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方云回來了。”
“今天漁船出海弄到了一條大黃唇魚,我給送回來。”方云笑道,“這魚可難得,尤其是這么大的。”
“其實這東西假得很。”李書成笑道,“大黃唇魚的魚肉不好吃,傳得神乎其神的魚膠,還不就是蛋白質這些東西,雞蛋也富含蛋白質啊!而且說實話這東西沒什么味道。”
“那這魚怎么辦?”方云問道。
“拿去賣了。有的是冤大頭愿意買,能賣個好價錢何樂不為?”李書成笑道,“下次要送,就送些小的,這些魚大了肉就不好吃。”
“好,老爺。”方云說道。說著招呼人運走。
“對了,做魚干剩下的那些下水邊角料怎么處理的?”李書成忽然想起這個問題,問道。
“那些東西又吃不成,都扔了。”方云說道。每天做魚干,剩下這些東西又臟又臭,扔在近處還不行,只能又扔回海里去。
“這樣,以后這些邊角料都處理處理,曬干了磨成粉做飼料。”李書成說道,“慈幼院也搞一個養雞鴨的場子,這些就做飼料了。”
“好,我記下了。”方云回答道。
而團長做生意,不可能半點風聲不漏,很快就被旅長叫過去。
“子良啊,聽說你最近日子過得很不錯?”旅長說道。
“旅長,什么日子不錯啊,也就是將就著過。”蔡子良說道,“我那地方您也是知道的,就是一些村子,沒什么油水可撈。”
“我聽下面的兄弟說你們團的兵拉東西過關卡,這是怎么回事?”旅長臉看不出喜怒,說道,“數量還不少,這一次福壽膏能賺不少吧?東西從你那邊過來,那肯定有人和你合伙,不過這都是一個旅的兄弟,我也不能厚此薄彼不是?”意思就是,你是我手下,你和人合伙做鴉片生意也好,只是給人家送貨也好,有油水是不是的孝敬孝敬老子!
“旅長!什么福壽膏啊!”蔡子良苦笑著說道,“有這東西,人家還跟我這個小角色做?我運的那些是魚干。”
“什么東西?”旅長疑惑地問道。
“用海里的魚做的魚干。我的駐地不是就在海邊嘛,那里的老百姓都打漁。”蔡子良說道,“最近又有人在那里辦了個收養孤兒的慈幼院,他們有兩艘船,每天出海捕魚,慈幼院用不完的就做成魚干。然后找到我,讓我幫忙。我一想幫幫這慈幼院也是一場功德,所以就買了他們的魚干運到內陸去賣。這東西在內陸雖然勉強賣得價,不過一來一回花費也不少,賺不了多少錢。”
旅長一聽就沒了興趣,賣魚能賣多少錢!說道:“原來是這樣。不過你們運東西,損耗的子彈槍械得自己掏錢補充。過段時間我會下來檢查,要是沒有補充,你這團長就別干了。”
“那肯定啊。”團長說道,“旅長您隨時下來檢查,少了您那我是問。”
等蔡子良一走,旅長打開蔡子良送來的禮物,跟往常一樣,還是一百大洋。想想他就是賣個魚,也賺不了多少錢,叫夫人把錢收了。不過他卻不知道,蔡子良賺的比之前可是多了好些,而且下面的軍官甚至小兵也跟著賺了錢,這個團的兵日子可比其他兵好過了。
“《新青年》報社被巡捕房封了。”這天,江明月說道。
“在人家地盤,還不是想怎么樣就怎么樣,封了就封了吧。”李書成說道,“況且,他們也不會就這么停下,不久雜志還是會出來的。”
“要不我們捐他們一筆錢?”江明月說道。她對《新青年》這雜志很有好感,希望能幫他們一把。
“你看這辦吧。”李書成說道,“有這一筆錢,他們也許能發展得好點。”這些人大多是小地主家庭出來的,要真是貧民,也讀不起書不是?但是出來之后,手里也是沒幾個錢的。而這雜志,又不是以賺錢為目的,就是為了宣傳思想,所以錢一直是個問題。
江明月出手大方,銀元體積大,沒給多少,倒是黃魚給了不少,小黃魚八十根,這就是五斤,換成大洋就是三千多,要知道現在一塊銀元可以買十仈Jiǔ斤大米。
然而,錢給了人家還不知道是誰給的。因為當時江明月就說了一句李書成給的,而他們卻以為是李漢俊的哥哥、同盟會元老李書城給的,可拐彎抹角打聽卻證明不是。雖然李書成和李書城都住在砝租界,但是,李書成不喜歡與層人物交往,附近的人也不知道李書成的名字,何況他們。
果然,很快《新青年》又辦了起來。
天氣漸漸熱了起來,李書成最近經常去買菜,因為好些讓人看不眼的小魚小蝦卻是美味。
