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消息影響心情,好在很快就有好消息傳來:網店茶葉上架之后,銷量很好,就連本來只是做展示的明前茶葉賣出一些。
“總算有個好消息讓人高興高興,不容易啊!”楊明友說道,“照這個情況,以后我們的茶葉直接在網上銷售就行了。”
“這樣才是利潤最大化。”楊明仁說道,“不走網上銷售,那就只能大宗交易,利潤就被分走了一大塊。”
“看來明年收生茶又要漲價了。”李遠山笑道。
“當年讓社員種茶葉的主任,怕是也想不到茶葉會這么貴吧!”楊明才笑道。
“誰能想得到!”宋相說道,“我想那個時候,公社主任想的怕也只是利用這些貧瘠的坡地讓社員掙點零花錢。”
“當時確實掙了些錢。”宋瑜說道,“我記得那時候栽煙,就是賣了茶葉去買竹子回來做煙桿。”
“前人栽樹后人乘涼嘛!”李遠山笑道,“要不然前人的樹不就白栽了?”
幾人都笑起來,楊明友說道:“其實,這樹差點就著砍了。”
“怎么會?”寨方平說道,“沒這么夸張吧。”
“你把一切都當理所當然了。”楊明友說道,“供銷社改制之后,茶葉是我們出力銷出去的。可你想想,要不是遠山他們來我們寨子,我們會想著做生意嗎?”
見寨方平搖頭,楊明友說道:“這不就結了!沒有我們,這些茶葉沒有銷路,那還留得住嗎?以前種茶葉是因為坡地貧瘠,種地沒多少收成。但后面可是有化肥了,坡地收成一樣不少,既然茶葉賣不出去,可不會放著不管,肯定會挖了茶葉種地啊!”
“啊!”寨方平拍了一下腦袋,“這么分析也合情合理。”
楊明東笑道:“我記得當時茶葉價格也不高,也不曉得有沒得人把茶葉挖了種地?要是有,現在怕是后悔得要死!”
“這個還真沒有注意。”李遠山說道,“就算是有,現在可能也重新種上了。”
“肯定會種上。”楊明仁說道,“種茶葉可比種糧食牧草劃算,他們一樣會算細賬的。”
“為了賺錢,他們可會開動腦筋。”楊明才笑道,“胭脂稻價格貴,前些年鄉親們就把自家離水源近的旱地都改成水田了,收入一下就增長了一截。”
時間剛進八月,夏茶已經采收結束,李遠山正想帶著搖椅去大樹下吹吹風接到長安班主任張老師打來的電話說長安打架了。
“打架?”李遠山問道,“對方沒事吧?”
“應該是沒事。”張老師說道“不過一會兒可能還要打起來你還是過去看看,他們在梨花灣。”
“梨花灣?”李遠山說道“這小子不好好補課,居然去梨花灣干什么?”
“一個同學的爺爺去世了他們幾個同學去看看。”張老師說道。
李遠山說道:“行我知道了,馬上就過去。”
掛了電話,李遠山疑惑道:“怎么會打起來呢?”
“那個叫周明真的女孩就是梨花灣的。”江明月說道。
“哦,這么說我得趕緊過去別鬧大了。”李遠山說著拿了鑰匙就出門。
開著車趕到梨花灣順著哀樂聲找到地方,正看到長安他們三個男同學在跟三個十六七歲的大男孩對峙著,邊上好些人圍著,一個三四十歲的男人正在勸解。
還沒擠進人群,就聽到長安的聲音:“別以為周明真家就只有她一個女孩了就可以欺負,還有我們這些同學呢!哪個想欺負她先過我們這一關。”
對面一個說道:“不要以為你打架厲害就了不起,再厲害厲害得過刀!”
長安說道:“你可以試試!”
這時李遠山擠進人群笑道:“動刀?你以為你是黑社會啊?”
長安見到李遠山,忙叫了一聲:“爸!”
人群里年紀大的見是李遠山也紛紛跟他打招呼。畢竟李遠山是鎮里的名人又年年都要查看茶園年紀大的人都認識他。
李遠山回應之后,說道:“長安,你說說是怎么回事,就打起來了?”
長安指了指對面中間那人說道:“他爹想五六百塊錢就租周家的土地和茶園,我同學不同意,他爹就罵罵咧咧的,著我拍了幾下。”
李遠山聽了,轉頭看向三人,說道:“一個寨子的人,不說互幫互助搞好鄰里關系,也不應該想著占人便宜。何況現在人家老人還沒有上山呢,你爹就跑來想占便宜,不好吧?”
