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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打豺狗

  不過李書成的擔心對大多數孩子來說是多余的,他們只是貧民家的孩子,哪有錢出去上學?

  不過這個事情還遙遠,真正急需處理的事情不是這個。

  這天,四道灣的孩子來學校,一到操場就說起他們路上見到豺狗的事情,李書成到學校的時候,正聽到李天學說道:“就在云洞和我們寨子中間,我們都看到了,坡上兩頭老豺狗,看見人都不跑。”

  “真看到豺狗了?”察覺到了事情的嚴重性,李書成急忙問道。

  “真的,老豺狗跟狗長得不一樣。”李天學說道,其他幾個孩子也跟著點頭。

  “好。”李書成說道,“你們接著上課,我去通知大人來接你們放學。”豺狗一直是這里的一大害。這里雖然也有豹子,但是豹子善于隱藏,少有人能看到,而且就算遇到人,也會隱藏躲避。只有豺狗,數量不少,膽子大還狡猾,經常進寨子偷雞,甚至李書成還聽說過更讓人難以置信的事情。

  有的寨子沒水源,用水需要去挑回來,舊寨就是這樣。有一次張老二天剛亮就去挑水,回來的路上他正走著,感覺一邊肩膀上搭上來只手,以為是哪個朋友,說道:“嫑整,招敷水打倒了(當心水灑了)。”

  話說完感覺收還搭載肩上,轉頭一看,是一只爪子!張老二發現不對勁,趕忙丟了扁擔就地一滾,拉開一點距離跟豺狗對峙,大喊大叫著將豺狗嚇跑。

  這算是幸運的,另一個不幸的婦女背著剛出生不久的孩子走親戚,就在路上豺狗從后面咬著孩子的腦袋叼著跑了。附近兩個寨子的人得到消息幫忙找,找到之時孩子肚子已經被撕開了,一條命就這么沒了。這里有一句罵人的話“老豺狗咬你”一般是不會出口的,這話帶著深深的惡意,除非是發生大的難以解決的矛盾才會罵出口。另外還有“老娃(烏鴉)捉你、野貓摳你、豹子嚼你”,在這里烏鴉是代表死亡的鳥兒,而且因為烏鴉長得丑,認為是食腐的,這些都是一個意思,咒你不得好死。

  李書成跑一圈通知了幾個寨子,一聽李書成說打豺狗,不然孩子沒法上學了,各個寨子的人都行動起來,拿著鐮刀鋤頭棍棒集合。

  “新寨箐腳你們從新寨那邊開始,各個山頭都要搜一遍,把豺狗往這邊攆(趕)。其他寨子的在四道灣這邊擋著,攆進一個凼子圍著打死。”李書成說道。

  “這些老豺狗一攆就進老林(原始森林)了,怕圍不住幾個。”洪菜刀說道。

  “堂哥,就算打不死幾個,只要攆一回,也能管一段時間。”洪柱子說道。

  “沒事,進了老林的算我的。”李書成說道,“我進老林搜一遍。”

  “李老師,老林還是別去了,里面危險得很。我曉得你有槍,可你就一個人。”張老二說道。那回一只豺狗就將他嚇個半死,多點還得了!

  “沒你們說的那么玄乎。”李書成說道,“老林我進去過幾次了,里面就是有幾頭豹子,蛇都少,林子太大不適合蛇生存。”況且老林對于李書成來說跟寨子里一樣安全,只要將豺狗消滅了,讓孩子們能夠安心上學就行。

  孩子們下課正在操場上玩,就聽見西邊傳來喊叫聲,然后看著山頂上有人。

  “他們在干什么?”孩子們好奇不已。

  宋正文也聽到聲音出來查看,聽了孩子們的問話,說道:“他們這是在攆豺狗。不攆豺狗,你們可就上不成學了。”

  “攆豺狗啊!要是我們也能去就好了!”一個膽子大的孩子羨慕地說道。

  “想什么呢。就你小胳膊小腿的,還去攆豺狗。”宋正文說道。

  “我比大人還跑得快。”孩子說道。

  “跑得快有什么用?你跑得過豺狗?就算你攆得上,你能打得過豺狗?”宋正文說道。

  “張老大!短倒!短倒(擋住)!老豺狗朝你這邊來了!”李灰狗站山頂上大喊著。他嗓子好,特意安排他在山頂喊話。

  “聽到了!聽到了!”張老大這邊回應著,還不用動手,一群人的喊叫聲將豺狗嚇得轉向。一路攆過來,李書成拿槍打死了兩只,還有幾只跑進了老林,而這五只被擋住了進老林的路,已經成了驚弓之鳥。

  看著豺狗逃跑的方向,李灰狗又喊道:“陳大磨!陳大磨!朝你那邊來了!”

