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會這么慢?難道是因為一陽指不適合女人修煉?”李書成奇怪地問道。
“男屬陽女屬陰,一陽指偏屬陽性,當然更適合男人修煉。”江明月說道。
“那就慢慢來,反正也不急于一時。”李書成說道,“不過練的時間長了,會不會改變你的性格,變成一個脾氣暴躁的男人婆啊?”
“你想要我變成那樣嗎?”江明月微微笑道。
“我可一點不想。”李書成說道,“現在這樣最好!不過到底會不會啊?要是會的話那就不練了。”要是自家端莊嫻靜的老婆變成一個脾氣暴躁的女人,那日子可怎么過哦!動不動就發脾氣吵一架,甚至隔段時間就來一段全武行,那日子……咿呃,想想就讓人頭皮發麻。
“一陽指只是偏陽性而已,不會讓人性格大變。”江明月笑道。如果會讓性格大變,這樣的武功她可不會去修煉。
“慈恩師父,既然你已經認識到過去犯下的錯誤,而周老前輩他們也不再仇恨,你就應該好好活下去。”這天李書成見慈恩情緒依然不好,怕繼續這樣下去會影響治療,于是勸解道。
“我犯下了那么多罪孽,現在我無法面對自己的過去,怎么活下去?”慈恩說道。別人能夠原諒自己,但是自己呢?怎么面對自己的過去?自欺欺人可不是誰都能做得到的。
“百多年前的哲宗年間,吐蕃有位叫鳩摩智的和尚,他的情形跟慈恩師父差不多。”李書成說著看向一燈大師,“大師應該知道這位鳩摩智和尚。”
“老衲有所耳聞。”一燈大師說道,“雖說吐蕃所傳為密宗,跟大理佛教不同,但是大理跟吐蕃接壤,也了解很多吐蕃密宗之事,鳩摩智是百年前吐蕃的一位高僧。”
一燈大師沒說出鳩摩智跟段家的糾纏,只說了鳩摩智后來的成就,李書成奇怪了一下就醒悟過來,應該是段家先輩沒有流傳下來。一來天龍寺作為大理國寺,鳩摩智打上天龍寺是一件丟臉之事。二來最后鳩摩智大徹大悟,也不宜再宣揚他的惡名。
“鳩摩智作為吐蕃國師,武功高強,然則為了追求高強的武功不擇手段,也犯下了很多錯誤。”李書成說道,“最后偷襲不成,反而功力盡失。不過他強行修煉多門武功絕技,本就快走火入魔了,被折磨得不堪,這一失去功力,反而破開了迷障,大徹大悟,成為一代高僧。”
“善哉!善哉!”一燈大師合適感嘆道。
“每個人活著,就要找到自己存在的意義。”李書成說道,“慈恩師父你是因為自己犯下的錯誤而不愿意活下去,反正已經不想活下去了,那就當自己已經死了,用余生去做好事。雖然一樣不能彌補從前犯下的錯,但卻能給更多人帶來生存的機會,當生命終結時才能坦然面對自己的錯誤。”
又過半個月,有一燈大師的傾囊相授,再加上自己的刻苦修煉,終于將一陽指推進二品境界。
“很好,賢侄的一陽指已經修煉到二品境界,這樣治療慈恩就更順利了。”一燈大師獲悉李書成一陽指已經達到二品境界,高興地笑道。
“這都是大師傾囊相授的結果。”來說笑道,“不然再多一倍時間也達不到如此境界。”這點李書成還是有自知之明,憑借先天修為,拿著一陽指的秘籍慢慢修煉,也能夠達到二品境界,但是時間就不只是長幾倍了。一燈大師精研一陽指數十年,將一陽指推衍到一品境界,比之六脈神劍也不遑多讓,付出了無數心血,其中的許多經驗,不是李書成一時半會兒就能總結出來的。
“賢侄一陽指已經達到二品,假以時日終究能夠達到一品境界,一陽指在我手上不至于失傳了。”一燈大師很高興,說道,“希望你以后見到我段氏有天資者,能夠指導一番。”
“一陽指本就是段氏絕學,以后我遇到肯定會教的。”李書成承諾道。家傳絕學,也就是一燈大師,其他人就算只是三流武學也別想人家外傳。得了好處,當然不能裝作不知道,以后遇到段氏子孫,該指點的必須得指點,不管是一陽指還是武學經驗,甚至其他武功。
又過得幾天,江明月終于將一陽指練到三品,達到了一燈大師的要求,可以開始治療了。
“慈恩,一會兒治療的時候會癢會痛,你只管平心靜氣,千萬不要運功抵抗。”一燈大師對慈恩說道。如果慈恩運功抵抗,那就要花費更多精力,治療就不一定順利了。