“農村有農村的道德觀念,你爹這么做,即使占得點便宜,卻把名聲搞臭了。”李遠山搖頭說道,“你啊,還是回去好好勸勸你爹。他這樣搞,你以后說媳婦都困難,誰家愿意把姑娘嫁到這樣的人家?”
接著轉頭打量了一下剛才說“厲害得過刀”的小伙說道:“你這體格還行,不過,就算動刀也不一定打得過我兒子。再說你是來幫忙你朋友的還是來害他的?打個小架也就批評教育,動了刀子是要拘留的。留了案底,以后你兒子如果想考個公//務員,政//審都通不過,還不恨死你!”
小伙雖然心里覺得李遠山說的應該是對的,但同時又覺得丟臉,微紅著臉說道:“你算老幾?我的事用得著你管?”
“我算老幾?”李遠山笑了笑,一晃眼來到小伙面前,伸出右手抓著他褲腰帶將他拎起來轉了一圈又放下。小伙愣了一會才回過神來,臉色唰一下白了。剛才那速度實在太快,他一點也沒反應過來!
圍觀的人這時才知道,原來李遠山不但是鎮里的富豪,還有這么好的身手。
“打架有什么意思,賺錢才是正經!”李遠山拍了拍手,說道:“你們剛從中學畢業,打工年紀不到,那就學門手藝。現在來鎮里旅游的人越來越多,弄點小玩意也能賺點錢。”
“誒!”幾人干脆地答應著。李遠山露了一手,幾個年輕人立刻就服氣了,看向李遠山的目光充滿了敬意。
李遠山心里好笑,年輕人就是這樣,你跟他講道理難以講通,但展示一下力量,他們立刻就敬佩起來,你再說什么他都會聽。
事情解決完了,長安他們的班主任才騎著摩托趕到。
進門上過香,一壇經結束,周明真才得以起身問候。
“伯伯,為了我家的事,倒給你們添麻煩了。”周明真歉疚地說道。
“這不算什么麻煩。”李遠山擺手不在意地說道,“長安這小子做得對,你們是同學,看著同學被欺負怎能不幫忙。”
張老師聽著李遠山的話,以為李遠山不知道長安和周明真的事情,心里覺得好笑。之前他發現兩人談戀愛,本著老師的職責是要通知家長的。可又了解到兩人已經談了半年了,學習成績不但沒下降,反而提升了很多。如果通知了家長,說不定反而壞事,于是只是告誡了兩人一番。
“小周,事情都安排好沒有?要是有困難就說出來,我們大家一起解決。”
“沒有了。”周明真搖頭說道,“寨子里的長輩們都幫忙安排好了。”
休息了一會兒,先生起壇,李遠山將長安叫到一邊,掏了一疊錢遞給他,說道:“長安,這些錢你先拿著,要是錢不夠就墊上。”
玩到下午,李遠山才回家。車剛開出寨子,有人招手,李遠山一看,招手的是剛才那小子,他旁邊是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
李遠山停車一問,原來是來講和的。接著李遠山才搞清楚,男子今天私下找周明真租地和茶園,只是周明真嫌棄租金太少。本來這沒什么,后面跟來的長安聽他講話帶口號,于是……
挨了兩下的他,也覺得丟臉,灰溜溜回家了。他兒子從街上回來見老爹衣服上的腳印,沒問清楚什么事就帶了兩人去找場子。
“原來是長安誤會了,對不起啊。”李遠山說道,“我們說話不帶口號,長安習慣了,就聽不得別人說話帶口號。不過,租地也該出個合適的價錢,鄉里鄉親的,傳出去名聲不好。”
回到家里,跟江明月說了經過,然后說道:“小姑娘很堅強,讓人挺佩服的。”
江明月說道:“堅強只是強撐著。”
江明月說對了,周明真確實是強撐著,這次她爺爺去世,對她的打擊太大了。爺爺上山之后,她就跟長安說道:“長安,我不想讀書了。”
長安驚訝道:“為什么不想讀書?你不是一直想上大學嗎?”
周明真回答道:“人是會變的以前想讀,現在不想了。”
“嗯?”長安說道,“你不可能不想讀書,肯定有原因!我想想……我明白了,你是擔心費用吧?放心,有我呢!”
周明真其實主要是因為爺爺去世,突然認為努力沒有意義,然而聽到長安驢唇不對馬嘴的話,頓時氣道:“用你的錢讀書,你把我看成什么了!我再怎么窮,也不會……唔唔……”話還沒說完被長安捂住了嘴。
放開捂著她嘴的手,長安說道:“就當是提前給嫁妝了,除非,你不喜歡我。”
“我……我……”
“還是喜歡我的吧!”長安說道,“那你也得為我著想,沒有你,我哪還能學得進去?你得陪我一起上高中,上大學。”