  “洪菜刀!洪菜刀!”

  “看到了!看到了!”

  “喲!還敢過來!撿石頭打!”

  “媽的!算你們跑得快!”

  眾人合力,終于將五只豺狗趕進了一個凼子,這個凼子是一片玉米地,現在玉米剛出苗,無遮無攔,李書成一槍一只很快解決了。

  “還是有槍好!”楊老大說道,“要是沒搶,這些豺狗還真不好打。”

  “也是沒遮擋,要是進了林子有樹木遮擋,可就沒這么容易了。”李書成說道。

  “嗯,就跟射箭差不多。”楊老三說道。

  “攆了這一回,寨子里暫時應該安全了。”李書成說道,“不過還是小心點好,豺狗還會從其他地方過來,以后你們每個寨子的孩子上學還是要有大人接送。”眾人都點頭,輪著來,也費不了多少時間。

  打死的豺狗自然帶走,肉可以吃,皮子硝好了拿去賣了給學生們買文具。

  接著當晚李書成就進老林子,趁著機會將老林子里的豺狗消滅干凈,不然過兩天又跑出來了。在這個年代,豺狗是真正的害獸,每年全國不知道有多少人喪命在豺狗的嘴里,李書成可沒有什么保護動物的想法。

  搜索豺狗對于李書成來說是小意思,都不用像獵人那樣尋找足跡,一走一過方圓三四里清清楚楚印在腦海里。在老林轉了一圈,消滅了四十四只大大小小的豺狗,順帶的,李書成全鎮轉了一圈,又消滅了二十三只。

  “這么多豺狗啊!”李書成一回來,宋正文就高興地笑道,“這些皮子賣了,給學生們一人做兩身衣服,買一年的紙筆都有余。”

  “嗯,我就是這么想的。”李書成說道,“尤其是冬衣的早點準備好,別像去年那樣。”去年李書成沒想到冬衣的事情,天氣突變,孩子們還是穿著單衣上學,坐在教室里一個個冷得發抖,鼻涕長流。李書成不得不放了幾天假,買布買棉花回來做冬衣。而且棉花還不好買,山下城里不夠,去了趟省城才買回來。

  幾個寨子打豺狗的消息傳開,鎮長聽到之后仔細打聽清楚之后,為自己的機靈感到慶幸。這些豺狗居然都是李書成打死的,那真是一槍一個一鍋端啊!想想都覺得脖子發涼,當初要是沒點眼色,現在墳頭上都長草了!

  明白了李書成的厲害,鎮長借著感謝李書成為百姓除害的由頭來學堂拉近關系。這樣的地方一霸,不打好關系他可就不好管理鎮子了。

  “喲!鎮長來了。”李書成上完課出來,見鎮長在操場邊坐著,走過去說道,“你看我在上課,也不知道你過來。”其實,鎮長剛進學堂范圍,李書成就知道了。

  “老弟你正在上課,怎么能打擾呢。”鎮長說道,“現在下學了嗎?”

  “沒有啊。走,去宋老師的客廳坐。”邊走李書成邊說道,“這學生聽課啊,有一個效率問題。一講兩三個小時,那不成,學生到后面注意力就不集中了。所以我們上四十分鐘就下課休息一會兒,孩子們玩一會兒精神了,回到教室里繼續上課,效果就好得多。”

  “原來是這樣。”結果李書成遞來的茶碗,鎮長喝了兩口解了渴,才說道,“我說呢,以前我讀書的時候,上著上著就走神,原來是這么回事。不只是學生,老師也一樣,有時候講著講著就開始打哈欠。”

  他孩子正在鎮里私塾讀書,一根李書成聊起教學,他發現李書成可比鎮里的那個私塾老師強多了,心里一動,說道:“老弟,我家孩子來你們學堂行不行?”

  “你家孩子?”李書成疑惑地看向鎮長。

  “我家孩子也在鎮上私塾讀書,不過那私塾比起你們來差遠了。”鎮長說道,“我這也是希望孩子能好好學不是。”

  “可以是可以,不過鎮上過來就遠了。”李書成說道。

  “那你看能不能這樣,我出錢修個房子,孩子就住在學堂。吃飯就跟宋老師吃,每個月我出糧食和錢。”鎮長說道。

  “這個可以!”李書成笑道,“要是房子修得大點,遠處其他孩子也能來讀書不是。”

  “好!那就修大點。”鎮長說道。他作為鎮長,要弄點材料修個房子,鎮里的地主還是會給面子的。

  第二天,就見有人拉來木料麥草,李書成看了說道:“咦!鎮長,你也蓋茅草房啊?我還以為你蓋大瓦房呢。”

  “學堂是草房,他住瓦房也不是個事不是?”鎮長說道,“再說,蓋草房快啊!我真想今天就送他來讀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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