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山你這嘴呀!一般人還真降不住你。”寨方洪笑著感嘆道,“要不你來當這個生產隊長,然后再選大隊隊長。”
“生產隊長?這是個麻煩事啊!”李遠山說道,“我最不喜歡的就是這些麻煩事了。”而且,當個生產隊長可能沒什么,答案是如果要去參選大隊隊長,他這突然冒出的不明不白的人,怕是有點問題喲!
“那要不就讓明月來,我看明月做事有條有理,她來肯定比我管得好。”寨方洪說道。
“這事啊,再說吧。”李遠山說道,“你不是還可以為大家貢獻好多年嘛。”
等寨方洪和李遠山說完話,宋梅急忙問道:“遠山,你們兩也跟我們一樣干活,但是一點曬不黑,比城里人還白,有什么訣竅嗎?說出來我們聽聽。”話說她還是年輕姑娘,還沒被生活的重擔折磨,對外表還是有追求的。
“對!你們肯定有什么辦法。”楊明竹說道,“你們醫術比爺爺還好,肯定是你們配了什么藥。”
“這是體質的問題,不是隨便一個人就有的。寨方和他們三姊妹也曬不黑啊,雖然比不上我們兩。”李遠山笑道,“雖然我們能配出有點效果的藥,可還真配不出效果這么好的藥,而且,我們從來也沒用過。”
“真有啊?那太好了!趕緊給我們配點。”宋梅說道。
“我說了,效果可沒多好,天天大太陽下曬著,肯定還趕不上寨方他們。”李遠山說道。
“只要有效果就行,雖然趕不上寨方家幾姊妹,但是總比現在好啊,我覺得我快跟挖煤的差不多了!”宋梅說道。
“可別這么說,你們可比不上人家。人家挖煤的臉上那是煤炭,洗干凈了可比你們白。”李遠山笑著說了一句,才道,“你們去找明月啊,讓她幫你們配,有什么特殊要求也可以跟她說。”
干煙葉下完,掃一下掉落的煙葉碎片,然后開始上烤。
三個烤房同時上,速度不慢,不到四十分鐘就上完。楊明東楊明義和宋相出來,李遠山笑道,“上個煙而已,怎么還出那么多汗水?看來你們還是缺少鍛煉啊。”
“什么呀!”楊明義抹著臉說道,“這是煙葉上的水。”
“哦,這么說你也是壯勞力了,每天可以拿十個工分了。”李遠山笑道。壯勞力男的十個工分,女的八個,十四五歲的男孩也是八個,孩子五個。雖說男女平等,但是干活還是有區別的,重活累活這些自然是男人干得更快。
“真的啊?”楊明義歡喜地笑道。十個工分,可比之前的八個工分多了。
“這用不著多高興,雖然是人五勞五,我們生產隊孩子不多,跟人八勞二也差不多。一天多兩個工分,我們就算一年干七個月,就是兩百天左右,今年收成好點,我們就算一個工分三分錢,也才多十二塊錢。這還是按一年兩百天算,但是一年哪能上工這么多天?”雖然一年很多時候都在上工,但很多時候都是干一段歇一段,要根據節氣來安排種地。
“十二塊啊!”楊明義笑道,“都能做兩三身衣裳了。”
“所以說你運氣好啊。”宋相笑道,“要是前兩年,一年下來也就多四五塊錢。遠山,我覺得你算得不對啊,就算翻倍,那也只是八九塊十塊。”
“管他呢,到秋后把東西全賣完,有多少錢一算就知道了。”李遠山笑道,“現在說多點,大家干活更有勁不是?”
“你到是瞎話張口就來。”楊明學笑道,“別到秋后賬一算出來,大家伙認為寨方叔黑錢。”
“我們就一個村的,誰不知道誰呀?”李遠山笑道,“要不相信他,大家還會選他當生產隊長?”
“呵呵,這個生產隊長可不好當。”宋相笑道,“不但要管一攤事情,還同樣要上工。一年生產隊收入多少錢,大家都知道,有多少個工也知道,這筆賬誰都會算。”
第二天一部分人打煙芽,一部分人在家剪煙葉,李遠山十二點回來,吃了江明月留的飯,然后向生產隊看看。
“喲,遠山來了?來看媳婦?這才分開多大一會啊!”楊明英一見李遠山,就笑道。
“好不容易得了這么個媳婦,可不得好好守著!”李遠山笑這回了一句,眼睛掃了一眼屋里,說道,“你們速度蠻快的嘛,已經理了這么多了。”
“當然!這些煙三馬車可都拉不完。”楊明英笑道。
“不會吧!”李遠山說道,“把它壓緊實點,一馬車就裝了!”
