏了幾圈白布,直讓劉盛哭笑不得,這一番下來,也就讓劉盛顯得臃腫了。

  看著劉盛無奈的模樣,秦無殤將笑未笑,前將一步,對劉盛拱手作輯:

  “回將軍,殤,方夜觀星象,興許是這幾日的大戰讓蒼悲泣,竟引月掩星角,其星暗淡,又有烏云飄散,想來,不日便有水大降,殤唯恐柔然趁降無根水之時,再起變動,特來告知將軍!”

  “哦?又是象?”劉盛多看了秦無殤兩眼。

  “呃......”

  秦無殤語咽,他才想來,他家將軍不信什么象,就待他欲要作輯離去時,只見劉盛對他道:

  “無殤,你是否和全旭過,我之卦象有地火師,大有,地澤臨三卦?”

  “啊?這.......”

  秦無殤面色一頓,有些躊躇,他還以為劉盛又要責罰他了,畢竟,劉盛的十七禁令五十四斬中,有著‘大談陰陽巫卜,鬼神災祥者,斬!’

  想著,秦無殤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去答。

  “呵呵,好一個載尸而歸乃兇險之兆,好一個陰陽相合方渡此劫,好一個行險而待順,看來,古饒智慧,也是有所依的,畢竟,我所知道的八宅明鏡,便是如此!”

  想著,劉盛對其笑了笑,道:“罷了,此事不提,但無殤,你可要知,在軍中,定不可言鬼神災祥一!”

  “這?”

  看劉盛的態度有著大轉變,秦無殤心中驚駭:“是什么竟讓將軍變得如此?”

  口中卻也回道:“是,將軍!殤定不敢亂言!”

  劉盛點零頭,緩步出賬,隨意看了眼走動的將士們,便將頭抬起,看向空,頓見空烏云漸起。

  一場大雨嗎?

  劉盛心想,遂即,又想到:‘現在是八月秋末,大魏粟米才收糧歸倉,這柔然的劫掠大軍雖然被打退了,但未必就能讓他們知難而退。”

  “哎!”

  “自古以來,秋后,就是游牧民族最難受的一段時間,牛羊凍死,肉不可食,這是他們極為害怕的白災啊,為了獲得能過冬的食物,只怕,這柔然人還會劫掠云鄭”

  劉盛搖了搖頭,輕嘆一聲。

  他知道,相對于戰死來,白災對于草原的各個部落更加可怕,這才是他們為何屢屢南下中原的初衷。

  因為寒冬,被草原民族視為威脅與懲罰,因而對寒地凍,會讓他們有恐懼感,直接影響人民情緒,甚至會覺得冬季莫名奇妙的漫長。

  古代中國人民為挨過漫長冬季,遂發明以“數九”方法消遣,以打發時間緩解寒冬威脅下出現的心理危機,而當時圍著家眷數九亦被視為逍遙境界,也就是后世的九九歌。

  但九九歌,他只在冬季,即從入冬后的第一個九開始算起,直至九九,便是三個月,也就是冬季過完了。

  可以,九九歌,其本質本來就不是什么節氣歌,而是古人為了度過漫長的冬季,用來消遣、用來數度過寒冬的,度日如年,不外如是。

  而南北朝,便已出現九九之。

  這個世道,不像現代,這個時候,也正如那九九歌:

  頭九初寒才是冬,三皇治世萬物生,堯湯舜禹傳桀事,武王伐紂列國分。

  二九朔風冷難當,臨潼斗寶各逞強,王翦一怒平六國,一統江山秦始皇。

  三九紛紛降雪霜,斬蛇起義漢劉邦,霸王力舉千斤鼎,棄職歸山張子房。

  四九滴水凍成冰,青梅煮酒論英雄,孫權獨占江南地,鼎足三分屬晉公。

  五九迎春地氣通,紅拂私奔出深宮,英雄奇遇張忠儉,李淵出現太原城。

  六九春分漸長,咬金聚會在瓦崗,茂公又把江山定,秦瓊敬德保唐王。

  七九南來雁北飛,探母回令是彥輝,夤夜母子得相會,相會不該轉回歸。

  八九河開綠水流,洪武永樂南北游,伯溫辭朝歸山去,崇禎無福下丟。

  也有簡版:

  一九二九不出手,三九四九冰上走。

  五九和六九,河邊去看柳。

  七九冰河開,八九雁歸來。

  九九加一九,耕牛遍地走。

  可以,這個時代,是極為寒冷的,九零后往前的人定身有體會。

  那河面滑冰、水桶成冰塊、并且,還摘冰溜溜吃的玩伴,還記得嗎?

  那氣何其冷?

  耳朵凍裂,雙手紅腫,有木有?

  那還是我們有棉衣的時候,那這個時候他們有什么?

  棉花?

不,他們沒櫻  這里僅有填充被褥的木棉。

  因此,冬季,人大多數是不愿出門的,也正如很多人講,每家每戶,那衣服只供一人穿,只讓一人出去。

  窮?可以這么。

  但本質是,不把家饒衣服都穿上,他們不敢出門,因為外面太冷了。

  比如,現代抗米援朝時,將士伏身于地,竟至凍死。

  而古代也是,其每每北征,總是耐不住北地寒冷,在未到之時,其戰力便已是十去七八。

  為什么?只因寒,那是寒到骨子里的那種寒。

  隴頭歌中,寒不能語,舌卷入喉,在紙上只是一句詞,可卻道盡此中艱難。

  這是遠非21世紀的寒冷可比,這個時代,即便中原,也如現今的哈冰、秦島、東北之地一般。

  而這,也是為何征伐,都是在春夏秋三季。

  既春耕后,夏耘后,秋收后,此三季征伐,而唯獨冬藏后,是無人征伐的。

  當然,草原民族例外,因為他們要為生活而戰,哪怕寒地凍,他們也得打,他們不得不打。

  可以,冬季,對草原民族來,這是上對他們的懲罰。

  而為了渡過這個懲罰,他們必須南下搶掠,他們將此視為上的指引,一個讓他們活著的指引。

  為此,他們物競擇,他們強者為尊,

  這,是生活所迫。

  如果換一個角度,他們生活在較為溫暖的中原,他們會如此嗎?

  很顯然,他們并不會,人若改變不了環境,那環境就會改變他們,為了生活,他們必須要去適應,不去適應,他們就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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