“師父,慈恩知道。”慈恩雙手合十,說道。
“我等三人同時出手,一陽指真氣進入慈恩體內之后合成一股,有老衲引導進入慈恩受損的肝脈。”一燈大師吩咐兩人道。
“是。”李書成和江明月點頭答應。
“開始。”一燈大師口中說著,運轉真氣,手指一動點向慈恩右背穴位,李書成和江明月也行動起來。
三股一陽指真氣進入慈恩體內之后合成一股,很快沿著經脈進入慈恩肝臟,來到受損之處。
肝臟在人體內,本身就脆弱,現在被一陽指真氣梳理治療,癢和痛同時襲來,就算練了幾十年鐵掌,慈恩一時也難以承受,身體開始顫栗起來。而且隨著時間流逝,這種痛苦一點沒減少,反而有加劇的感覺。慈恩不覺誦起佛經,以轉移注意力。
剛開始斷斷續續,并且為了將注意力轉移開來,大聲誦讀佛經。不過這個方法確實很好,漸漸地慈恩心神沉凝,全神貫注地誦著佛經,身體顫栗輕微起來,最后居然不在顫栗。看來轉移注意力這一招效果很好啊,能夠讓人忽略痛苦。關公刮骨療毒的時候下棋就是去思考下棋去了,不然還不疼得死去活來?
此時三人尤有余力,李書成聽著慈恩誦讀佛經,居然有了幾分佛家的禪味。“說不定他能成為一代高僧呢。”李書成想道,“他的經歷跟鳩摩智很相像。鳩摩智能成為一代高僧大德。慈恩在一燈大師這樣的高僧教導之下,應該也能。”
一陽指內力本就蘊含生機,先天真氣同樣蘊含生機,兩者加起來,效果比單獨一種好得多。一個時辰不到,治療就結束了。一燈大師面帶疲憊,他雖然功力深厚,但是本就年事已高,還要引導真氣治療,自然消耗不小。江明月一陽指剛剛達到三品境界,施展起來也頗為費勁,臉色微白。只有李書成沒事,只是消耗大了點。
三人盤膝運功恢復真氣,等三人結束之后慈恩才起身拜謝:“多謝師父為慈恩費心費力。多謝兩位施主相助。”
“不用謝,順手而為的事。慈恩師父你如今肝脈初愈,好好靜養即可。”李書成說道。
“師父……”慈恩看向一燈大師。這段時間跟李書成交流,從李書成這里找到了自己存在的意義,慈恩就一心想著出去行走布道、為善去惡。要不是怕控制不住心緒發狂,他早就待不住了。此時沉疴一去,他就迫不及待地想要行動。
“先靜養一段時間,到時為師和你一起出去行走。”一燈大師看了出他的心思,說道,“老衲也多年沒見到七兄和藥師兄了,正好去看看。”上次見面還是二次華山論劍之時,一晃快二十年了。此時他已是九十多歲的人了,洪七公都快百歲了,也不知道以后還能活多久,能見一面是一面了。
“這一陽指果然名不虛傳。”回到住處之后,李書成感嘆道。像慈恩這樣的傷勢,藥石難醫,單用先天真氣也同樣難以醫治,可是就這樣還是順利治好了。
“不過我不打算繼續修煉一陽指了。”江明月說道,“我覺得可以修改一下,變成一陰指。或許,會有意想不到的奇妙作用。”
“修改成一陰指?”李書成問道,“可以嗎?”
“應該是可以的,一陽指運行的時候多走了一段陽脈,那我就修改成多走一段陰脈就成了。”江明月說道。
“說得簡單,這可是一個不小的工程。”李書成感嘆道。要想將一陽指修改成一陰指,不是簡單地修改一小段運行經脈就行,整個運行經脈都要重新求證,或許要修改多處,甚至推翻重來。
“不過如果真的成了,那一陽指和一陰指配合,治療傷患或許效果更好。”李書成接著說道。一陰一陽謂之道嘛!
接下來幾天江明月盡力恢復功力,李書成繼續修煉一陽指,他想要將一陽指練到一品境界,這樣的好功法不好好修煉可惜了,而且旁邊還有一燈大師指導,這樣的好機會怎能錯過?
幾天之后,江明月終于恢復了,李書成兩人決定回去,一燈大師和慈恩也在這天離開。
“慈恩師父,告辭。一燈大師,多謝你老這段時間傾囊相授。”山前,李書成向兩人拜別。
“老衲這段時間也獲益良多。賢侄有時間再來。”一燈大師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