“你們幾個小子今天抓了多少?”黃包車出了砝租界又走了很長一段,幾個小子已經在等著他了。
“比昨天抓的還多!”一個小子笑道。他們賣東西給李書成已經好幾次了,知道這個有錢的老爺和氣得很,一點也不怕他。
“我看看……”李書成下了黃包車拎著水桶走近看了看,說道,“不錯!今天比昨天多,多給你們三角。”
說著,把空桶放下,數了錢遞給他們,然后將半桶一下放在黃包車的踏腳板。
“李老板,現在不回嗎?”黃包車夫問道。幾天前早晨黃包車車夫在李書成家附近遇李書成,來回跑了一趟李書成給的錢多,之后第二天早晨他都會去那里轉轉,果然又遇了李書成。而且李書成不但給的錢多,也沒有看不起他一個苦力,還跟他拉家常。然后這幾天李書成出城都是他包了。
“不忙。”李書成說道。嘴說著話,眼睛卻看向街角靠坐著的兩人。
剛才兩人說話雖小聲,卻逃不過李書成的耳朵。果然,看著幾個孩子走近,兩人起身,向幾個孩子走近。
而此時孩子們一點沒意識到危險逼近,還在邊走邊討論分錢呢。李書成快步走過來,攔在兩人身前,說道:“就這么幾毛錢,你們兩也好意思動心思?”
“嗯?”剛才兩人就看到了李書成,不過他們并沒有打算打劫李書成,畢竟這里是海,每一個有錢人都不能輕易招惹。此時李書成攔住他們,兩人說道:“這位老板,何必管我們是黑虎幫的事?”
“黑虎幫?沒聽說過。”李書成說道,“最近倒是出了個名聲響亮的斧頭幫,不知道你們知不知道?”
“你……你是斧頭幫……”兩人目瞪口呆地說道,“小人瞎了眼,求大爺饒命!”
“行了,你們走吧。”李書成說道,“記住,這幾個小子經常抓些魚蝦來賣給我,你們就不要動他們了。”
“是是,小人再也不敢了。”兩人齊聲說道。
嚇退了兩人,回到黃包車,黃包車車夫一邊拉著往回跑,一邊說道:“老板不是斧頭幫的吧?用他們的名頭怕是不好。”
“嚇嚇人而已。”李書成不在意地說道,“再說王亞樵組織斧頭幫,不就是為窮苦的工人出頭嗎?那幾個小子也是窮苦人家的。我聽說斧頭幫最近發展得厲害,你不會也是斧頭幫的人吧?”
“不是。”黃包車車夫說道。
“其實你們這些黃包車車夫,跟碼頭那些干苦力的工人一樣,都是靠力氣吃飯的,如果能加入斧頭幫,說不定日子會好過點。”李書成說道,“有個靠山,受了欺負也有人出頭不是?”
“這個,我的考慮考慮。”車夫說道,“這黃包車是車店的,我要是加入了斧頭幫,說不定車店就不租給我了。”
“那多叫點人。”李書成說道,“將你們車店的車夫能叫的都叫,這樣人多了斧頭幫就會為你們出頭。”在海討生活,一不小心就會得罪人,甚至有些混蛋你不招惹他他都要欺負你。
車夫聽了李書成的話,心動起來。要說他們確實無奈,車是車店老板的,每天拉車賺的大部分成了租車錢,然后時不時還要受到小混混的敲詐勒索。至于加入幫派,人家還要從你身榨錢呢,怎么會讓你加入?現在斧頭幫剛成立,正是招人的時候,這時候加入機會最好。
時間一晃,七月已經過去了一半,這天李書成在街閑逛,忽然在街見到一個身著長衫,個子高高的人。“這是……嗯,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李書成尋思道。他雖然歷史學得一般,但是還是知道這1921年七月發生在海的事情。
“這些人都來了,看樣子這一大馬就要開了。”李書成尋思道,“看樣子這段時間得注意一下,不然這一伙人要是被一鍋端了,那就搞笑了。雖然最大的可能還是關幾天交錢就放人,不過萬一呢?”
果然,30號晚,里面正在開會,一個人向這里闖來。
李書成扔出一顆石子,對方右腳正落在滾動的石子,身子一個不穩,“嘭”一下摔在地,“哎喲”叫了一聲。里面的人聽到叫聲,立刻停下會議,安排撤走,一個人出來詢問怎么回事,那人謊稱走錯了強忍著疼痛一瘸一拐地離開。十多分鐘后,巡捕房趕來,人已經撤走了,而留下來的人正是公館主人的弟弟,巡捕房一無所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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