“你那馬車得有多大才裝得下呀!”楊明竹笑道。
“你們還不信啊。”李遠山笑道,“用木板做一個框架,裝上煙葉,墊塊木板,用石頭壓十多分鐘,那就緊實了,然后扯點棕葉子(棕櫚樹葉子)一捆就成。每捆十來公斤就好,這樣一車不就能拉完了?”
“別說你這主意還行,這一來不但一車能多拉不少,看著也好看。”楊明英說道,“你趕快去做一個拿來試試。”
李遠山很快做了一個,拿來一試,果然可行。寨方洪笑道,“嗯,這個可以。下回去賣煙的時候,其他生產隊的煙葉亂七八糟,而我們的整整齊齊向豆腐塊似的,一看就把他們的比下去了。”
邊理邊捆,兩天理完,然后李遠山一伙男的晚上點著油燈加班,十二點過才捆完,然后回家睡覺。
第二天到公,社賣煙,又正逢趕場天,這下除了趕車拉煙去賣的,還有一大伙大大小小的跟著。
“你們去街上整啷子(干什么)?有沒得錢買東西。”楊光明說道,“怎么連著奶娃娃都背著來了?”
李遠山笑道:“現在活路(農活)也不忙,大家都去街上逛逛。錢我這里還有點,大的就算了,小的可以給他們買點糖啊餅干這些。”
“要都像你這樣用錢,那還能存下錢起房子。”楊光明說道,“我說遠山,你就不要亂花錢給這些娃兒買東西了,錢就留著應急。”
“沒事。”李遠山笑道,“我們錢不少,再說過幾個月就能分錢了,手頭寬裕。”
“給你說你不聽,等以后缺錢了你才會想著省錢。”楊光明搖頭,對江明月說道,“明月,你可得管著點遠山。”
“沒事的,我們帶過來的錢不少。”江明月笑道,“前幾天他不是說給小蘭買餅干嘛,我想不如順便給這些孩子一個買點,也就是餅干糖這些,花不了幾個錢。”
孩子們聽了高興起來,他們可不管這些,他們跟著上街,就是為了買糖吃。省錢他們聽父母長輩說過無數遍,但是更想要吃甜蜜蜜的糖。
到了街口分路,寨方洪他們趕著馬車去賣煙,年輕的一伙就直接朝著供銷社走去。現在街上合法的商店,有且只有供銷社一家,還沒有人敢做買賣。
“售貨員,來兩瓶茅臺……”李遠山帶頭走進供銷社,開口就說道,可是眼睛一掃,就將貨架上的東西過了一遍,哪有什么茅臺酒,這里可是鄉村,十多塊錢一瓶的茅臺酒誰喝得起?貨架上的瓶裝酒只有幾瓶興義產的,聲音一下低了下去。
江明月剛進門,聽了李遠山的話,抿了抿嘴,實在想笑。茅臺酒現在可是國內最出名的幾種酒之一,價錢貴一般人喝不起,再加上產量少,鄉村供銷社根本不可能會有。
“先來五塊錢的糖。”迎著售貨員詢問的眼神,李遠山再次開口說道。
“哦。”售貨員答應了一聲,到后面倉庫拿東西去了。這里沒有什么大白兔奶糖這種貴的,都是一分錢一顆的,五塊錢,能賣五百顆。
“你們看看要買什么,先說好別撿貴的買啊。”李遠山笑道,“還有,我們沒有票,要票的也別買。”那還能買什么?只有餅干,而且這東西貴,合計了一下買了五包分著吃。然后李遠山又買了兩把電筒,這玩意兒晚上很有用,半夜起床添烤房的火的時候比油燈亮多了。
買了東西出得供銷社,李遠山一邊拿著一塊餅干吃,一邊感嘆道:“這東西實在太少了,好些好的也沒有,不能滿足人們的需要啊。”
楊明東笑道:“以前小的時候街場還沒散,那時候街上到處是賣東西的人,熱鬧得很。后面街場一解散,就只剩下供銷社一家賣東西的了。”
“就是嘛!你看現在,說是來趕場,可就一個供銷社,東西還不多,幾眼就看完了,這趕的是什么場啊!”李遠山笑道,“要是賣東西的人多,就算我們買不起,那也可以看看,過過癮嘛!”
“那等清閑了進城嘛。”鄭建國說道,“到時候我帶你們逛百貨商店,你要買的茅臺酒也有。”
“嗯,這個可以考慮。”李遠山想了一下說道,“不過等清閑的時候,你已經去讀書去了,除非你臘月回來還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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